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你来了。” 　　 胡玉梅刚从河里洗完澡回来，看到秦芳就热情地打了个招呼。部队上女兵实在不多，互相之间见到面都感到亲切。 　　 “胡主任，您好！”秦芳看到胡玉梅一挺身敬了个礼，然后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问，“我弟弟是不是又——犯纪律了？” 　　 “没有啊。他很好，训练得非常刻苦，进步也很快。”胡玉梅有时也非常“粗线条”，这会就是这样，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其他方面去。 　　 “那他？”秦芳这就不明白了，迟疑地看向秦琼的脸。 　　 “哦！”胡玉梅看了一会，才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没事，没事，呵呵……” 　　 “姐，你没事少掺和我的事！”一旁的秦琼却脸红羞涩急怪姐姐多事。 　　 秦芳哪里知道，因为秦琼看到胡玉梅是个女的，对其硬是从自己心目中的英雄——李文天手上抢过去，心里十分不满意。 　　 傍晚，他趁着李文天他们外出执行任务时，向胡玉梅提出了“单挑”的挑战，如果胡玉梅打不过他，他就不认这她这个女师傅。 　　 当然，他还有一层意思，今后走出去，在江湖上让人家知道自己是“师娘教出来的”，那还有面子吗？这是他绝对不能接受得了的。 　　 而胡玉梅正需要这样的机会，既然他自己找上门来了，也就不拒绝。 　　 但她还是比较细心，知道秦琼很好面子，就提出到没人的地方比试。 　　 秦琼却误会了她的好意，故意大声地装作大度说道：“我会手下留情的！” 　　 好在胡玉梅并不计较，坚持要避开留在营地训练的几个新，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比武去了。 　　 半个小时，秦琼就这副熊相的出现在大家面前，而胡教官却一句也没提起比武的事，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这反让这几个新兵对胡玉梅敬畏了几分，硬忍着好奇心，规规矩矩地训练了一下午。 　　 秦芳闹了半天，终究是没有弄清什么回事，但明白自己弟弟没有闯祸这点她也就放心了，反正他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 　　 胡玉梅不想让秦琼跌面子，并没有告诉秦芳的原因，但说秦琼训练进步很快并非假话。 　　 秦琼的搏斗基础确实很扎实，只是他以往是用于斗殴，哪里是她所练的都是招招致命的绝技。因此，在比武之中她一边打一边就当即指导他。 　　 秦琼一动手就收起了自己轻视心态，久经“战场”的他还是知道进退的，要不他也许活不到今天。但他并不知道她在让着自己，只是渐渐的从她告诉自己的话中明白过来。 　　 到这时，聪敏的他知道自己是幸运地遇到了真正高手了，竟全然不顾疼痛，以全身的皮肉之苦，换取搏击的绝技。 　　 而胡玉梅也深深地为他这种“不要命”的顽强意志所折服，自然是毫不保留地辅导他。 　　 用事后秦琼自己的话说：那次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却让我学到的比前十倍都要多得多！ 　　 战事并没有给胡玉梅从容对新兵的训练时间，第二天师部就来了命令，一团往寒山靠近。 　　 胡玉梅将几个新兵交还给李文天后，特意交待了秦琼搏击可以过关了，她就回团部去了。 　　 毕竟是团部的干部，总有她自己的一摊事要处理。 　　 这次任务仍是清剿寒山外围零散的日军和反抗组织的游击队。 　　 这样的战斗一般都是连打带跑，这运动中射击李文天很拿手，现在趁这机会对新组建的三班先训练一回正合适，于是和杨连长一商量，这活儿就交给三班了。 　　 