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撒男达奚看着坠马的骑兵心里就是一抽，这一下就损失了上百名战士，游牧民族可不比中原，他们的人口历来都是紧缺的，从孩子成长到一名合格的战士，除了经过漫长的时间外，还要和恶略的环境斗争。 　　 北方草原不是后世，这里的医疗条件极其艰苦，孩子能保住性命都是非常难的，这个时代本身意料条件就比不了后世，所以人口对这个时代无论是游牧民族，还是大明这种农耕民族，都是非常宝贵的。 　　 这一下就损失了一百多人，他还是很心疼的，可是一想到这次作战能拿到的好处，海撒男达奚觉得还是很值得的。 　　 毕竟，火炮这东西就算威力再大，也只能发射一次，一百多人换来自己骑兵冲进对方大阵，这个还是很值得的。 　　 可接下来他的心差点没抽没了，明军的火炮竟然再次发射！ 　　 不过这次的杀伤力可就更大了，如果说刚才富余部的骑兵前锋只是在火炮射程之内，那现在他们就是大步部队全部进入射程了。 　　 那些冲锋的骑兵也不是傻子，他们知道火炮威力巨大，虽然没弄明白为什么这次的火炮威力如此恐怖，但他们觉得，只要他们快速冲过去，对方的火炮就算威力再大，一轮射击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可是现在，火炮竟然再次发射！ 　　 海撒男达奚感觉自己心都在滴血，这一轮过去，最少要损失三百多战士，这还没接战，四五百人就损失了，这次一定要抓住那个可恶的吴王，大明这次不拿出足够的诚意，休想善罢甘休。 　　 就在海撒男达奚下定决心之后，又一轮火炮发射的声音传来，他差点没从战马上掉下来。 　　 还有完没完了，不是说好了只能射击一次吗，怎么还没完没了了，这次因为发射的间隔很短，所以炮弹几乎是连绵不断地爆炸，这对富余部的骑兵造成的杀伤简直就是成倍上涨。 　　 此时，冲锋的五千富余部骑兵，已经开始出现混乱的迹象了，不过，好在这些人比较彪悍，虽然有不少临近爆炸点的战马受惊，给冲锋的队伍造成了一些混乱，但是他们凭借自己强悍的控马能力，硬是没有让这种混乱扩大。 　　 不过，负责此次带队冲锋的脱鲁也想好了，如果明军再来一次火炮，他肯定第一时间带人撤回去，不然就算他们冲到明军步兵阵前，也根本没有作战的能力。 　　 他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对面的明军会摆出这么奇怪的一个阵型了，原来这些排成三排队形松散的步兵，不是为了和人脉作战的，应该是想等着自己这边混乱之后，他们就过来捡便宜。 　　 果然，汉人都是阴险的，不过他们太小瞧富余部了，作为北元曾经的战力强者，他们怎么可能因为几轮火炮就败下阵来呢。 　　 不过，让脱鲁欣慰的是，明军的火炮并没有继续发射，他冲锋的队伍也已经稳定下来，原本混乱的队形，现在已经好了很多，虽说为了平息混乱，他们有损失了百十人，不过总算是挺过来了。 　　 他们现在距离明军只有一百五十步了！ 　　 这个距离明军的火炮就算可以发射，也肯定不敢了，双方一旦接战，除非他们不顾及自己人，不然就会出现误伤。 　　 想到这，脱鲁立刻催促大军加速冲锋，其实不用他催促，手下的骑兵不是傻子，他们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一百五十步，对于已经开始冲锋的战马来说，只不过是几息就能接战。 　　 富余部骑兵的战士已经不再疼惜自己的战马，他们拼命催动已经陷入狂奔的战马，准备一鼓作气冲进明军的步兵战阵。 　　 就在这时，一阵如同雷鸣的爆炸声响起，紧接着冲在最前边的一百多富余部骑兵应声倒地，顺带着还把他们身后的队友绊倒几个。 　　 火铳！ 　　 脱鲁感觉自己要抓狂了，原来明军这些步兵并不是准备和他们直接对战的，他们是准备用火铳攻击自己。 　　 