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宫本正雄被贬职 　　 渡边原书并没有立刻过去宫本正雄办公室而是在自己的办公室犹豫了很长的时间，最后决定过去看看。 　　 宫本正雄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渡边原书在门板上敲了几下。 　　 宫本正雄抬头看到是渡边原书，说道：“渡边君，进来吧。” 　　 渡边原书进门这才发现宫本正雄在收拾东西。 　　 “宫本君，你这是干什么？”渡边原书疑虑的问。 　　 “渡边君，我要走了，不能和你共事了。”宫本正雄非常低沉的说。 　　 “这是为什么啊？就是因为仙聚楼被军统给毁了？” 　　 “该来的早晚都是要来的，躲是躲不过去的，这也是我的命。”宫本正雄沮丧的说。 　　 “把你调往哪里？” 　　 “保留军衔，去作战部队。” 　　 人啊，就是在河阳，当手里有权的时候，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发发权威，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得听他的，然而，一旦失去了应有的权利，他立马就会变成一只丧家之犬，平日里的威风也就一下子全扫地了。 　　 渡边原书看着沮丧的宫本正雄说：“宫本君，万事当心。” 　　 宫本正雄抱着自己的私人物品，非常眷恋的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办公室。突然转头对渡边原书说：“渡边君，拜托你一个事。” 　　 “你说。” 　　 “有机会见到茼蒿，帮我干掉他。我今天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好。我记住了。” 　　 渡边原书嘴上答应了宫本正雄，其实，他也清楚，想茼蒿这样的恶人，宫本正雄少佐相见都见不到，自己的级别就更别想见了。但是，为了不扫宫本正雄的兴，他还是答应了宫本正雄的要求。 　　 “对了，宫本君，你走了，知道是谁来当这个处长吗？” 　　 “哦，我差点忘了。是谷田正溪中佐。” 　　 “是他？”渡边原书想起来了，就是帮宫本正雄把茼蒿的档案材料带过来的，但是，他早就听说了，谷田正溪已经上前线了，上次也就是路过上海，怎么突然回上海了呢？ 　　 宫本正雄有点内疚的说：“渡边君，不好意思，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谷田正溪根本没上前线，而是在上海，仙聚楼的老板就是他。这是科长亲自安排的秘密哨位。” 　　 宫本正雄这样一说，往日的疑惑一下子也就全解开了。 　　 这个时候，大家伙听说宫本正雄要调往前线部队，都过来与他告别。 　　 宫本正雄看着往日手下的这些弟兄们还有这份情谊，不觉得有点哽咽起来。 　　 “弟兄们，为了我们大东亚的圣战，我们永远战斗在一起，为了天皇，不惜牺牲生命。” 　　 “天皇万岁。” 　　 不知道是谁领头好处了口号，于是，口号声响彻了整个六处。 　　 “天皇万岁。” 　　 “天皇万岁。” 　　 宫本正雄被撤换六处处长的消息，第二天便在各大媒体上公布了。 　　 “卖报，卖报，特高科六处换人，宫本正雄被调往前线部队。” 　　 边长寿跑进郑化松的办公室，把手里的报纸丢给郑化松，说：“老板，宫本正雄被撤职了。” 　　 郑化松非常冷静的看着边长寿说：“这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他不捣毁我的古董店，我也不会捣毁他的仙聚楼。这叫得一换一，来而不往非礼也。” 　　 “只是不知道这个谷田正溪怎么样？”边长寿担忧的问。 　　 “日本人都是一样的，什么宫本正雄，什么谷田正溪，都是一丘之貉，没有一个好东西。”郑化松愤怒的说。 　　 正说着，郑化松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 　　 “嘀铃铃……嘀铃铃……” 　　 郑化松接起电话：“你好，（法国）服饰中国上海办事处。请问你找谁？” 　　 郑化松打电话，边长寿悄悄的退了出来，并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沈家华仔一家咖啡屋的额门口，停住了脚步，也许是习惯，他两边张望了一下，这才走进了咖啡屋。 　　 咖啡屋里的灯光很暗，舒缓低回的音乐酿造了一种甜蜜的氛围。咖啡屋对沈家华来说，并不是什么陌生的环境，相反，咖啡屋是他独有情钟的，但是，沈家华今天的心情好像跟往日有些区别，他喝着杯子里的咖啡，其实，咖啡的味道都是差不多的，可是，今天的咖啡却感到格外的有味道。 　　 “沈兄，军统怎么这么好的雅兴啊？” 　　 