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参谋,差别怎么那么大呢? 作为班长,我真替我手下士兵汗颜。你看看东北军,那参谋长猛的,薅过鬼子就大耳瓜子扇,那响声,那舒爽。我非常确定我手下那几个兵,几位参谋肯定是不带长的,参谋不带长,耳光都打不响。 我勉强控制着自己,所有的枪到现在都不敢打开保险,我的习惯很不好。太子爷准备行动的时候交代过,这次你如果见枪口就开枪,这屁股太子爷擦不动,谁来都不好使,把我们师长请来都不好使。 我弱弱的问过:“万一呢?万一我走火了呢?” 太子爷眯瞪着回:“那我们就一起去死好了,还能有个伴。” 为了我不走火,太子爷就让日军走火,这是闹哪般?为啥? 挨了耳光的林义秀没有暴跳,石兰斌也没有了出了恶气的舒爽。 两个谈判主官都被对方的几把枪对着脑袋,就这样还在运气,都眼神冰冷瞪着对方,看谁气势压过谁。 太子爷瞄着林义秀,建议道:“双方所有士兵全部退走,我们几个先留下。” 林义秀和石兰斌眼神斗了又斗,最后双方无奈,平局,互相妥协。 “撤退……”林义秀咬牙切齿命令,要威胁中方撤退的,最后自己要撤退,还中了搧宾,**裸的对大日本帝国军人的羞辱,必须报复。 “你们先走。”石兰斌直面生死,云淡风轻还在笑,做了想做的事,说了想说的话,没给国人丢脸,死而无憾。 双方所有士兵先是集结在自己一方,又同时后撤。 桥中间,留孤独的两个谈判主官,被双方枪手瞄准着。 连长是前沿阵地主官,知道太子爷是客军来支援的,来了一天就救了他一个连的命,怎么好意思让太子爷一个人顶压力,持枪压了过去与太子爷道:“长官,我来陪你。” “哦……好样子,你瞄好了,我还有军务急事。”太子爷轻轻拍了拍连长肩膀,叮嘱完,一压军帽大檐,头都不回,直接跑了。 坚毅的参谋长,连长在风中凌乱…… 桥**四人,耸立良久,最后冻僵了的嘴巴都想说话,动了又动,没声响,又良久…… “散了吧……” “散了,散了……” 石兰斌背着手回营,林义秀捂着脸归巢…… 半路越过我们的太子爷,跑到阵地就下命令:“集合,集合,紧急集合。” “全体集合,站岗值哨的都喊回来。命令,收拾一切能带走的东西,马上撤退。” “快,马上会有炮击,要开战了,快撤退,以班排为单位,赶快向大兴主阵地撤退。” “重机枪组呢?重机枪在哪……快带老子过去……” 士兵们听到又会有炮击,没有炸营,在忙慌的喊着自己班排的士兵,收拾着紧要的武器弹药,一批批开始撤退。别问为什么听外人的,如果这个人没多久才救了自己一个连的命,就没人把他说的话当玩笑,当放屁。 谈判谈的稀碎,不打怎么可能。林义秀脸上的耳光,让日军知道了,这东北军不准备陪你玩了,恐吓和劝降全没作用了,还被狠狠的羞辱,这就得报复,立马还以颜色。 石兰斌的一个搧宾甩出去,就让士兵知道了,长官都先亲自上阵动手了,士兵难道是养着吃干饭的?没说的,干他个小日本子。 太子爷在这里太有名气,马上有士兵带去那边新修的重机枪工事。等我们跑过去,只听到太子爷在不停的边骂人边发命令:“就留这两盒重尖弹,快点把弹链压上,死一边去,去看着弹链,打光了三个数,压不上弹链老子踢死你。” “打迫击炮的呢,吃屎都吃不到热的,你们还能干点啥?死那边去把迫击炮架好,等老子一开火,就把所有的炮弹对着大桥打出去,瞄你妈啊,不需要瞄准,好像你那迫击炮能把桥炸掉还是咋的?” “死远点去**,别出错了把长官给坑死了,死远点……” “参谋长过来了吧,招呼所有人快撤退……这阵地没有死守的价值,撤……” 见我们跑过来了,手一指右翼阵地,命令:“你们先撤,快,我马上赶过来汇合。” 我有样学样道:“命令,乌鸦班全体撤退,向那个方向,班长我马上就来,快,妈蛋的,班长命令不好使是吧?” “是……”少校带领着我们的人,打了几个火把,向右翼跑去。 太子爷看了看我和田芽子,想说什么又没说,转回头,把润完枪机的枪油刷子旋回握把里,重机枪调试的咔咔响,枪口半仰起,呼喝道:“爷爷今天来开荤呐,看那鬼子死几个哦。”双手持住握把,重重的按下枪机,“嘟嘟嘟嘟嘟……”的声音一刻都不停歇,重机枪枪口吞吐着火舌,映照着震颤着的重机枪与射手,弹壳不间断的拋落,互相抨击出清脆杂乱的金属声。 迫击炮开火,带出小炮弹的啸声,在嫩江桥那个范围轰起亮光,绝大多数飞进江水,那种沉闷的炸响,哗哗的水落声。迫击炮对嫩江桥伤害不大,是正面回应日军,不服来战。 马克沁重机枪在超越射击,重尖弹弹头划出丝丝尖啸声,连绵不断射进那黑夜,转动的枪口,向着对岸,沿着白天望远镜观察好马路的线路,一直延伸,延伸到上仰极限。“三秒,他妈的,迫击炮快点的,炮弹留着过年啊。”又是开始“嘟嘟嘟嘟嘟……”不停的超越射击,从最高点打回一半,又抬头打上去。两箱重尖弹打光,太子爷都不带留步的,领上我和田芽子就跑,边跑边命令道:“快撤退,抬上机枪,快跑……” 早做好准备的重机枪组,抬起马克沁就回头跑。迫击炮难为死,炮弹还有一半,不能再快了,再快了就叠弹,炮弹怼炮弹,一组全死光,咬咬牙以后,再塞了一颗,勉强打出去,炮管通红,再塞也打不出去了。拿隔热材料的炮衣一裹,也不管那炮衣挡不挡的住打红的炮管,壮汉扛起迫击炮就跑。 太子爷的发泄,迟滞了谈判日军回程,让这前沿阵地能有时间撤退下去,开战是板上钉钉的了,再防守这里只会徒增伤亡,没有意义。 阵地安静了…… 碉堡坚强里还有个就要死这里的连长,在骂着找来的勤务兵:“老子不想活了,你快走,滚蛋……” “我不走,他不是也没走?” “老子是连长的护卫,你见有护卫丢长官跑的吗?傻缺。” “那我也是护卫。” “你是老子勤务兵,快滚……” “不走,陪着连长习惯了,以后老子也是护卫。” “好,你是老子护卫,老子大连长,要两个护卫怎么了,那就我们兄弟叁一起做个伴。” 连长不停的摆弄机枪,勤务兵问护卫:“连长这是咋啦?” “刚才又发现我们被鬼子摸了3个哨兵,连长就感觉活不成了。” 一枪没开,弟兄们丢了十条命,换谁是连长也受不了啊,亏大发了,一定要扳点本回来,跟弟兄们有个交代。 炮击来了,简单几炮,日军做出反击的表示。 许久后,一个集结好的日军前锋中队,用迫击炮和掷弹筒洗了一遍阵地后,冲进阵地。 碉堡坚强里突然亮出了火舌,轻机枪在扫射,换弹间,是零落的辽十三,枪声络绎不绝。 三八步枪,歪把子机枪开始对射,几声手雷声,片刻,又几声闷响。 寂静了,阒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