不过没关系，火铳这玩意儿其实和火炮差不多，想要二次发射也需要准备，而且这东西虽然射程挺远，但是准头却根本没法和弓箭相提并论。 　　 他没想到的是，对面的明军第一轮射击完成后，几乎同时就开始了第二轮射击，紧接着是第三轮，第四轮。。。。。。 　　 “撤！”脱鲁立刻拨转马头，指挥这自己的骑兵撤退，其实他完全是想多了，现在这些骑兵根本不需要他指挥，除了最前边那些刹不住车的，全部已经开始向四周后撤了。 　　 之所以会向着四周撤退，是因为原本就受到不小惊吓的战马，此时再次爆发，而且这次和火炮炮弹爆炸造成的混轮不一样。 　　 因为冲锋的队形一直都很松散，炮弹的爆炸即便是再大，对远处的战马造成的影响也很少，不过这次不一样了，战马几乎就是和明军是面对面。 　　 如同爆豆一样的火铳发生声，就算那些骑手控马能力再强，也很难控制住战马，而那些明军却像是机器一样，根本无视对面急速冲过来的富余部骑兵，就这么不断地进行射击。 　　 现在那些冲锋的富余部骑兵，也顾不上会不会被明军的火炮攻击了，他们纷纷转身后撤，当然，那些已经失控的战马则是选择除了对面明军之外的任何方向。 　　 明军看到富余部撤退之后，他们也作出了应对，像是那些被固定在地上的马车，已经被重现恢复了自由，被重现套上挽马，开始朝着富余部中军大阵冲去。 　　 而那些站在阵前的步兵，此时也停止了射击，而是三五成群地跟在马车后边，跟着马车想富余部大阵进攻。 　　 前进的马车似乎是怕那些后撤的富余部骑兵跑得太慢，一边前进还不断发射，离远了一看，好像是牧人在驱赶牛羊一样。 　　 此时的海撒男达奚快哭了，他也算是久经沙场，打了一辈子仗了，这样的战斗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双方都没有正式接战，自己这边就损失了两千多骑兵。 　　 派出去五千，能自己跑的最多就剩下一半，而真正朝着自己这个中军方向跑过来的，不足两千人。 　　 这下损失就太大了，他这次一共就带来两万人，这一下就损失了超过十分之一，这对他们富余部来说简直可以说是损失惨重。 　　 如果是和对方厮杀，哪怕对面是蓝玉带着的明军主力，自己这个损失，起码也能换来明军千人的伤亡，可问题是从开始冲锋，到前锋后撤，他们就没碰到明军一个人。 　　 这根本不是窝囊，这简直就是耻辱。 　　 更可气的是，明军那些带着火炮的马车，现在竟然开始朝着他们这边冲过来了。 　　 其实说是冲过来也不对，可能是为了照顾跟在身后步兵的速度，他们前进的速度其实很慢。 　　 可架不住这么明军一边前进，还一边开炮啊。 　　 海撒男达奚不明白，同样是战马，明军那边甚至是挽马，他们怎么就不害怕火炮的爆炸声呢。 　　 这也仅仅是海撒男达奚众多疑问中的一个，他现在要做的是如何抉择。 　　 是转身回去，还是继续作战。 　　 这不是海撒男达奚无能，相反这倒是体现出常年作战的丰富经验。 　　 整个过程他虽然不是特别明白，但是也看了个大概，他知道明军火炮之所以可以连续发射，不是因为火炮多么先进，而是明军的火炮并没有进行齐射。 　　 从一开始，明军的火炮就被错落地布置成了几排，先是第一排，然后是第二排，第三排，这才造成火炮连续发射的假象。 　　 至于火铳那边，他虽然没看到是怎么回事，但想想，应该是和火炮差不多。 　　 这倒不是海撒男达奚粗心，而是火铳发射完之后，整个阵地就被一团烟雾笼罩，他倒是想看看明军火铳到底是怎么做到连续发射的，可根本看不清啊。 　　 直到那些步兵开始跟着战车冲锋，海撒男达奚都没搞清楚，虽然他猜测明军的火铳应该和火炮差不多，是轮流发射，可具体是怎么回事他是真不知道。 　　 可他现在要做的不是弄清楚明军到底是怎么弄做到的，他要决定是在这继续作战，还是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