运动射击就是连打带跑，边跑边打，李文天将其中的要点及基本动作教会了战士们后，就带着三班上阵了。 　　 看到距离那些偷袭日军还有八百多米。李文天不慌不忙的让大家将步枪的弹仓打开，退下弹匣重新装填了子弹后，然后再次检查身上的装备是否都扎实了。 　　 在确认不会在跑动中掉下来之后，才在掩体边上蹲了下来。这样做的另一个好处是放松大家紧张的心理。 　　 蹲下来之后，李文天先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先找了几个射击时的参照物，然后他放下了望远镜，向大家讲解了参照物的作用及其利用。 　　 等到对方的人影越过了四百米的参照物时，他就开始据枪瞄准。 　　 但四百米的距离上，用缺口式机械瞄具进行瞄准的话，人形目标比瞄具还小，要想能命中目标就不能全靠瞄准了，更多的是靠感觉才行。 　　 即使是高手能在这种情况下命中敌人，那也得看运气才行，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培训感觉。 　　 因此他没有开枪，他在等着目标差不多到达三百米之后，已经进入到肉眼瞄准极限距离后，才下令开了枪。 　　 第一个战士没能打中，第二个也是，到第三个那个知青兵郭晓东时候，好像是打中了他的目标，但并不能肯定目标是主动卧倒的，还是中弹以后才倒地的。 　　 第四个开枪的是骆驼，他的目标应声就倒下了。 　　 紧接又是一声枪响，这是第六个秦琼开的枪，结果令人吃惊，竟被第一次打枪的他搁倒目标。 　　 李文天来不及点评，因为有十多个敌人已过了三百米的距离上，他强迫大家收枪开始往后跑，这时候不是练枪法的好时机，还是先保证安全再说。 　　 领着战士们一口气儿跑出了二百来米后，他扭头往回看了一眼，发现他身后战士们表现还不错，基本上都能跟上。 　　 再看向敌人那面，离他们最近的也在三百米之外了。 　　 “就地卧倒，注意瞄准卧姿动作，准备射击！”李文天下达了命令。 　　 老兵教李文天怎么阻击的时候曾说过，让他有机会就练练用机械瞄具射击，不要太过依赖瞄准镜。 　　 很多专业阻击手都能在不借助瞄准镜的情况下击中三百米外的敌人，甚至四百米开外的肉眼瞄准射杀记录也有不少。 　　 胡玉梅说越复杂的东西出问题的可能性越大，越简单的东西越可靠。 　　 这是经验之谈，离开了复杂而易损的瞄准镜之后，一个阻击手还能剩下多少射程，考验的就是一个阻击手的基本功了。 　　 李文天很重视这些经验，他现在就是要练练不使用辅助瞄具的射击这个本领了。 　　 这次因为是以卧姿射击，又是经过了长时间瞄准的，果然首发命中，李文天很清楚的看到中枪的敌人是一个踉跄后才倒的地。随后又有两个战士击中了目标，让他非常满意。 　　 李文天看到敌人又过了三百米参照物，招了招手，让大家爬起来继续往前跑，又跑出差不多一百多米后，命令趴下后反手就开枪，不过这次他不要求一定就击中目标。 　　 然后再爬起来接着跑的时候，他要求都琢磨着各命中目标时射击感觉，目的是通过大量的射击经验，将枪感培养出来。 　　 回味着自己射击时瞄准和击发的感觉，像骆驼、郭晓东觉得已经摸到了些门道。 　　 在再次卧倒时就能较轻松地将穷追不舍的敌人中选了个目标后，然后回味刚刚总结出来的射击动作，仔细的瞄准了一下，怀着必定击中目标的信心扣动了扳机。 　　 距离还是在三百米左右，但这一次事实也的确证实了他们所料，目标都应声倒地。 　　 然而，随后的这一次他们再次瞄准了一个新目标，一连开了两枪后，那些日军士兵却仍然在跑着没倒下。 　　 之后，就没有机会了。因为这些日军已经完全进入了一连的伏击圈了，随着全连各类武器的开打，五十多个日军根本就不够分配了。 　　 大家只能无奈的爬了起来，走到李文天的身边准备听他的分析讲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