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竹器店老板被枪毙 　　 “嘴硬着呢，除了说‘不知道’之外，好像什么词都不会用。”渡边原书遗憾地说。 　　 宫本正雄走到昏死过去的犯人身边，用手指头挑起犯人耷拉的脑袋，看了看，什么也没说，而是转过身来，扶着渡边原书的肩膀，朝门外走去。 　　 渡边原书朝青木宇冠说：“继续。” 　　 “嗨。”青木宇冠应答着渡边原书，提起一桶冷水，没头没脸的朝犯人泼去。犯人咳呛了几声，清醒过来。 　　 “怎么样，滋味不好受吧，早晚要说，何必这样死扛呢？”青木宇冠劝说着。 　　 竹器店老板怒视着青木宇冠，如果说，烦人的额眼睛里能社畜子弹，那这会儿青木宇冠那是肯定没命了，仅仅眼睛里喷出的怒火，好像就能把青木宇冠给点着了。 　　 青木宇冠拿起烧红的烙铁，往犯人身上一按，跟着而来的就是一声惨叫：“啊——” 　　 宫本正雄将渡边原书拉倒外面。两个人在墙角说着什么，渡边原书非常认真的听着，还不断的点着头。 　　 “渡边君，你觉得呢？” 　　 “宫本君，以我看，这个老板的态度和骨头，有点像地下党，但是，从我的感觉来说，他应该不是地下党，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商人。” 　　 宫本正雄听渡边原书这样说，有点不明白，问道：“你什么意思？” 　　 “如果说，要对犯人进行地下党和普通商人两者打分的话，普通商人应该打7成。” 　　 “你的意思这个竹器店老板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 　　 渡边原书点点头，说：“宫本君，说句不好听的话，会不会是茼蒿给你出的难题？” 　　 其实，渡边原书的这句话证实宫本正雄的心病，由于对茼蒿的不信任，自然对茼蒿提供的情报就会有疑义，这也正是他亲自来到审讯室的目的所在。 　　 “渡边君，继续说说你的分析。” 　　 “现在中国方面是国共合作时期，茼蒿作为公开的军统特务，你说，他敢这样直截了当的出卖地下党的情报吗？就不怕上峰对他进行查办？纸是包不住火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有道理。”宫本正雄点着头。 　　 “这是其一。其二，我们对竹器店来来往往搜查了好几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这几天的秘密监控，**浪的人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出现。所以，我有点怀疑是不是我们抓错了人？” 　　 宫本正雄觉得渡边原书说的非常有道理，但是，不管怎么说，对中国人有仇视心里的宫本正雄，还是有点自己的揣摩。 　　 “渡边君，那你说，这个竹器店的老板如果真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商人，那他为什么不向我们就饶呢？” 　　 渡边原书拉了一把宫本正雄，将他拉倒一边，说：“宫本君，跟中国人打交道，你也不是第一回了，并不是每个中国人都跟**浪手下的人一样。有些中国人就是嫉恶如仇，看到我们，就像看到恶神一样。你说，他们会有好的态度吗？” 　　 “那你的意思呢？” 　　 “放了算了。” 　　 “放了？不行不行。”宫本正雄的脑袋要的像拨浪鼓一样。 　　 “那你的意思是……” 　　 宫本正伸出一只手掌，阻止了渡边原书的话，走了几步，想了很久，才说：“这个店老板究竟是不是地下党，我们也很难确定，不过有一个让他们人确定的机会。” 　　 宫本正雄的意图，渡边原书好像一时间并没有领悟，莫名其妙的问道：“什么机会？” 　　 “我要杀一儆百，明天贴出告示，三天后枪毙竹器店老板。我想如果他真的是地下党，那么，上海的地下党组织就不会轻易放弃这个营救的机会，只要他们前来营救，那就说明这个店老板就是**的人。” 　　 “宫本君，你为什么这样肯定，地下党一定会来营救这个店老板？”渡边原书质疑的问。 　　 看到渡边原书满脸的疑惑，笑着说：“茼蒿的情报里不是说，这个店老板的身上有份重要的情报吗？就为了这份重要的情报，我想地下党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他们不去营救店老板，怎么拿到那份重要的情报？” 　　 渡边原书想宫本正雄树起了一个大拇指，说：“还是宫本君高明。我这就去安排。” 　　 