“王爷,你不能这样啊!我儿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王爷和周王府啊!”王秉章可不能就这么让朱橚摘干净,要是朱橚摘干净了,那他就真的完了。 “真是聒噪,来人,把这个打着我王叔名义坑害灾民的家伙给我带下去,严加看管。周王叔放心,小侄绝对不会轻饶了这些蛀虫,一定会给王叔,给天下一个交代。” 朱允熥说得义正言辞,让边上的朱橚都不知道怎么接了,心里却是无限凄苦,他不是真不管王秉章这些人,包括张文中、李原,这些可都是他维系多年的。 他能这么潇洒地做藩王,自然需要这些人的支持,当然,他自己确实也暗中利用灾情买了不少地,王府里也新进了许多丫鬟仆役。 虽然他没有其他的想法,但是作为一个藩王,占个地,走私点盐铁,给王府增添一些仆役丫鬟,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毕竟作为藩王他有一大家子人要养。 现在朱允熥上来就把这些人给抓了,还关押起来,他不敢想象这些人在锦衣卫的酷刑之下,会交代些什么。 “来人,把这些胆大妄为的家伙都给我押下去!” “那个,允熥,你看你刚到开封,就这么大刀阔斧,我怕后边赈灾会多有不便。 毕竟张文中、李原在河南为官多年,在河南也算有些威望,况且张文中赈灾也算是得力,王秉章虽然已经致仕,但总归在当地也是颇有名声,这次也在城外开设了粥棚。 你现在也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你把他们罢官收押,是不是,”朱橚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灾情紧急,他们的事以后再说,这次来开封匆忙了些,没有先去拜见王叔和婶婶,还请王叔宽恕,等灾情稳定之后,我一定到王叔府上负荆请罪。”朱允熥根本没搭理朱橚那个茬儿。 “来人,送周王叔回府!”朱允熥大声说道。 朱橚郁闷了,我回去干嘛!朱有燻还被你关着呢,让我回去你倒是把朱有燻给放了啊,自己这么回去,怎么和王妃交代啊! “对了王叔,我看有燻被那个王秉章荼毒的不轻,反正他也没什么事,不如这几天就让他待在我身边,跟着我一块赈灾可好?”朱允熥好像突然想到一样。 “这个,”朱橚更郁闷了,如果没有之前的事,朱允熥主动提出带着朱有燻赈灾,朱橚求之不得,可现在这么做真的合适吗? “王叔既然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办理,马三宝怎回事,天都黑了,赶紧送周王叔回去!”朱允熥不等朱橚说话,就吩咐马三宝送客。 朱橚无奈,不管怎么说,朱允熥既然这么说,自己也不好驳他的面子,再说,如果朱允熥做得过分了,那自己也不是真的没有脾气。 大家都是藩王,你是朱元璋的孙子,我还是朱元璋的儿子呢! 第二天一早,朱橚顶着一对黑眼圈来到开封府衙,可让他意外的是朱允熥并没有在府衙,听说是去河堤了。 朱橚有点不敢相信,毕竟现在汛情已经稳定,可很多地方的河堤并没有完善,十分危险,他不觉得朱允熥会冒险去河堤,他只是单纯地躲着自己。 就在朱橚带着一肚子不满回王府的时候,朱允熥带着梁振等人已经来到了阳武的黄河大堤。 “情况如何?”朱允熥看着汹涌的河水问道。 “殿下,这里危险!”钱鹏擦了擦脸说道。 如果不是有人介绍,朱允熥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身形消瘦泥猴一样的人就是阳武县令。 “你们能待,小爷我一样能待。说说情况。”朱允熥不容置疑地说道。 “决口暂时堵住了,可只能勉强支撑,如果再来一次大的洪峰,有可能再次决口。据上游传来的消息,最近几天虽然没有大雨,可牛毛细雨却一直没停。”钱鹏一脸担忧地说道。 朱允熥看了一圈,转身走下大堤,在河堤不远处一个茅草棚子,这就是钱鹏办公的地方。 “梁振,立刻派人前往上游观测水量,每五里设烽火台三座,水量每上涨一尺,就点燃一座烽火台。 马三宝,去问一下工部的石料还要多久能送到,顺便看看周边可用的物资,一并让人收集一下。给林凯传信,让他把组织起来的青壮,立刻挑选五千人护送来这里。 钱鹏,你立刻派人除了修堤的青壮,其他妇孺百姓一律护送前往开封,到了那里交给林凯,他知道怎么处理。”朱允熥一脸严肃地下令道。 不是他不想和民夫们一起在大堤上,而是他的身份摆在那,梁振和马三宝等人不会让他这么做,能让他上大堤已经是极限了,他也不能为难他们。 再说,他穿越之前就是一个普通职员,别说修堤治河,就是游泳他都不会,他去河堤其实更大的意义在于给人一种同甘共苦的信念。 现在,这才是他的强项,虽然他之前只是一个普通职员,但也算是公司的小领导,统筹规划自然不在话下。 安排妥当之后,朱允熥看到一旁的钱鹏似乎有话要说。 “有什么就直说,扭扭捏捏的像什么话。”朱允熥对着钱鹏说道。 “如今附近能筑堤的东西下官已经搜刮的差不多了,工部前日刚刚送来消息,他们准备的材料最快也要十天的时间,下官担心大堤等不到那些材料。” “你怎么废话这么多,别吊胃口了,有话直说。”朱允熥当然知道钱鹏不只是在诉苦,他这么说肯定是有办法。 只是他这个办法可能有点大胆,所以不确定朱允熥是不是敢做。 “下官万死,大堤决口之后,为了尽快堵住决口,下官将原本送往北平修筑城墙的石料截留了一些。”钱鹏低着头不敢看朱允熥。 “你就直接说,剩下的那些石料拿过来能不能坚持到工部运来材料。”朱允熥当然知道钱鹏的意思,他截留了一部分,那就是说还剩下一些。 他一个小小县令,敢截留藩王修筑城墙的石料,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同时,朱允熥对这个敢对朱老四下手的县令有点刮目相看。 朱棣不是朱橚这样的太平藩王,他可是承担这镇守北疆的重任,九边的藩王,只要是提出修筑城墙边塞,上到朱元璋,下到百官都是鼎力支持。 “不够!”钱鹏的回答果断了很多。 “不够?!那也先拿来用了。说吧,我知道你还有其他办法。”朱允熥回答同样干脆。 “周王在阳武有出别院,如果。”钱鹏说到这就停下来了。 别院,就是一出宅子,不过因为是藩王的别院,朝廷是有制度的,如何修建,占地多少,房屋几间,用料这些都是有严格规定的。 “看来你盯着那里不是一天半天了,既然想动手那还愣在这干嘛,赶紧去。”朱允熥像是说一件小事一样。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