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周正阳忍不住了 　　 杜华梅的话一出口，李晨曦就知道她向干什么了。连忙拦住她说：“三妹，别违反了我们组织的原则。” 　　 李晨曦根本没有想到，杜华梅会这样反驳她。 　　 “二姐，我现在还不是你们组织的人，周正阳是我的人抓来的，自然是我说了算。” 　　 李晨曦还想拦住他，却被张玉英一把抓住，说：“让她去。” 　　 李晨曦并不知道，杜华梅他们对这个周正阳有多愤恨，这个周正阳仗着自己是个369，对乞丐们不是打，就是骂，根本没有一个好脸色，不像李晨曦摆个水果摊，有高鸿运罩着，周正阳也不敢对李晨曦怎么样。 　　 最底层的人，什么最不值钱？除了时间最不值钱，那就是命。 　　 李晨曦一看杜华梅拔出一把尖刀，走到周正阳的跟前，急得连声大喊：“三妹，三妹，你要干什么？” 　　 杜华梅回头对李晨曦说：“二姐，你放心，没有问出钥匙的下落，我是不会让他死的。” 　　 杜华梅在往前，周正阳吓得往后退，侯冠梁在周正阳的后面顶住了周正阳的后退。 　　 杜华梅将尖刀抵在周正阳的大腿上，说：“周正阳，你听好了，一字一字给我听好了。我手上的刀子往下扎，直到你说出钥匙的下落，否则就是一刀两孔。” 　　 杜华梅的手一用力，周正阳惨叫一声，鲜血马上从周正阳的大腿上渗了出来。但是，杜华梅的尖刀并没有停止，还在继续往周正阳的大腿上扎。 　　 “我说，我说。”周正阳求饶了。 　　 杜华梅并没有将刀子拔出来，只是停住了往下继续扎。 　　 “说吧。” 　　 “大姐，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杜华梅一听，也不问话，继续用力往下扎，周正阳是惨叫不息。 　　 张玉英看着眼前的一切，感觉到一个被杨泉升惯坏了的人，怎么可能经受得了这样的痛苦，或许他是真的不知道钥匙的下落。 　　 张玉英上前拦住杜华梅，拔出刀子，让侯冠梁给周正阳止血。 　　 侯冠梁用一块布条将周正阳的大腿紧紧扎住。 　　 郑化松夹着公文包在光陆大楼的楼梯口回头看了一眼，走近了光陆大楼。 　　 好久在郑化松回头观望的那一刻，一个脑袋随着一缩，躲在了墙角的后面，然而，郑化松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被人跟踪。 　　 崔光映接着电话，电话里除了慢斯条理的敲打声，并没有人说话的声音。 　　 在一旁的韩博海和秦凯修看着变化的崔光映的面部表情，心里就猜到，有大事发生。 　　 当崔光映放下电话之后，他的手并没有离开搁在电话机上的话筒，而是进入沉思的状态。 　　 “师傅——” 　　 秦凯修的这声喊，好像将崔光映从睡梦中唤醒。他对韩博海说：“博海，你马上去营地。” 　　 “师傅发生什么事了？” 　　 “内线电话，说是日本人盯上了光陆大楼，我仔细想过了，光陆大楼没有我们的人，那应该就是军统的人。军统的人，我们也没办法通知，所以，你，马上去营地将这个消息告诉张玉英和宋启昆，让他们想办法去通知转移。” 　　 “好。”韩博海立刻出门。 　　 “师傅，军统的事，跟我们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秦凯修，怎么能这样说呢，军统的人也是我们中国人的同胞，也是抗日的战友。” 　　 “那他们不是……” 　　 “好了，别说了。现在是国共合作。” 　　 张玉英走到周正阳的跟前，掏出手绢为周正阳擦去脸上的汗水，温和的说：“周正阳，我相信你说的话，现在我问你，你好好想想，不要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这个张玉英和杜华梅一个唱白脸，一个长红脸，还真的蛮有效果的。与杜华梅相比，张玉英的和蔼让周正阳感到了一种温暖，他好像是感激张玉英一样，看着张玉英点点头。 　　 “周正阳，只要你跟我说实话，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 　　 周正阳用力的点点头。 　　 “你好好回忆一下高鸿运被日本人抓的前后经过。” 　　 周正阳认真的回忆着。 　　 那天，周正阳正好在办公室，跑进来一个369，向他报告说，在一个墙角发现一具男尸，有人说好像是黄彦智。 　　 周正阳一听好像是黄彦智，立刻从座椅上弹了起来问道：“你们没看错吧？” 　　 369摇摇头。 　　 黄彦智之前被警局带回来羁押过，所以，很多369都认识黄彦智，这个黄彦智不故事刚刚从警局放出去吗，怎么就死了呢？ 　　 