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汇丰银行保险柜的钥匙? 由于是同乡,沈家华是对黄彦智的家十分的熟悉,又知道黄彦智不在家里。天和,地和,人和的优势,沈家华不需要什么机会,马上可以直接过去。于是,他就亲自带着人翻墙光顾了黄彦智的家。他们在黄彦智家的柴火间里将已经砍得乱七八糟的竹榻残余,进行了仔细的查看,就是想从这些人毛竹中发现密码。 但是,沈家华是一无所获。 就在他们刚刚离开黄彦智家的时候,来了一帮日本人。日本人可没有什么翻墙的习惯,直接就是将门给砸烂了冲进去的。 依然是一无所获。 但是,一个好端端的屋子,经过日本人的搜查,那就是一片狼藉。 密码究竟被汪元中藏在什么地方? 天黑之后,韩博海带着人也光顾了黄彦智的家里。看来黄彦智的家成了众所关注的。 当韩博海进入黄彦智的家里的时候,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家已经被人光顾过了。也许是每个人的思路不一样。韩博海知道,密码是不可能卸载毛竹里的,因为,竹榻是成品从外地进货的,那只有小纸条什么的。他的人在屋子里、桌子边缘,查找着纸条碎片之类的东西。然而,这一切依然是无用功,没有一点收获。 无论是军统,还是日本人,或者是地下党,他们也许是都被“密码”这个敏感的词汇给蒙住了,好像只要有了密码,就能拿到汇丰银行里的钱了,而忽视了钥匙的存在。或者说,他们谁都认为,钥匙是存在的,只有密码是不存在的,找到了密码,钥匙自然就会出现。 等大家都冷静下来的时候,这才想起了钥匙。 宫本正雄让渡边原书带着人直接去汇丰银行,找到那个银行襄理,询问钥匙的下落,襄理也想不起来钥匙在什么地方了,因为当时,大家都对黄彦智的行为认为是偷窃行为,所以,只忙着报警。 渡边原书又询问了当天在大堂和地下室值班的人员,他们好像都没有参与这件事,只有襄理一个人知道。 让渡边原书感到棘手的是,这个襄理是英国人,牵扯到外交政策,所以,他也不敢造次。 让宫本正雄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偷鸡不到蚀把米。 渡边原书对银行襄理询问之后,郑化松的人也到了。 但是,郑化松的人来了,好像并不是询问这位襄理什么事,而是说,自己的老板跟襄理在英国是同学,想和襄理见个面。 “我怎么没有记忆,好像有这样一位同学啊?”襄理质疑的问。 “襄理先生,我们中国有句老话说的好,叫做:‘贵人好忘事’你现在是襄理,而且是汇丰银行的襄理,日理万机,把老同学都忘记了。” 两个人互相扯闲一段时间之后,襄理难能说得过这位来客,看起来,军统不去见见老同学,这位来客是不会罢休的。 正好,下班的铃声响亮。来客再次邀请襄理。襄理不好意思推却,也找不到理由推却,只能是上了来客的汽车,跟着他而去。 襄理下车的时候,看到并不是什么高楼大厦,而是被日本人飞机炸的报废的厂房。顿生疑虑的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没容襄理把话说完,一个人便推着襄理往里面走。 “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我是英国人。” 襄理被踉跄的推进了厂房。 “襄理先生,叫你过来,只问你一个事,只要你跟我们说实话,我们不会为难的。” “什么事?”襄理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疑虑的说:“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言无不尽。” “很好。”那个人拍了拍襄理的肩膀问道:“被你们报警抓走的那个人叫黄彦智,他手上的钥匙呢?在哪里,你知道吗?” 襄理为难的说:“这事啊,之前,日本特高科六处的渡边原书上尉也来问过这件事,但是,当时的情况复杂,我们也只是顾着抓小偷,谁也没有注意到那把钥匙。” “也就是说,钥匙的去向,你不清楚?” 襄理点点头。 那个人转过身去,给另一位使了个眼色。 那位拿着一个棍子走到襄理的跟前,抡起棍子就是一通猛打。 襄理躺在地上不动了。那个人上去搭了一下脉搏,从外面拎了一捅水进来,从襄理的脑袋上浇了下去。 襄理挣扎着,咳嗽了几声。 “襄理先生,还是不知道钥匙的下落?” “我是真的记不得了,但是钥匙是在黄彦智的手里。” “那你告诉我,没有钥匙,有密码,能不能打开保险柜?” 襄理看着眼前的这位客人,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被打了一个耳光:“说啊。” 