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练兵（2） 　　 4人分主宾分别就坐之后，木屋内响起了古筝的声音，却是刘元卜的小孩在筝房内为大家演奏《渔舟唱晚》，这种氛围让大家都感觉到相当的轻松。 　　 “。。。。。。吾观今日之天下众生，人心浮燥，道德伦丧；世间之国，无不以强凌弱，远攻近战，无礼可言。为一己或一国私利而奴役他者，不胜枚举，如此之世界，乱，是必然。”刘元卜又是一声长叹： 　　 “然则，兴，百姓苦，乱，百姓亦苦，却要何日，蝼蚁小民才可觅得一处世外桃源之所哉？上官先生、朱先生，两位如今应知晓吾为何宁愿在此蛮荒之地了却余生了吧。” 　　 上官浩认同地点点头，刘隐士所讲的，他何尝不明白，普通百姓只求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就足够了，但是国家的需要，时代的需求，让自己这群人已经无法全身而退。 　　 “难道国家的命运与我们也没有干系了吗？”朱洪波先是提了一问。 　　 “国家？朱先生所言之国家乃大汉？或是利国、抑或罗斯国？先生口中所及之利益，亦不过一国之利益耳，非天下众生之利益。”刘元卜又是摇摇头，看似对朱洪波的提高不作回答，实则却是已经回答。 　　 “那刘先生，您认为我们该如何做呢？解甲归田，任由敌国侵占我们的土地、奴役我们的人民，还是拾起武器反击，与敌国斗争到底？”上官浩思索一下，问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唉，上官先生，何苦逼吾做出如此的选择呢？”刘元卜的话虽然这么说，但他脸上却看不到半点为难之色。 　　 “得亦好，失亦好，战也罢，和也罢，恶或善，攻或守，世间万物，皆需符合道。”刘元卜摸了摸胡须，笑眯眯地看着上官浩，他的答案就在这句话里，看来，他不是一个愿意直接回答别人问题的人，而是讲出自己的观点，让人去深思，去领会。 　　 “战乱纷起，皆归因利益之争，才致如此。当今之世界，唯缺识大局、明道理之人。”说到此处，刘元卜示意各人饮茶，见上官浩等人有些不知如何下手，他看似无意实际是示范地将闻香杯从品茗杯中取出，用左手扶住品茗杯，右手取闻香杯时顺势将杯口上的茶刮去，然后闻香品茗，整个过程相当随意，却于平凡中显出他的雅致。 　　 “为政者，善为先，近者亲其善，远方慕其德，兵不血刃，远迩来服。故圣人之所在,则天下理焉。” 　　 听完刘元卜这一番话，上官浩已经忘了如何品茗，他琢磨了半天，才不得不再次点头，对方所站的高度、看世界的眼光与角度，岂非自己可以比拟的，这种差距，不是一点，而是一长截。 　　 到这个时候，上官浩彻底相信以自己的能力与口才，绝对无法说服刘元卜来协助自己，只怕谈得久了，反而自己会被对方所说服。也是这个时候，上官浩开始由衷的佩服战国时期的纵横大家张仪苏秦，也许在他们面前，自己恐怕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吧：古人诚不我欺也。 　　 “刘兄，你就一句话，你这是答应辅佐上官队长还是有其它想法？”周复保直接**一句话，显得相当的突兀与不礼貌，但看起来刘元卜对这位世友的性格与脾气已经见怪不怪。 　　 “吾观国之将亡，必有七患。不修国防大兴宫殿，此一患，大敌当前外无盟友，此二患，国库空虚穷民所用，此三患，士皆渔私不问国是，此四患，闭门自大坐以待毙，此五患，小人当道离心离德，此六患，民无食用，国无贤能，赏罚失威，此七患。”刘元卜说完此句，又是笑眯眯地看着上官浩。 　　 上官浩颇为诧异，他没有听懂刘元卜的回答跟周复保所问有何关系。明明周复保问的是帮不帮自己，他回答的却是国亡的七种症状，这其中有什么关系，难道，他在观望？ 　　 电光石火之间，上官浩似乎领略到了什么，恍然大悟一般抬起头看着刘元卜正要问，刘元卜却道：“上官先生果然天资聪颖，入幕之事权且放下，吾当替先生析疑一回。” 　　 “这个。。。。。。”上官浩想了半天，当前攻占塞巴提克与东奴奴干，或是以后的打拉根，他都认为这不是难事，最大的难题可以说是如何与巴拿望利军作战。 　　 “如何拿下巴拉望？” 　　 刘元卜却有一丝失望，大概在他看来，上官浩应该提一个更难、更有高度的问题。 　　 “上官先生，兵法云：凡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上官浩又是一惊，这不是《孙子兵法》里所说的吗？ 　　 