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栗梅倒在座位上打着香鼾，等到了家，老潘抱着她扔到床上，见她似仍酣睡着，便转身准备去找吴岩，没曾想栗梅在床上嚷嚷了起来：“喂，你去哪儿呀，就这样扔下我不管了？你还是人不是人？” 　　 老潘凑近她的脸对着她的耳朵说：“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赶着去办，你乖乖等我回来哦。” 　　 孰料栗梅的两只胳膊缠上了他的颈项，给了他一个满是酒气的热吻，嘴里喃喃道：“难道天底下还有比美色当前更重要的事吗？” 　　 “可你醉成这样也办不成啥事呀。”窘迫的老潘只得找了个拙劣的借口。在他心里，现在没有什么比救沈晗的命更重要的事了。 　　 “我不嘛，小姑奶奶至今可还是女儿身哦，有本事你走了就别后悔。”栗梅的双脚攀上了老潘的腰身。这下老潘便受不了了，一把掀起她旗袍的底襟从臀部撸至头顶，三下五除二把她扔进床里，待他解了皮带脱去裤子欲扬鞭策马时，乖乖隆的个隆，床上的女人竟歪着脑袋打起了香鼾。 　　 他伸手拨了下她的脸，毫无反应，便只得悻悻然穿好了裤子自嘲一句“等老子回来再办你，”出门去办他的正事。 　　 车子驶过吴岩的旧居宁安胡同182号时，天色已暗了下来，屋里黑着。老潘找了条偏巷停好车，返身去吴岩那屋里瞧瞧，边走他边瞧着周围的动静，冷不防一个人影蹿了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定睛一看，却是吴岩一脸坏笑地瞧着自己。 　　 “干嘛呢，鬼鬼祟祟的？” 　　 “你不在家好好呆着，到处瞎溜达个啥？”老潘反问一句。 　　 “哪里呆得住啊！”吴岩叹一声。 　　 “想事？” 　　 “难不成想你？” 　　 俩人进了屋，吴岩准备去开灯，被老潘一把拦下：“就几句简单的话，说了就走。” 　　 吴岩似不信：“就这么简单？” 　　 老潘点燃了一支烟，微弱的星光映照着他严肃的脸庞：“我只为一件事来，你听好了。我不管沈小姐是否**，也不管她是否替你顶缸或背锅，我只认她是老大的女人，我得救她。” 　　 “我也正想着这事呢。” 　　 “好小子，你在这等着我呢。想出办法了吗？” 　　 “暂时还没。” 　　 “我有，但你得无条件听我的。” 　　 “只要能救出沈小姐，我都听你的。” 　　 “想都没想答应得这么爽快，我怎么就那么的不信呢。” 　　 “就凭我救她的理由比你更为充分。” 　　 老潘深深地吸了口烟说：“终于说出大实话了。不过，我的这个办法以你的性子和你们这类人办事的风格未必接受得了。” 　　 吴岩不耐烦催道：“少跟我旁敲侧击含沙射影，痛快点儿。” 　　 掐灭了烟头的老潘突然拉开门探出脑袋四外打量了一眼，放心地缩了回去…… 　　 同一片星空下这个城市的一隅，一幢独立小院的门前东张西望地走来了一个带着鸭舌帽的青年男子，确定周围没人注意到他后，伸手轻轻敲着院门，刚敲第一下门便开了，中统武汉站站长颜发会一把将他拉进门里给了他一个热烈的拥抱。 　　 “小金，终于又见到你了。” 　　 金秘书让他抱了会儿推开他嗔怪道：“什么叫终于，前几天不是才见过一面吗？” 　　 使劲擂了他胸口一拳的颜发会叹道：“自从你被廖显达那老小子盯上后，我总在担心见你一面少一面。有人跟着你吗？” 　　 金秘书摇了摇头说：“跟是一定的，但被我甩了。已经暴露了，跟不跟的无所谓，反正廖显达近期也没准备把我怎么着。” 　　 颜发会疑道：“他玩的啥花活，我有些看不懂了。” 　　 金秘书说：“或许不忍下手吧，也或许认为我翻不起大浪且留着，先不管他了。出了件大事，沈晗被谷川桜子给抓了，她公然承认是**的人。” 　　 “就那个看去弱不禁风的大美女？开什么玩笑！”颜发会不屑道。 　　 “我也觉着奇怪，但更让我奇怪的是，她应是在掩护吴岩替他顶缸时被捕的。” 　　 “掩护吴岩？他干什么了？” 　　 “一份绝密文件，梁尚乾从特务机关回来锁进抽屉里，吴岩趁着午餐时间上楼窃取。其实我也打算这么做的，眼看着吴岩上楼抢先了一步，接着不到两分钟，沈晗跟了上去，她是发现桜子有异动，然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桜子带着梁尚乾上去了。我本以为吴岩完蛋了的，焉知被抓的是沈晗，吴岩反倒没事。我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即便沈晗顶缸，那他人呢，桜子不可能不搜遍整幢楼的。”金秘书深为疑惑道。 　　 “是否你的判断失误，林亦名的卧底是沈晗而非吴岩。”颜发会提出了疑义。 　　 “绝不可能。周纲堂被杀前几天吴岩就曾出现在现场附近的景阳山勘查地形，这绝非巧合。且杀周纲堂是一人所为，与杀浅北如出一辙。” 　　 “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沈晗是林亦名的人，理应跟吴岩接上线了，又怎会出现吴岩单人刺杀周纲堂的事，岂不矛盾？” 　　 金秘书斟酌着说：“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但可以确定的是，杀周纲堂者百分之九十九非吴岩莫属。” 　　 “剩下的百分之一呢？”颜发会似欲穷究到底。 　　 金秘书露出一个苦笑道：“拿不到确凿的证据印证啊，这或许就是他聪明之处。或者你把沈晗被捕的消息通报林亦名，可看看他的反应或某个说辞。” 　　 颜发会说：“我晓得的。上次你关于把吴岩拉过来为我所用的提议，我跟上面说了，你猜怎么答复的，要我暂且不动他，什么意思搞不明白。” 　　 金秘书说：“不明白就不明白吧，上峰应该自有安排。我走了。” 　　 颜发会拉了他一把：“等等，上次跟你说让你撤出来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金秘书坚定地摇摇头说：“这事没得商量。日本人把我族人的整个村子屠了，这笔账还没跟他们算清呢……” 　　 “可以换一个方式啊。” 　　 “我是咱中统在特工总部的唯一了，只要梁尚乾不对我下手，我总会起到一定作用的。你就别废话了。走了。” 　　 仿佛生怕颜发会会留他似的，金秘书给了他一个说走拉开院门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