襄理胆战心惊的说:“银行没有备用钥匙,每个保险柜都是只有一把钥匙,那是交给客户自己保存的,万一客户将钥匙丢了,需要登报申明,一周之后,方可到银行请求打开保险柜。” 襄理看着这个人的表情很古怪,心里的畏惧在不断的上升,看到他没有说话,赶紧补充说:“这是真的,我没有说谎。”以图缓解这个人对自己的不信任。 可是,襄理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人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顿生绝望。 “种荷花。” 襄理虽然不是中国人,但是,他对中国人的一些做法还是了解的,他知道,这个种荷花的意思是什么,连忙跪在地上求饶说:“好汉,饶了我吧,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你说,我要那个钥匙有什么用。” 没等襄理把话说完,边上的那个人用一个麻袋将襄理套了起来。 高鸿运坐在办公室里,看着黄彦智的审讯记录,皱着眉头。竹榻里拿到的这把钥匙。高鸿运好像也曾听说过,地下党和军统的人都在寻找那张竹榻,这个应该是不会有假的。至于说黄彦智的这张竹榻是他的堂哥给他的,也有这个可能性。闵行毕竟距离吉祥街上的这家江西竹器家具店,有段距离,凭着黄彦智,是不可能跑到这里来买竹榻的。 高鸿运从抽屉里拿出那把汇丰银行保险柜的钥匙,看了看,感觉到这把钥匙和其他的钥匙也没有什么两样,他拿着钥匙仔细的想着什么。 想了很久,就连他只都不知道响了多久时间,还是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才将他的额思路返回现实。 他拎起电话:“我是高鸿运……哦,是局长啊,你说……经过初步审讯和调查,这个黄彦智的钥匙的确是他捡来的,他说,当时在钥匙上贴了一张小纸条,小纸条上写着四个字‘汇 丰银行’,所以,这小子就去汇丰银行碰运气了……哦,我的意思,让他的家人为他缴纳三十块大洋保证金,放了算了,局长,你看这样行吗……好的,拿我就照办了。” 高鸿运搁下话筒,情绪还没有复原,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高鸿运在再次接起电话:“你找谁……是局长啊,你说,我听着呢……钥匙?” 高鸿运根本没有想到局长会跟他提起钥匙的事情,他愣了愣,将话筒换了一个手,说:“局长,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你看我的脑子就是糊涂了,整个上海市就是我最蠢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把钥匙拿过来呢……现在去问,恐怕银行方面也不会给我了。还有,局长,你放心,黄彦智的家属把保证金送来,我马上就给你送过去啊。” 边长寿敲着郑化松办公室的门。 “进来。” 边长寿走进郑化松的办公室,转身将门关上,直径走到郑化松办公桌的跟前,告诉他说:“刚才沈家华队长派人送来消息说,汇丰银行的襄理口口声声不知道钥匙去了哪里,被他的人中了荷花。” 郑化松一听瞪起双眼看着边长寿,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倒是边长寿接着说:“对黄彦智的房间搜查,尤其是对竹榻的残余进行了严格的搜查,并没有发现有密码之类的数字。” 这两件事都是关乎竹榻里的情报的,郑化松从一开始,就没有判断错误,竹榻里的情报该真是境外爱国人士募捐的巨额款项。 遗憾的是,沈家华对两个任务的完成,都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让郑化松心里的火一下子毛了上来,他“腾”的一下子站起来说:“饭桶,都是一帮饭桶,这点事都做不好,党国是白养你们了。去,告诉沈家华,让他去查查是那个警察去了汇丰银行带走黄彦智的,这个警察势必要查清楚,还有,那个黄彦智一旦从警察局出来,立刻逮捕。” “是。” 边长寿领命,转身要走,被郑化松叫住。 “老边,等等。”边长寿转回身来,看着郑化松问道:“郑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郑化松离开座位,走了出来,他慢慢的额走到边长寿的跟前,问道:“别动队宋启昆的电话为什么没人接。你知道吗?” “他们暴露了,被迫转移到下一个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