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寨主来了,一个小星星跑过来对七星说:“报告寨主,十七星被人捉了去,成了人质。” 七星问:“人呢?” 小星星指了指灌木丛说:“在那里躲着呢。” 苏遇顺着小星星手指的方向,没发现什么人影。 七星问:“怎么没看到,那人还在吗?还是已经跑了?” “在呢,在呢,我们把这一片包围了,他劫了十七星,让我们还他兔子。” 七星往灌木丛中走了几步,高声喊道:“哪位大哥在此,兄弟们不懂事,还请大哥手下留情,放了人,你的猎物我们愿意奉还。” 一簇灌木动了动,却没有人回应。 “大哥,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们可以商量。” 这时,从那灌木后面闪出一个人,对着七星喊道:“寨主,快来救我。” 苏遇循着声音望去,但见一个娃娃从灌木丛里探出头来,他的脖子上顶着一根削尖的竹子。 七星对身边的星星说:“把野兔拿过来。” 身边的星星打了个口哨,从旁边十几步远的草丛中钻出来一个娃娃,手里拎着一只灰色的野兔。野兔身上有个明显的伤口,不过已经不流血了。 “大哥,放了我的兄弟,野兔还给你。” “扔过来。”那人终于说话了。 苏遇听得这声音有点熟悉。 七星把野兔扔了过去。 那人又说:“叫你们的人退下。” 七星大声喊道:“兄弟们,撤,走了。” 众星星从灌木丛中显现出来。确实,他们是把那两人包围在一个范围不大的包围圈子里。 “我们的人已经撤了,大哥你放人吧。”七星说着从腰间拔出手枪,推子弹上膛。 苏遇轻轻地走到七星的身后。 这时,那个被劫持的小星星叫了一声,从灌木丛中跑了出来。 他来到七星跟前,摸着自己的脖子,说:“谢谢寨主救命。” 七星一摆头,示意他退下。七星又说:“英雄,显身吧。不打不相识,我们何不把酒一聚?!” 灌木丛动了一下。一个人影闪了出来。七星立即将手枪对准那人。 牛顺儿。 真的是牛顺儿,刚才苏遇就听到那声音有点耳熟。牛顺儿平时很少说话,所以他不敢肯定。现在看到了,他连忙大喊:“牛顺儿兄弟,是你啊。” 七星的手枪并没有放下。 此前,苏遇当寨主的时候,牛顺儿就用他的弓箭震慑了众星星。七星当然有印象。只是多年不见,牛顺儿又穿上军服,让他有点不敢相认。 苏遇上前,将七星的手枪压下去,说:“自己人,把枪收好,小心走火。” 七星再仔细看看,确实是牛顺儿。他知道牛顺儿的厉害,不过看到他胳膊受了伤,就不怎么害怕他了。 牛顺儿也很意外,怎么在这里遇见了苏遇。他知道苏遇要去燕尾山,却没想到会在这吕仙山上不期而遇。 七星将枪手好,说:“哎呀,是牛顺儿兄弟,多日不见,大家都认不出来了。” 牛顺儿的眼里全是冷峻,看不出有丝毫的欣喜。 七星客气地邀请牛顺儿回星月寨,牛顺儿并不领情,也没多的话。 七星觉得无趣,便带着众人回寨子了,只有苏遇和凤娟留下,与牛顺儿说起依云镇分手之后的事。 七星与众星走了之后,牛顺儿找了些干树枝,生起一堆火,三下两下就把那只野兔的皮扒掉,穿在一根木棍上烤了起来。 苏遇与凤娟坐在牛顺儿的身边。 “顺儿兄弟,几天没吃东西了?”凤娟问。 “两天。” “这两天你在哪里,是来燕尾山找我们的吗?”苏遇问。 “我没找你们,我在找红军。” “红军不是往西走了吗?你在山里怎么找?”苏遇问。 “走大路,有人拦截,我要从这山里翻过去。” “听说红军要去随州,到底去没去,谁也不知道,你这样瞎找,怎么找得到。” 牛顺儿又不说话了,只顾着在火上翻转那只野兔。 “你的伤怎么样了?”凤娟关切地问。 牛顺儿看了看自己的左胳膊,没回答。 “我拆开看看伤口吧,小心感染了。”凤娟握住了牛顺儿的胳膊。 “没事。”牛顺儿扭了扭身子,不想让凤娟动他。 苏遇心想,这个家伙,还是一副牛脾气。 “牛顺儿,不如跟我们留在星月寨,等红军打回来,我们再找顾子城去。”苏遇说。 牛顺儿摇了摇头,没说话。他把野兔在手里转来转去,看起来动作很娴熟。 “那你打算去哪儿?”凤娟问。 “找红军。“牛顺儿说。 苏遇知道再劝也不会有效果的。牛顺儿认死理,他要坚持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野兔肉烤好了,牛顺儿狼吞虎咽地啃了大部分。苏遇和凤娟也跟着沾了光,尝到了牛顺儿的手艺。 吃完之后,牛顺儿起身又要走。 苏遇虽有些不舍,却也不想再劝牛顺儿。凤娟说:“兄弟,若是找不到队伍,再回来。我们在星月寨等你。” 牛顺儿临别时只说了一句话:“哥,姐,星月寨留不得。” 说完扭头朝山上走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山林间。 凤娟问:“牛顺儿为什么说,星月寨留不得呢?” 苏遇细细品味着牛顺儿说的话。星月寨还能呆得下去吗?这才来了一天,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七星对他们的防范是显而易见的。如果只是防范苏遇夺他的寨主之位,倒还罢了,因为苏遇已将传寨之宝翡翠扳指给了七星。可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声。 种种迹象表明,留在星月寨恐怕凶多吉少。 如果不回星月寨,还能去哪里呢?躲到牛顺儿家里去吧。 不行,那里离镇上太近,来往的人很容易发现他们,一旦消息传到镇上,说不定会给那小村带来灾祸。 苏遇还在考虑,这时,从山路跑来一个少年,头上戴着草帽圈。一看便是星月寨的星星。 那娃娃来到苏遇跟前,说:“教导员,寨主请二位马上回去。” “有什么急事吗?” “虎牙山的两个头目来拜山头,寨主希望你们也能在场,看看咱们星月寨如今在大别山区的威名。” 苏遇爽快地说:“好的,你回去复命吧,说我们随后就来。” 那娃娃得了消息,转身又向山上跑去了。 “我们要回去吗?”凤娟又问,“牛顺儿说,星月寨留不得。” 苏遇往山上看了看,又往山下看了看。这苍茫的大别山,浑厚而又深沉,它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也潜藏着无数的危险。 “走,下山。”苏遇整整衣服说,“星月寨留不得。” 凤娟不理解,苏遇的想法为什么变得这么快,刚才他还在劝牛顺儿留下,现在就要下山。 “山下的敌情不明,贸然下去,会不会有危险。”凤娟问。 “我们不去依云镇,去另一个地方。” “去哪儿?” “跟我走就是了。” “为什么不回星月寨了?” “天一亮,星星月亮就该消失了。” 凤娟似懂非懂地跟在苏遇身后,朝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