明白了，刘元卜对自己所回答的，是要优先考虑“上”的计策，如果以兵对兵，就算取胜，也不过是“次之”的勉强达成，并且最重要的，是他的回答可以放在地区的战争、国家间的战争，乃至将来的星球之间的战争中，都是准确无误的，自己却将眼光放在一个小小的巴拉望，不让刘元卜失望才怪。 　　 “真是惭愧，我竟然只想到一处弹丸之地。刘先生，受教了！”上官浩双手一抱拳。 　　 “哈哈哈，上官先生，知我者也。”刘元卜一时心情大好，看来，他是很久没有找到一个能多少听懂一些自己讲话内容的人了。 　　 三人再谈了一些其它无关紧要的事就起身告辞。没有将刘元卜请出山，上官浩有些遗憾，当然周复保更心情低落，他还希望自己的世友可以帮上官浩斩立功勋，让这员战区的猛将成为自己的奥援，顺便为自己捞些政治资本，没想到今天刘元卜所谈的，竟然让自己有些云里雾里，也让他认识到，自己的这位世友，其实有很大的抱负，他之所以不出山，也许是担心孤狼大队庙太小了。 　　 “父亲，您经常感叹世间无伯乐，但明儿却觉得这位上官叔叔比起周叔叔却是厉害得多。” 　　 刘元卜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丘陵之后，他若有所思地道：“此子虽然聪慧，然则终归不通兵法、不晓政事、不知民间，如无得力幕客与军师，不过大汉一勇将尔！难，难，难啊！也罢。。。。。。只是这茅舍，怕是要少些工夫打理了。” 　　 4月20日，周复保与柔佛方面的协商并未成功，就连船只，柔佛也只是派了几条渔船充数以示不想撕破面皮，想通过塞岛北部进攻南部的计划只有搁浅。 　　 “史队、区队，这是东奴奴干岛与塞巴提克岛的最新兵力分布实时图，现在来看，爪哇军队的兵力主要在东岛的西北、西面、西南一线的哨所与兵营中，远离婆罗洲的东面却兵力相对空虚。”梁再兴最后一次向负责两个岛屿作战任务的史文进与区翔作了介绍。 　　 在得到队部的同意下，史、区两队长带着队伍离开了驻地，奔向港口处。 　　 晚上9时，东婆罗洲的东岸，23条各式渔船沿着河道悄悄地驶近一处港湾，一名名早在此等候的战士按次序上船后，远离东奴奴干岛的观察向南驶去，然后绕行至塞岛与东岛中部偏南部的方位。 　　 12时，各单位已准备就绪。 　　 “通过无人机的观察，敌军防线尚未出现异常，史队与区队的前锋已抵达攻击位，我建议现在就开始进行登陆作战。”朱洪波紧盯着来自各方面的情报，然后综合分析并得出结论。 　　 “好，下令登陆，各攻击分队注意保护新队员。” 　　 海面上，塞岛与东岛南部海域的黑幕之下，共4条渔船缓缓靠近岛屿附近。那些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的特种兵们，迅速入海，泅渡这最后的一段距离。 　　 “早潮才落晚潮来，一月周流六十回。”这是白居易诗中描述潮起潮落的景象。这段时间的训练，孤狼大队的队员们充分掌握了东婆罗洲海面的潮流规律，当潮水退去之后，比较有利于此次的登陆。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耳边只有潮汐的声音。海浪不时在沙滩上漫过，然后退下。此时，几个黑色的物体露出了水面，出现在在电脑中标识为F的区域，很快，这些物体站了起来，他们是史文进的队员。 　　 7名队员在史文进的带领之下，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其中的6名在周围建立防御圈，史文进则与1名队员快速冲到一块巨大的岩石下，然后从防水包里取出平板电脑，并与队部进行联系，共享情报。 　　 无人机就在头顶上巡逻，机腹下的红外探测摄像机将最新的情报传给下面的前锋登陆队伍。 　　 “一切正常！”史文进向前方三处一指，6名队员摸黑向前，继续“开辟”登陆场，后面的沙滩上，陆续出现了另外的22名队员，他们迅速向前，在预定的登陆点建立起防御阵地。 　　 同样，负责塞岛的区翔也顺利建立登陆场，训练、经验、素质、装备等方面无不领先的条件下，做到这样万无一失是情理之中的事。 　　 海面上，其余的19条船只也已经靠近，一名名携带装备的队员吃力地游过海面，与前锋队伍汇合，经过简短的分工之后，这些带着地狱之火的战士，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战斗，就要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