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岘市磨盘（4） 　　 不管发生什么事，及时有效地集结队伍，形成统一的指挥，对于混乱之中的军队来说，都是摆在第一位的。 　　 但是土鳖上尉发现，前面的的士兵都无不带着慌乱的表情从自己的身边跑过、退却，也许，相比上尉手里的机枪，汉军的威胁更大。 　　 单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无法改变这个局面，但如果这样的退却再不制止，那么后退将有可能演变成溃败，溃败的部队，指挥官搞不好要遭到枪毙，自己虽然只是一名上尉，枪毙还轮不到自己头上，可是如能在这关键时候改变这被动的局面，甚至力挽狂澜，搞不好自己就会成为一名英雄。 　　 想到这里，上尉的意志更加坚定了，他歇斯底里地狂叫着：“3连集合，拦住他们，兄弟们，反击北寇！” 　　 在他的呼声之下，他很快纠集了一部份自己连队的士兵及下级军官，面对着仍然没有停下脚步后退的同胞，上尉毫无留情地将枪口对准了他们。 　　 “哒哒哒！”扫射的机枪向正在仓皇逃窜的士兵射去，当场即有7、8人就被其击倒在地，上尉前面的其它土鳖士兵被这一意外征住了。 　　 “谁敢再后退，我格杀勿论。我们已经失去了岘市，就要失去广南、还有南方的胡市，北方的友山、太原，我们还有多少可以失去的土地，我们还可以退到哪里去？！ 　　 我们要夺回岘市，夺回被北寇抢去的每一寸土地，我们还要打回八桂、收复长沙群岛，而前面就是我们的敌人，兄弟们，冲啊~~”上尉满脸的横肉，在火光下更显出他的凶狠，止住步伐的士兵看着这名已经穿过人群冲向汉军的上尉，他们都震惊了，而这名上尉刚才的话也深深地敲打着每一个南越人的心。 　　 不可否认，这名南越人民军上尉的激励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在他的身后，一名士兵转过身，然后是两名。。。。。。更多的士兵跟上去了，最后，一支近百人的队伍发出了近乎野兽吼叫的呐喊声，扑向汉军的装甲队伍。 　　 很快，越来越多的土鳖军官和士兵加入到反击的行列中，这一次，他们却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这就是榜样的作用，大汉人如此，深受汉文化影响的南越人同样如此，两支队伍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南越军的前线指挥官开始调集另外的步兵团，准备参与到这场收复作战之中。 　　 724师装甲团机步1营以为胜利在望，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南越人在濒临崩溃的边缘竟然还反戈一击，双方的距离如此的近，根本就没有避开的可能。 　　 一枚枚的炮弹、一颗颗子弹交错着砸向彼此，密集的火力中，甚至有相向飞行的子弹迎头撞击在一起，在绽出一朵火花之处，带着彼此仇恨的子弹落在了地面，破烂的躯体不甘地望着对方。 　　 一枚车载导弹的金属射流毫无悬念地钻开一辆75坦克的装甲，在到达坦克内部的同时，飞溅的金属流将战车内部人员打得浑身是洞、血肉模糊，车内，惨叫声不绝于耳，然后，迅速爆裂的坦克“轰”地成为一团火球，将呼救声完全盖了过去，没有完全燃烧的柴油加上有机物被烧焦的气味，格外奇怪。 　　 汉军长期以来的教育，其在无形之中产生的作用力只会比眼前的土鳖军要强，加上汉军同时具有职业军队的优点，因此，哪怕有人数上处于劣热，他们的前进的步伐也丝毫没有因土鳖军的反击而减速。 　　 一辆挑战者装甲车，其2A70 100mm主炮及同轴并列的2A72 30mm机关炮及主炮一侧的7.62mm机枪，强大的火力和远中近射程相衔接的武器配置，为战车左右约一个班的机步战士提供了有效的防护与火力，而机步兵的前进，又为装甲车提供应有的支持，避免孤车奋战。 　　 “当当当！”一窜窜的子弹从土鳖的阵线上洒了过来，打在战车的装甲上，冲在最前面的两名战士在枪声中骤然扑倒在地，但是经历过无数次血战的724师装甲团战士，已经见惯了生死，他们以饱和火力进行着还击。 　　 炮弹带着滚烫的温度，砸进土鳖阵线中，冲击波带起的泥土肆意跳跃着、飞溅着，在空中混合着弹片和破裂的人体躯干，如下冰雹一样落下来，将这里的战场变成敌人的坟场。 　　 土鳖军有数量上的优势，而汉军有训练、配合、装备上的优势，在这种情况之下，双方速战速决的想法都很难实现，两支队伍不可避免地陷入到一场苦战之中，成百成百的生命在钢铁的冲撞之中黯淡，但更多的人仍义无反顾地投入这一个磨盘之中。。。 　　 战斗继续进行30分钟之后，土鳖军的攻势更猛，因为他们的前线指挥官已经将机场附近的另一个土鳖团也调了过来。