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逐鹿（5） 　　 “哪怕里面是火山又如何？！”周全抹掉喷了一脸的污血，推开只剩下抽搐动作的鬼子，提着装满手雷的木结构弹药箱，挺着爪哇制SS2自动步枪三步并作两步，沿着碉堡内通道冲入堡内。 　　 入眼的是中间空心的内三层结构，各层之间由楼梯进行连接发。上层两名士兵正呆在折角了望镜前观察外面的动静，中层则是分布均匀靠着墙壁围成一圈的6个重机枪火力点，另有两台大口径反器材武器扔在一边，估计是用来对付薄皮装甲车的，下层则堆着成堆的弹药，还有几具火箭筒（估计这样的密闭空间内使用火箭筒的可能性不大，也许是应急用的），另有足20具尸体及少数伤兵挤在角落，暗红的血液浸润着地面，让里面的空气除了硝烟之外就是血腥味。 　　 卡迪拉设计出的这种碉堡，在对方没有重炮、喷火器材等攻坚武器的情况下，想要摧毁它确实不容易，他能推断出大汉人缺乏重型武器，算是做到了因地制宜。 　　 当然，卡迪拉没有想到人的智慧是无穷的。世上本没有攻不破的堡垒，只因没有找到最合适的方法，如此而已。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底层的几名伤兵，望着这名面貌不善的来客，他们感觉到了异常，但周全没有给自己的敌人多留一秒钟的时间准备，他将弹药箱先丢到一边，然后对着正在射击的机枪火力点首先来了个扫荡，也顾不上战果如何，在弹匣内的子弹射光之际，周全反手将弹药箱提起来并拔掉其中一串手雷的保险，已预先捆绑C4的手雷顿时冒出阵阵青烟。 　　 望着底层的弹药堆，他将这个木箱对准扔了下去，随即返身往外猛跑，这个时候，周全还有时间“嘿嘿”两声。 　　 隔着几百米的区翔等人，只感觉到大地表面传来一连串沉闷的震动。 　　 “区。。。。。。队，任务。。。。。。咳咳咳。。。。。。。完成了！”耳麦里传来周全咳嗽的声音，这一次，他倒不是在装假，被硝烟呛的。 　　 区翔定晴之处，视野之内的那座碉堡看似仍然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不过刚才还突突不停冒火的几个口子没有了声音，不断有烟雾从其中喷出，夹杂着火苗。 　　 解决了这只拦路虎，面前就没有了可以抵挡进攻者脚步的力量。区翔的队伍跃过这段不再危险的地段，如尖刀一般杀入城南。 　　 北面的史文进进展也还不错，由于有战车队相助，他们的前进步伐迅速得多。不过帕纳里克的地理环境是北面复杂度高于南部，等到区翔已经进入城内，他们才拔掉最后的鬼子火力点，相比之下，他有两辆挑战者无人战车被击伤，伤亡近10名战士，付出的代价最大。 　　 不管怎样，帕纳里克的易手只在时间之中。 　　 “什么？南北防线都失守了？”卡迪拉满脸的不相信，但越来越近的枪声使他又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情急之下，他只能收缩兵力：“命城南城北的部队向**集中，层层防御！慢，再命12营派出有力连队负责海岸线的安全。” 　　 他的最后一句，说明卡迪拉已经开始做最坏的准备了――如果帕纳里克被大汉人夺去，他要确保撤离路线的安全性，以便向南退向直落武图。 　　 天色已经有些亮了，肆虐了大岛一天一晚的狂风暴雨有所收敛，但仍然雨丝不断，野人岭附近的丛林笼罩在一片迷雾当中。 　　 Riyadi上校在与手下军官经过推演之后，他们做出了除外围防御部队外的其它各部齐出，直插山头的作战方式，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连续作战，他相信大汉人的伤亡与弹药消耗也快接近了极限，只要一个冲锋，胜利应该是唾手可得了。 　　 山上，泥人一个的沈耕华回到指挥所内，面无表情地看着两名卫生兵替伤员做紧急包扎，全连超过30名战士牺牲，另有伤员10多名，更主要的，他的3连离弹尽粮绝仅一步之遥。 　　 说实话，这一仗的伤亡早已超过了他的承受能力，心痛至极就有些麻木了。一名观察员急匆匆地跑进来：“连长，你出来看看吧，鬼子只怕又要开始进攻了。” 　　 “哦！”沈耕华的回答有些迟纯，他漫不经心将几根烟丝塞入嘴里，然后拖着有些沉重的双腿随观察员走出指挥所。 　　 野人岭两侧的鬼子正在作部署，看来进攻只在顷刻之间。这个时候如果能进行空中召唤进行精确定位打击就好了，沈耕华想到这里，苦笑一声，然后转身看向远处山头上似乎仍不得要领的飞行队，他更显得一筹莫展。 　　 “看来，这是最后一仗了！”沈耕华说不出的有些伤感，既有不甘也有解脱。 　　 