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春节（3） 　　 通往帕纳里克的公路直穿过廖加亚村，这里是纳土纳独立营控制区的边缘，沿公路再往前约9公里，除了低矮的山丘就只有成片的热带雨林，之前常有从世界各地飞来的游客在这些地方捕猎，但自战争爆发以来，这里成了人迹罕至的地段。当然，上一次史文进车队在这里伏击诺瓦伍希德部则另当别论。 　　 摩托车爬过长长的坡面，长灯光照在20多米开外的哨所与路障上，两名身着独立营军装的战士在路障边做出停车的手势。车子缓缓将速度减了下来，看情形，是准备接受检查了。 　　 然而就在独立营战士的警惕性降下来之后，车手似早有准备，他冷哼一声改为单手驾车，另一只手迅速拔出手枪，在7、8米的距离上对着两名战士各开了1枪，然后只见车手猛地一个拐弯，车轮在公路上擦出一道痕迹，绕过了路障，然后车手油门大加，在发动机的吼声中沿着公路扬长而去。 　　 整个过程在四五秒内就全部完成，车手的动作犀利而毒辣，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事出突然，等到哨所内的另两名战士跑出来时，摩托车已经渐行渐远，想要再追已然来不及，空中，连串地响起自动武器射击的声音，事实上毫无作用，除了发泄愤怒之外。 　　 金印帕村内，表面上一片热火朝天，带着各种颜色的花炮将空中点缀成一个美丽的世界，尽管控制区内的大部分地段仍处于停电状态，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人们享受节日的气氛。除夕之夜，绝大多数的大汉人都沉浸在欢乐与祥和之中。 　　 与外面的热闹截然相反的，是独立营营部的会议室内的沉闷，室外的柴油发电机发出嘈杂的声音，惹得人人都心情郁闷。 　　 其实真正令人郁闷的，是今天发生的一切。 　　 在坐的只有独立营与孤狼大队领导在思考具体的应敌对策，廖加亚村的消息也是刚刚传到大队，这完全证实了先前的猜测：敌人已经动手了！独立营与孤狼大队，今天连输两局。 　　 “各位首长，先吃点东西吧！”炊事排长老艾敲门进来，见桌上的饭菜仍一动没动，他有些为难地说：“人是铁，饭是钢，不吃怎么行呢，我再去热一下吧。” 　　 看着愁眉苦脸的众人，老艾又补上一句：“别怪我我老艾多嘴，狡猾的狐狸如果藏了起来，想要找出来只怕是要花一番工夫，如何引出来才是关键。” 　　 老艾讲完，上官浩与朱洪波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的眼里读到了一些东西，刚才还愁云密布的脸上，顿时换了天气。 　　 “老艾，不用热了。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现在我给大家下达一个作战任务，那就是把桌上的饭菜消灭光，然后回各自的营房或岗位，所有事情过了初三再说。” 　　 等到其它人都陆续离开营部，仅剩下上官浩与朱洪波的时候，在上官浩的提议下，两人把各自的计划写在纸上，然后再一比较，结果写的是同样的4个字：引蛇出洞。 　　 “好，我们就来讨论一下如何实施，现在把梁队长再叫回来吧，他负责侦察，我们听听他的意见。” 　　 相对汉军控制区内的热闹非凡，20多公里远的帕纳里克却是冷静得很，由于宵禁，城里的一些商铺早早地打了佯。就算是在城里的大汉人，也只能一家老小呆在家里简单地过过除夕，街道上除了不时经过的巡逻队外，别无他人，本就地广人稀的纳土纳，在黑夜里显得有些诡异。 　　 卡迪拉与负责**的几内托中校站在基地的最高建筑上，向南眺望着，浓浓的夜色掩盖了一切，就在刚才，从远方传来了停暂的枪声。本来关系并不**的军队与**单位，因为战争的原因有所调和，加上卡迪拉过人的沟通能力，还加上共同的对手，他与几内托建立起了不错的关系。 　　 “傍晚的时候腹蛇说拿到了大汉人半年内的行动计划与进攻策略，还有他们的计算机，希望腹蛇能将得手的文件与资料尽快送到这里，我们只有对孤狼大队掌握更多的资料，才能因地制宜地抵御他们、反击他们。” 　　 卡迪拉上校，恕我直言，单以这之前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纳土纳的大汉军队远非我们所想像。我们已与利坚国的情报机关接上头，专门就所谓的孤狼大队情况交换了意见，从初步的结论来看，他们就是屡次在大汉深市、南越岘市对盟军造成重大损失的精锐大汉特种部队，这一点，已经毋容置疑。 　　 