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轻巧,你说放下就放下?别以为会说我们的话,就能骗得了人了。”可是,便衣一方人群中有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却冷笑了一声。 “就是,谁都知道日本小鬼子太坏了!就是一群披着羊皮的狼,啥坏事都做得出来……” 随即,人群里便起哄了起来。而他们手中的枪并没有放下,仍是警惕地对准着李文天两个。 “您,您是就是运转基地的李连长吧?” 这时,另一方穿着远征军军装的人群中,有人认出了李文天,非常惊讶地大声问道。 “李连长,你好!”还没有等到李文天回应,一个少校便主动走上前来,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李文天很随意地向那少校敬了个军礼,随即问道:“恕我眼拙,长官您是?” “我叫汤恩柏,是二百师师部的机要参谋。三天前还在运转基地见过面,还是你给我们几个安排的房间呢。” “汤恩伯?”李文天一听,瞬时竟然想到了那个国军的高级将领,不由地一愣。 随即心里便感到很搞笑,不禁地再次看向少校。 但那少校哪里知道,在自我介绍后,却很激动地继续道:“能在这里遇到你们,真的太好了!” 从他的神色,李文天判断出确实是自己人,于是有些困惑地随口问道:“二百师不是转移到彬马那了,你们怎么会走到这儿来了?” “部队遭到日军的伏击,我们被打散了……迷路了!”那少校有些尴尬,但是说了实话。 “原来是这样。”李文天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喂,你们是一路的吗?” 看到李文天和刚才与自己对抗的军官聊了起来,却将他们凉在了一边,那个有些鲁莽的壮汉,非常不满地大声责斥了一句。 “都是些什么人呢?真的太没教养了!”汤恩柏立即非常蔑视地冷哼了一声。 “你个丘八!神气个屁呀?有本事,你就开枪试试!”似乎也看出李文天确实是中国人后,那些汉子又将枪口对准了汤恩柏他们。 “长官,你们怎弄成这样?”李文天知道时间有限,那些日军随时都有可能搜索到这儿来,于是便直接地朝汤恩柏问道。 “还不是为了那些大米。”汤恩柏一听,瞬时气??地简单地说明了原委。 “弟兄们已经二天多没吃过东西了,就在那个山洞里找到了几袋大米,可这些土匪却硬说是他们的存粮……所以就闹起来了!” “长官。这些粮食还真的是他们的存粮,他们的村子就离这不远,可能也是因日军,被迫躲到这儿的……” 李文天一听,便对汤恩柏解释道。 “那又怎样?难道吃点他们的粮食不应该吗?弟兄们都是为了抗战,才到缅甸来受这份罪的……” 汤恩柏却十分不屑地回应李文天,话语中充满了委屈与沮丧。 “是爷们,你们为啥放着国内的日本鬼子不打,却跑到缅甸来与英国洋鬼子勾搭在一起欺侮老百姓,把老百姓陷入到水深火热之中。还恬不知耻!” 而那个领头的老者,也争锋相对地,话语中带着无尽鄙夷的遣责气息。 “大爷,如果我猜测的没错,您是从东北逃亡到这儿的吧。”李文天知道一时难以解释清楚,便急忙地随口问了一句。 “咦。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李文天的这一句虽然问得唐突,却深深地撼动了那个老者,他一愣之后,便十分惊诧地反问李文天。 “老爷子。您别惊诧,我也是在您的村子里猜测到的。”李文天却微笑着解释道。 “那么说,昨天夜里那面响了一夜的枪声,就是你们闹出的动静了?!” 李文天这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是让这一大伙男人都惊吓得瞪大了眼睛,满满的尊重与敬佩。 “没错,我们起码整死了不下五十个小鬼子呢。嘿嘿……”后面的刀郎肯定地回答了他们,然后不无得瑟地朝他们笑了笑。 东北人就是豪爽,而且他们最信服的就是事实!所以,不用李文天再费口舌,都纷纷地收起了手上的武器。 “这位英雄,让您见笑了!俺们这也是被迫无奈……”那位老者歉意地朝李文天苦笑道。 李文天回答了一个理解的笑意后,便朝汤恩柏说道:“汤长官,请您快让大家都把枪收起来吧。” “你们还不快把枪收起来……”汤恩柏虽然有些不甘愿,但他也怕真的打起来,肯定是两败俱伤,谁也讨不到便宜,于是便摆了摆手,让自己的人收起枪。 其实,这些人男女都有,也不都是他的部下,来自不同的部队和单位,只是碰到一起逃命,只有他的军衔最高,就暂时服从他管理而已。 “汤长官,这位大爷。这会还真不是咱们自己闹别扭的时候,就离这儿不远,日军已经开始漫山遍野的搜索行动了。为了大家的安全,我建议就暂时放弃成见,先共同渡过眼前的难关如何?” 之前的事说开了还真的算不了什么,何况是关系到保命,听到李文天这句劝,双方对视一眼后,都默默地点点头,表示听从他的劝。 “那下步啥办?还请这位长官您给个章程呢。”那老者也是个明白人,随即就朝李文天询问要主意。 “是啊,李连长,请你来指挥我们吧!”一旁的汤恩柏一听,也是两眼一亮,立即对李文天诚恳地要求道。 他只是一名师部机要处副处长,平时那里在一线带过兵,这二天已经被搞得焦头烂额,凡事其实也是大家合计着决定,现在有个现成的连长在,他倒是聪明地要摆脱重担了。 而这时,张亚男也不放心地跟了上来,刚到的她听到汤恩柏的话,立马就接口道:“汤副处长,还算你聪明。你知道眼前的这位连长是谁吗?他是个大名鼎鼎战斗英雄,李文天——” 但她还没有说完,就被李文天不满地打断了。 “亚男,不是让你负责带队吗?怎又离队了?” “我这不是不放心你们嘛?”张亚男立即有些心虚地讪讪的小声回应道。 “张小——哦,李连长,她说的没错……我们都会坚决服从您的指挥!” 汤恩柏看到张亚男对李文天的崇敬有加,哪里还敢有半点的不敬,立马就再次恭敬地向李文天恳求道。 “嗯!”李文天虽然点了点头应承了,但心底下却为有增添了这近三十个拖后腿的而苦涩。 可是他非常明白在这异国他乡,在这战场上……保护这些同胞不受日军的侵犯和伤害也是义不容辞的。 “张亚男,你怎么也在这的?”汤恩柏见李文天已经答应自己了,便马上朝张亚男迫不及待地问道。 从他的脸上表情就像是他乡遇故知满脸的欣喜,一点都没有同是落难人的感觉。 “唉,真是一言难尽,我们文工团遭到日军伏击后,我们就跟主力部队走散了!”张亚男很随意地回答他。 “你们也是这样呀?”汤恩柏听后,立马就心有余悸地连连点点头,深有同感地绘声绘色地说了起来。 “那晚天真的色太黑了,而且我们是非常意外地遭到日军的伏击,一打起来部队就深陷混乱……那猛烈的枪声,密集的子弹飕飕飞舞,吓得我们都不知哪边才是自己人……” 但张亚男却已经听不下去了,不由地打断了他的话道:“汤恩柏。你也是个男人吧,而且还是一名军人。我真的不敢想象,就像你这样也能在战场上活下来……” “张亚男,你听我说嘛——”听到她语气里是满满的不屑与鄙夷,汤恩柏便急忙想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