山下鬼子正向野人岭山脚集结的一幕，梁再兴也看在眼里，他大概猜出了鬼子的意向，与沈耕华不一样的，是他仍保持着高昂的斗志，更何况曹旭辉的狙击队员已经赶到了战场外围。 　　 “曹队，你们来得真是时候！独立营3连撑不住了，快帮我们一把。” 　　 “呵？还有连梁队都啃不下的硬骨头吗，这么说这帮鬼子还有几把刷子，好，梁队，你说该怎么弄？” 　　 随着Riyadi上校的命令下来，巴拉特攻队的总攻开始了，野人岭两侧立即杀声震天，隔得老远的百姓再一次吓得战战兢兢不敢动弹。 　　 特攻队2连长蹲在一处隐蔽地，他回过头看了看背后的山岭，大汉的的飞行队似乎也在动了，他鄙夷的一笑：“又来送死吗？各机枪战斗组做好准备，以防敌方的飞行器偷袭！” 　　 一枚硕大的子弹高速穿过丛林，甚至落在弹体上的一滴雨水都未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被远远地抛在了后面，“啪！”刚才还“沉着”指挥的上尉脑袋，如车轮碾过地上的西瓜四溅开来，碎肉与骨头带着人体的温度散在周遭，一只睁得大大的眼睛连着皮肉挂在旁边的树枝上，似乎还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原地的躯体却保留着意识存在之前的动作，一只手在空中乱舞，让人毛骨悚然。 　　 下一刻，无头尸体瘫在了地上；类似的情况，发生在另外的5名巴拉特攻队士兵身上，或是头部中弹或是胸口出现碗大的孔，反应尚可的其它特攻队士兵有的就地卧倒、有的将身形埋在凹处，一脸茫然地看着四周。 　　 有人在第一时间内就看向背后的山头，那里有大汉人的飞行队伍虎视眈眈，但视野之中的飞行队还在做起飞前的准备，肯定不是他们所为，那么又是谁呢？难道一晚的枪声惊醒了野人岭上的山鬼，现在它们出来觅食了？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爪哇人可是信YSL教的居多，不信鬼！ 　　 山脚的爪哇人略显混乱，刚刚迈出的进攻步伐在这突然的袭击之中嘎然而止。就在他们的猜测之中，又连续传来惨叫声，有人从爆豆般的枪声中辨出岭后那片起伏不平的低矮丘陵中存在异常。 　　 “背后有敌人的狙击手，隐蔽！”鬼子军官的吆喝声不断。 　　 3把12.7mm的反器材枪、7把XM2010不停地猎杀着目标。曹旭辉绕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他的10个狙击组首发制敌，起到了很好的震摄效果。 　　 野人岭另一侧的Riyadi上校听到手下的回报，立即做出反应：“集中2连、3连的狙击手，让大汉人看看我们巴拉特攻队不是吃素的，其余各部继续进攻。” 　　 过分的自信让Riyadi上校犯下了第二个错误，他的所谓狙击手跟曹旭辉的队员们比起来，有着天壤之别，人家可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7成以上的成员有过射杀50人以上的战绩，其中更有3成以上成员练就“百人斩”，从瞬间决定生死的狙杀中得来的宝贵经验与战场感觉，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掌握得到的，而巴拉特攻队员们，充其量只能算是训练场上的射击高手。 　　 丘陵之中，一名狙击队的观察员左眼瞥了一下激光测距仪与风速计，右眼则利用拐弯红外仪观察着前方的动静，然后报出代表生命的一组数据：“八桂仔，有目标，咦，又不见了，方位。。。” 　　 狙击手很快找到数据指示的方位，但瞄准具里没有呈出明显的鬼子身影，“八桂仔”闭了一会眼，然后缓缓睁开，伴随着均匀的呼吸，他将自己的状态调整至最佳，利用瞄准具仔细地梳理着600多米处方位内的每一处细节。 　　 为什么方位中有处草丛不是向上生长而是歪向了两边，中间的那堆杂草明显有问题，“八桂仔”嘴角滑过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扣动了板机。 　　 瞄准具下，目标方位处的杂草一歪，一顶头盔骨碌碌地滚了出来，露出了红白相间的骨头血肉，还有一支带着瞄准具通体包着黑布的狙击步枪。 　　 “曹队，看样子人家给我们送枪来了，等下缴获中你给我留一支啊。” 　　 第一轮的狙击手对决，曹旭辉的队伍取得5：0的压倒性优势。短短的几分钟，巴拉特攻队前后损失17名军官与士兵，这对Riyadi来说，又是一次重大的打击，也让他明白，差距不会随自己的主观意志为转移，对于这个有如鸡肋的野人岭，他开始产生了抽身而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