周正阳跟着那个369来到现场。 　　 现场已经被警戒线拦住，几个荷枪实弹的369将围观的额群众拦在了警戒线之外。里面的几个369正忙护着，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369，拍照，从地上小心翼翼的捡着一些东西，放进手上的信封里，应该是相关的证据吧。 　　 周正阳挑起紧接着进去，掀开敛布，认出是黄彦智没错。他想了几秒钟，说：“保护好现场。” 　　 周正阳折回警局，敲了高鸿运办公室的门，也没人答应，他推开门，里面没人，一个过路的369告诉他，高鸿运可能在厕所。 　　 周正阳没有犹豫转身往厕所方向跑去，果然没错，高鸿运吉喆裤袋从厕所里出来。 　　 周正阳立刻上去将情况像高鸿运做了简单的回报。 　　 高鸿运一边听，一边走，周正阳报告完毕后，高鸿运对他说：“好，你先去，我马上就来。” 　　 “是。”周正阳跑着离开了高鸿运。 　　 周正阳回到现场，发现日本人也到了，他像手下询问，是谁向日本人报告的。没人知道。大概几分钟的事件，高鸿运走了过来，还没等他进入现场，就被日本人给扭住了。 　　 张玉英细细的想着，问道：“你估计那点时间，高鸿运回到哪里去过？” 　　 “估计他连自己的办公室都没去过。” 　　 “你能肯定他连办公室都没去？” 　　 “差不多，高鸿运的办公室距离厕所最远，一个在东头，一个在西头，楼梯在中间，要我说，他应该是从厕所直接过来的，还有，我想起来了，高鸿运被日本人带走的时候，他的手枪没带，这就说明他没有回过办公室。” 　　 就在张玉英审问周正阳的时候，宋启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在了张玉英的后面，当张玉英站起来，一回头，看到宋启昆的时候，宋启昆给了她一个肯定的颜色。周正阳说的话，宋启昆也感觉到不是在撒谎。 　　 宋启昆拉着张玉英走出人群，分析说：“按照周正阳说的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高鸿运早已经把钥匙藏匿在了其他的地方，另一种可能就是高鸿运随手把钥匙放在办公大楼的过道里的某个地方。” 　　 张玉英同意宋启昆的判断，也许是高鸿运认为黄彦智的死很蹊跷，会引来想不到的后果，所以他把钥匙藏匿起来。 　　 杜华梅走过来问：“大姐，这个周正阳怎么处理？” 　　 “把他交给二妹处理。他们有办法的。” 　　 “放了？”杜华梅瞪起了牛眼睛。 　　 “那你还想干什么，我都答应人家了，保证他的生命安全了。” 　　 张玉英话没说完，杜华梅就转身走了。张玉英用手指头点了点着杜华梅的背影。 　　 “你现在准备怎么着？”宋启昆问。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到警察局的办公大楼转转。” 　　 杨泉升和夫人在客厅里直打转，还不时的额看着墙上的大钟。 　　 “泉升，都这个时候了，估计正阳已经到了火车站了吧？” 　　 “但愿他能顺利的离开上海。” 　　 杨泉升的心其实比夫人还着急，他明白，一旦周正阳被日本人抓住，拨出萝卜带出泥。 　　 他拎起电话给房汝浩打了一个电话，询问局里有什么情况，当房汝浩告诉他，没事没事，他这才放下心来，知道，周正阳到目前为止没有被日本人抓住，否则，日本人早到了警察局来了。 　　 当杨泉升把这个消息告诉夫人的时候，夫人也好像大大松了一口。 　　 杨泉升到了办公室，心里总好像有什么事还不能放下，尽管说，日本人和76号的人没来警察局，但是，周正阳现在在哪里，还是让杨泉升有点不放心。于是，他给六处的谷田正溪打了个电话，探探口风，好算好，宫本正雄告诉他，周正阳的下落不明，他手下的人还在继续找，并要求杨泉升有了周正阳的消息立刻报告。 　　 放下电话的杨泉升这下应该说是彻底放心了，说明宫本正雄的人还没有周正阳的下落，为了安全起见，杨泉升有个人76号的**浪主任打了一个电话，回答与宫本正雄差不多，他们还在寻找周正阳。 　　 这两个电话一打，让杨泉升这才真的放下心来。他一屁股跌落在座椅上。端起茶杯，舒心的喝了一口。 　　 张玉英的想法那是宋启昆预料中的事，宋启昆也已经看出来，张玉英自从被两个妹妹营救出来之后，好像跟她们就分不开了，尤其是在李晨曦的蛊惑下，张玉英的信仰差不多都要变了。不过，宋启昆也没有什么疑义，觉得这是正常的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