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啊,愚蠢! 想着, 想着, 抓狂且沮丧的刘建绪一把掏出了腰间的手枪, 直接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还不等他打开保险扣动扳机, 几个反应过来的卫兵就一拥而上夺下了他的手枪。 惊恐中反应过来的参谋长也一下子扑过来带着哭腔劝刘建绪道: “司令,你可千万不能走这条路啊。 司令,你想开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少,我们手头里还有好几个师呢! 对了,还有,这红匪一定没有走远,还躲在通道地区休整。 司令,我们可以立刻电告桂军李宗仁、白崇禧部,邀其立即北上, 再电告**军薛岳部挥师南下, 形成南、北、东三个方向夹击, 我们就在这通道地区联手一举彻底消灭红匪报仇雪恨。” 但刘建绪听后没有任何反应, 他两眼无神地看了看参谋长道: “晚了,晚了,一切都晚了。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眼下红匪值此大胜,士气极度高涨,又获得了我们两个王牌师的精锐装备,这个时候,他们都巴不得我们往枪口上送呢? 这要是让桂军李宗仁、白崇禧部知道,我们刚刚有两个主力师被全歼,他们怕是第一时间就会命令部队全面后撤收缩。 至于薛岳那里更是不能通报,一旦他们将实情上报南京, 我们湘军怕是更要糟了!” 参谋长虽然明白个中隐情但心有不甘地询问道: “司令,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红匪得了便宜,我们这边就束手无策吗?” 刘建绪摘下军帽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平放在桌子上。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道: “唉,此一时,彼一时!省府内地的剿匪事宜,早就掀起颇多波澜,地方上顶不住压力,一直在催着主力回师弹压红匪贺、萧部。要是我们把剩下的这几个师也损失了,恐怕,以后就真的没有以后了。 参谋长,我累了,现在去休息了!一会儿,19师王觉部的骑兵团把情况弄清楚后,就麻烦参谋长辛苦一下,向何**报告,请示今后剿匪方略。现在起,命令部队立刻停止对红匪追击,固守已有防线,等候进一步指示。” 说完, 刘建绪就低着头驼着背, 离开作战室蹒跚着回休息室了。 话说, 这去往坪头的敌湘28军19师骑兵团一部, 他们一路快马加鞭地沿着62师的行军路线行军, 快到坪头时, 就看见满是弹坑、碎石、树枝的土公路上, 到处都是湘军官兵们血淋淋的残肢碎体, 成群的乌鸦在天上盘旋着, 眼见来人了, 仍然不停地下来扑击、啄食…… 一个骑兵忍不住, 一下就低头哇哇地吐了起来, 其他士兵们紧随着就哇哇地就吐开了。 敌团长见状立刻扬起马鞭转身就抽开了, 他涨红着脸怒骂道: “没出息的样子,都TND,不许吐,不许吐!” 打完了, 再扭身向公路上看, 他也哇哇地吐开了。 好一会儿, 等一众人吐得苦胆水都出来才渐渐停下来, 这实在是吐无可吐了, 才全部精神极度萎靡地继续执行调查任务。 沿着大路向坪头慢慢骑行, 看到了更多碎裂成各种各样的尸体, 再往前走, 又看到士兵们较为的完整尸体, 尸摞着尸, 密集地近乎于成堆摆放, 这显然是被统一搜缴处理过的。 翻上山, 在红匪埋伏阵地上, 敌19师骑兵团官兵们发现了大批的子弹壳、炮弹壳, 敌骑兵团长吓得半天说不出话, 这得有多少门炮、多少挺机枪射击才能有这么多的弹壳啊。 一路再往前走, 坪头的保长和绥宁县保安团全出来迎接了。 保长将之前上报的战斗情况向敌骑兵团团长再叙述了一遍。 最后敌骑兵团团长问保长红匪往哪里去了? 保长说不知道。 他说红军走时,村里人都很害怕,没有一个人敢出来看。 直到红匪都走完了,彻底没有动静了,大家才赶紧去向乡长报告。 旁边一个长马脸的骑兵连连长悻悻着探过头试探地询问道: “团座,我们是不是向南再搜索一下,说不定还能追上红匪!” 敌骑兵团长听后一时那个怒啊, 他抬手毫不客气地就是一鞭子抽过去, 然后怒不可遏地骂道:“MD,蠢货,你想害死我们嘛!老子我还没活够呢!这连长,你暂时别当了,先给我滚去当个马弁。报务员,你过来,马上向师座发报。就说已经勘验完战场。62师全师覆灭,陶广师长、钟光仁旅长、王育英旅长等下落不明。现在我部正在坪头部署警戒,请求指示下一步具体行动。” 当然, 无独有偶地是, 去往龙塘侦查的敌湘军骑兵团一部反馈的信息也大差不差地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