宋启昆边说便在沈家华的对面坐了下来。 　　 沈家华看看周围，小声的说：“宋兄，你知道我遇上谁了？” 　　 “谁呀？”宋启昆端着咖啡问。 　　 这两个人其实按照军统上海区的纪律，是不应该单独见面的，可是，这两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彼此之间产生了一种好感，经常见面了。 　　 “储世昌。” 　　 沈家华的意思宋启昆明白，他笑着说：“上海那么大，可是对你沈兄来说，却是那么的小啊。” 　　 “也是偶然遇到的。我跟他打探了一些情况，他也没有忌讳的告诉了我。但是，是真是假，我可说不上来，人吗，本来就是隔肚皮的。” 　　 宋启昆对储世昌这个人，很不了解，好像记忆当中，只是在一起开会碰到过几次。他看到面前的沈家华有点眉飞色舞，知道他一定是得到了非常想知道的东西。 　　 沈家华路过亚尔培路的时候，突然前面一个人从一家店里出来，上了一辆黄包车，今后有点发愣了，这个人的身影怎么这样熟悉啊。有点像储世昌。 　　 沈家华加快脚步走到储世昌出来的那家店铺，抬头一看是一件五金店。 　　 沈家华有点纳闷了，在他的记忆当中，这家五金店原来是军统上海区的情报站，可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情报站被鬼子端掉了，还牺牲了几个报务员，怎么储世昌又会在这里出现？ 　　 于是，他赶紧扬手招呼一辆黄包车，对车夫桌：“跟上前面那辆黄包车。” 　　 这就是郑化松的狡猾之处。这家五金店被鬼子连锅端了，但是，郑化松就是来了个灯下黑，他料定鬼子也不会想到，军统上海区的情报站又在这里复苏了。 　　 前面那辆黄包车一直向前走，好像没有什么方向一样。 　　 沈家华有点忍不住了，叫黄包车车夫赶上去。 　　 车夫一阵小跑，在转弯的地方拦住了前面的黄包车。 　　 车上的储世昌正要发作，一看车上坐的是沈家华，马上笑着说：“是你啊，这么巧。” 　　 沈家华下车付了车钱，储世昌也跟着下车，付了车钱。 　　 沈家华抬头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说：“怎么样，储科长，进去喝杯咖啡吧，我请客。” 　　 “好啊。” 　　 沈家华没想到储世昌会如此的爽快。 　　 “沈兄，最近忙什么呢？”储世昌喝着咖啡问。 　　 “还能忙什么。你没看报纸啊？”沈家华反问道。 　　 “仙聚楼真的是你们干的？我还以为是地下党干的呢？” 　　 “哎，老储啊，问你个事？” 　　 “问吧。” 　　 “不过，可能会违反纪律的啊？”沈家华小心翼翼的说，他这样说，也是想试探一下眼前的储世昌是什么态度。 　　 “这个年头，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 　　 看到储世昌是这个态度，沈家华的心里好像有了底。他把脑袋凑过去，轻声的问道：“最近重庆有没有电报，要我们搞到汇丰银行的保险柜钥匙？” 　　 “什么钥匙？”对沈家华的问题，储世昌感到莫名其妙。 　　 沈家华也算是个老特工，看到储世昌的这种反应，觉得不像是装出来的。 　　 “那之前有没有？” 　　 “我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汇丰银行的保险柜的钥匙，也从来没有接到过上峰关于什么钥匙的指示。” 　　 “当真？”沈家华追问道。 　　 “我骗你干嘛，有意思吗？哎，你怎么想到问这个？”储世昌也觉得沈家华有点怪怪的。 　　 “没什么，最近，我听说，有人在关心汇丰银行保险柜的一把钥匙，我想知道，重庆方面有什么反应。” 　　 不知道是沈家华说的非常巧妙，还是储世昌根本不感兴趣。这个问题也就在沈家华的心里自然有了解释，不必多说了。 　　 “储兄，随便问问，别当一回事。” 　　 “没事。对了沈兄，我倒是有件事跟你说，最近重庆总部来了一个电文，说上次提到的关于《雪峰会战》的计划书，好像是说情报有误。” 　　 “难怪，宋启昆的人去了宫本正雄的办公室，什么也没拿到，还以为宫本正雄这个老家伙把东西藏了起来了，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东西，上哪去找啊。重庆方面这不是坑人吗。要知道，我们这些人都是提着脑袋在干活的。” 　　 沈家华的牢骚，储世昌好像也有感觉，连连的点头。 　　 “哎，我记得，亚尔培路的五金店不是被鬼子抄了吗？” 　　 储世昌笑着说：“这是区长用另外的名字重新租了下来，让我们继续在这里，说是鬼子不会想到的。你猜怎么着，还果然是这样，一切安好。” 　　 当沈家华问起储世昌这是要去哪里的时候，储世昌对他也毫无隐瞒，坦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