南越人期待与大汉人决一死战，而不是打巷战，因此这里，成了他们企图与汉军拚消耗的一个地方。 　　 “南越人又向机场方向增加了一个团！”一堆的参谋正在屏幕之前不停对敌情进行更新，然后分析甚至争吵着对策。 　　 刘御夷看了看手表，6时30分，差不多了，他缓缓站起来，威严地说：“南越人已经在机场方向集中了约2个团的兵力，很好！马上通知附近的作战单位在5分钟之内撤离此片区域，并构建安全防线。向基地发出轰炸需求，我们还有多少温压弹，在敌人前线偏后的方向发射一些吧，接下来，要准备打巷战了！” 　　 机场一线，损失至少四成的大汉军队退下去了，土鳖上尉抹了一把汗，一口气长长地嘘了出来：“大汉人真是难打，他们的兵力明显少于我们，却就是那点兵力，却将我们挡在这里至少50分钟，我估计我们这个团怕也是折了一半了！” 　　 总攻开始了，机场从西到东约2公里的距离上，狂叫着的土鳖军以连为单位，开始集结冲锋。 　　 大汉潇湘西北某地的导弹基地，一枚枚巨大的导弹拖着剧烈燃烧着的尾焰，向南扑去。。。 　　 土鳖上尉已经受到了技术副团长的口头嘉奖，上面的鼓励让他激动异常，尽管疲惫但斗志旺盛：“兄弟们，踏破前面的北寇防线，收复。。。” 　　 他嘴里的“岘市”二字尚未蹦出来，其注意力却转移了，已经大亮的天空中，无数的红线从北面而来，由一道道烟尘构成的痕迹，如此的刺眼。 　　 “啊？！”上尉惊叫一声，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现象，因为他没有听到任何已方要轰炸的消息。看着那黑点越来越大，他的预感非常不好！ 　　 这时，从自己后方的阵地上，也飞起了导弹，正是扑向来袭红线的方向，稍有常识的人都看得明白，那是拦截。上尉已经确定，那些红线绝对来者不善，它们，就是大汉人的导弹，它们，就是死神的使者！ 　　 “轰轰轰！”绝大部分大汉地地导弹并未拦截成功，那些红线如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朝机场方向猛扑了下来。一团又一团刺眼的火球如花一般地在机场周围绽放，上尉O着嘴，在他的视野之中，一辆坦克如玩具一样，被整个掀起，甩至十几米远去，重重砸下之后，在地上滚出一道血路，被砸成碎肉的士兵连呼叫的时间都没有。。。 　　 坦克尚且如此，那些个步兵，处于爆炸中心附近的，只能看到一片血肉横飞，稍远一点的，整个人如被一双巨手掀往空中，再远远地抛下，落在地上的时候，任是哪路来的神仙，其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一个个土鳖士兵七窍流血而死。 　　 上尉的脸上，一分钟前的狂热已经不见踪影，代之以胆寒，这是对无力回天又看不到任何希望的胆寒。那扑面而来的热浪，仿佛要将整个战场烤熟似的。 　　 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不断有土鳖战车被击中或是被推翻，最可怜的是那些士兵，无论走到哪里，都避不开导弹的威力波及范围，这分明又是一场杀戮。 　　 岘市汉军也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发射了10数枚中小型温压弹，渐渐地，在满地的灰尘之上，升起了一朵朵蘑菇云，四处撕扯的风，开始变得有秩序，它们将一股股的飞扬的灰尘、翻滚的火焰汇集起来，吸到云中舞蹈、欢笑。。。 　　 上尉的脑海一片空白，时间到底过了多久，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周围的空气仿佛被一台巨大的吸气机吸光了似的，自己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都像吃错了药，一个劲地试图向外跑，特别是眼睛，竟然凸了出来，看到了自己的下巴！ 　　 “啊！”一声别样的怪叫，这名土鳖上尉满脸鲜血地倒在地上，只见他不停地翻滚着，试着来减轻自己的痛苦，他的双眼竟然已经爆裂，不过几十秒，上尉所在位置的几十个士兵与下级军官，以各种奇形怪状的姿势一一毙命。 　　 机场南道上，水泥路面以下，就是红红的泥土，谁也不知道，这红色，到底是其本来的颜色还是由人类的鲜血侵润而成，这一片土地，终究将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变成其它模样，那名上尉的死亡、这些南越人的死亡，究竟有没有意义，已经没人去计较了。 　　 地平线上，一抹阳光出现了，看来，又是一个晴朗的天气。被包扎过的刘飞，艰难地挺起身躯，这个时候，通讯器里的信号有了明显好转，他一边统计人数，一边指挥队员整理装备与补充弹药，也许战斗才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