渡边原书当然明白宫本正雄的心事，别看他是说想试试竹器店老板究竟是不是地下党，其实，是不是都一样，那就是竹器店老板横竖都是一个死。 　　 只不过是，当地下党真的来营救竹器店老板的时候，也就确定了竹器店老板的真是身份，接下来这个老板面临的将是生不如死的折磨，因为宫本正雄必须要拿到那份重要的情报。 　　 几个警察在日本宪兵的监督下，将日本人要枪毙竹器店老板的告示贴的满大街都是，生怕别人不知晓。 　　 路人围观者看着告示，有些人摇着头，从人群中退了出来，什么也没说，脸上的表情是一种遗憾和无可奈何的样子。 　　 天色开始暗淡下来，喧哗了一个白天的城市，到了这个时候，也是该歇息的时候了。 　　 韩博海走到一个巷子里，他两头看看，没有任何人，便迅速从墙上撕下布告，一揉，塞进了包包里。 　　 崔光映打开已经被韩博海揉成团的布告，看了看，没有作声。 　　 屋子里的灯光很暗，韩博海看到崔光映看到布告的表情很异常，知道他的心里在琢磨事情，也就没有打搅他，而是默默的看着崔光映。 　　 “笃笃……笃……笃笃。” 　　 有人敲门，两快一慢再两快。这是自己人的暗号。 　　 韩博海走过去打开门，站在门口的石李晨曦。 　　 “李晨曦，你怎么来了？” 　　 李晨曦并没有回答韩博海的问话，她知道，这是崔光映的家，韩博海在这里，无疑崔光映就一定在家。于是，李晨曦推开韩博海进了屋子。 　　 韩博海也没有阻拦，而是伸出脑袋朝外面看了看，然后将门关上。 　　 “我们总不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大老板死吧？再说了，店老板一死，情报怎么办？我们到哪里去拿情报？” 　　 李晨曦的话就像连珠炮一样。 　　 “你以为我不想救店老板啊？”崔光映没好声的冒出一句。 　　 崔光映的声音很大，看得出来，也是一种急火攻心的征兆。屋子里一下子就宁静下来，除了三个人的呼吸声，什么声音也没有，很久，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韩博海狠狠的看了李晨曦一眼，很明显，意思就是她把崔光映惹生气了。而，李晨曦好像也不服气，等了韩博海一眼，转过脸去不搭理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崔光映的情绪好像平稳下来，他做到方桌跟前，招招手，示意李晨曦和韩博海也坐下。 　　 “李晨曦，你先说说，怎么营救店老板？”崔光映知道李晨曦就是年轻气盛，把这个难题丢给她，也是让她以后说话动动脑子，不要信口开河。 　　 李晨曦从来都没有想过该如何营救店老板，当然也就说不出什么办法来，只能是把目光投向韩博海，希望韩博海能够拿出一个好办法来。 　　 韩博海看着李晨曦质疑的说：“老板让你说办法，你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办法啊？” 　　 李晨曦被韩博海这样一冲，有点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由于竹器店老板什么都没有说，宫本正雄有点不甘心，对竹器店的监控也就没有撤离。那个假冒的店老板依然还在欺骗着人。 　　 “老板，有竹榻吗？” 　　 “有、有、有。”老板热情的招呼着顾客。 　　 那位顾客在后院子里，并没有看到有竹榻，正要发问，店老板说：“不好意思，竹榻全卖完了，就剩这一张了。” 　　 顾客指着那张竹榻问：“这张怎么卖？” 　　 老板上前指着竹榻说：“这张竹榻，因为这里烤焦了，留下了一点痕迹，但是，不影响质量的，竹榻一样是好的，如果你不在意，给你打个折，你看怎么样？” 　　 顾客仔细看了看，这张竹榻的一个转弯的地方，有些发黄，应该是竹子在烤的时候，烤过头了留下的痕迹。 　　 竹榻的生意应该说是非常好的，上海人由于天气炎热，都喜欢在弄堂里摆上一张竹榻，睡在上面纳凉，甚至是睡在上面过夜。 　　 有点眼光的人并不会因为一个转角上有点烤焦的的痕迹而厌恶，相反，这点痕迹根本不会影响物品质量的，加上打个折，何乐而不为呢。 　　 两个人谈妥了价格，顾客让老板帮忙将竹榻搬出了店门，放到一个黄包车上而去。 　　 店老板朝一个墙角下的人扬了扬手，他在告诉监视的人说，这就是一个普通的顾客，没有什么质疑的。 　　 侯冠梁拿着一张枪毙竹器店老板的布告走进杜华梅的房间，没想到，在杜华梅房间的桌子上也放着一张布告。 　　 “头儿，看到了？” 　　 杜华梅看着侯冠梁，好像在问看到什么了？ 　　 侯冠梁用眼睛看了看桌子上的布告，努了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