我建议，纳土纳必须马上加强兵力，尤其是特战人员。”几内托中校无不忧虑地说。 　　 “你说的我非常赞同，情报方面的工作还要请你多费心，上次你谈到的请盟军协同作战的事情怎么样了？” 　　 “吕宋利坚军基地还没有给予明确的回复，不过通过熟悉的朋友已经了解到，利坚军不会视而不见的，我们就耐心一点吧。 　　 你看，那是不是我们的人回来了！”几内托中校所指方向，只见一辆疾驰的摩托车正朝帕纳里克奔来。 　　 离基地外围约700米的一处居民楼的4层房间内，一台高倍昼夜望远镜正观察着基地内的动静，当那辆摩托车驶进大院时，观察者准确地**到车手刚摘下头盔的半边脸，然后开始将图片文件保存，只等按约定时间到达上空的无人机来到，就无线上传文件等侦察到的资料。 　　 这是梁再兴派向帕纳里克的侦察人员，共有3组，他们与两架无人机配合，分别从地面、空中对帕纳里克的鬼子基地进行侦察。 　　 今天上午队伍在阿拉山遇袭之后，梁再兴严厉地批评了他们--怎么事先一点情报都没有收到，因此，这几组人员改变观念，哪怕是一点风吹草动就上报消息。 　　 这一次上传的这张半脸图片，就有了价值。 　　 独立营营部内，上官浩与朱、梁三人的会议刚进行一半，通过无人机传递的情报就到了桌上。 　　 “队长你看，这个人是骑摩托到达帕纳里克的，而你刚才谈到我们在廖加亚村的哨所被袭，也是一骑摩托的人所为，从侦察员提供的情报来看，时间上基本吻合，我们可以推断，这人可能就是从控制区内逃离的鬼子间谍，说不定丢失的平板与资料，也已经到了鬼子的基地内。 　　 将照片印几份分发下去，看看此人到底是谁，我们再顺藤摸瓜。。。。。。” 　　 “我反对！”朱洪波止住了梁再兴的继续发言：“梁队，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我认为我们要有足够的防备心，什么意思呢，说实在的，这样的消息只有绝对信任的人才能知道，因为种种迹象表明，我们的周围可能存在鬼子，如果将照片分发下去，我敢肯定，这可能透露给敌人一个信息：我们在你们的控制区内同样安排了侦察人员，我们对你们的情况都在掌握之中。这对我们的计划展开没有帮助，反而会打草惊蛇。” 　　 上官浩点点头，朱洪波的谨慎，是为了大局着想，应该支持。 　　 “嗯，朱参谋所言有理，应该暗中调查，这件事就由梁队你的人来负责，以人口复查作为借口，对每一名控制区内的居民都要进行排查，对可疑人员我们要做到重点监控。 　　 梁队，派往帕纳里克的队员们在隐藏自己的同时，要尽快掌握鬼子指挥官的面貌、行踪规律，然后随时待命。好，下面再来讨论一下引蛇出动的具体方案。” 　　 除夕之夜，在敌我双方各自的推演之中过去，很快就进入到农历新年。 　　 卡拉迪与几内托以基地与**两部门的联合报告终于在爪哇陆军方面得到了回应，虽然平板电脑里的固态存储体启动自毁程序而让爪哇并没有得到什么机密资料，但文件上的行动纲要却是没有办法自毁的，爪哇人对文件进行了仔细的解读与推断，最后爪哇陆军部一致认为大汉将可能以纳土纳为基地向东南亚扩张，因此，爪哇人紧张了。 　　 在不到10天内，爪哇特种部队司令部（KOPASSUS） 从2个战斗作战大队中抽调了500多人的部队，外加其它辅助人员近700人的兵力分批到达帕纳里克，再加上从廖内基地增援的一部分士兵，卡迪拉的兵员数量达到了近3000人，而且，这一次爪哇陆军也不惜血本，准备向纳土纳派遣了一个先进的坦克连--狼2A6坦克11辆（爪哇计划装备44辆狼2，其中15辆还在普鲁士工厂）。 　　 更令卡迪拉意外的，是空军将在机场扩建后，派遣1～2个HH16中队（利坚国人便宜送的二手货）进驻该地，再加上海军计算从坤甸海军基地调来的两艘军舰--其中一艘极可能是新型的西格玛级轻护卫舰，他这个基地俨然将成为一个陆海空力量都具备的浓缩版全功能军事中心。 　　 如果说这一些都已经令卡迪拉满足，那么，还有让卡迪拉兴奋不已的事，那就是他虽然打了一场损失惨重的败仗，但陆军部竟然没有对其进行处罚，反而将卡迪拉提升为准将（孤狼大队的出现未在计划之内，可以理解）。 　　 “给我半年，我要将纳土纳大岛上的大汉人全都赶下海去喂鱼，绝不辜负国家的信任！”这名年轻又有抱负的爪哇准将，在基地内暗自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