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接的战斗和瘟疫,让根据地的人民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困难。坊间流传着一则小道消息,搞得人心慌慌。 有不少的老百姓都在私底下说,是大军阀刘湘请到了神仙助阵,给根据地的民众施了法,才导致瘟疫接二连三地发生。 红军政治部很快就捕捉到这个信息,可是,如何教育群众不要相信这些谣言,要相信医学,相信医生,相信红军和苏维埃有能力控制疫情,是摆在各级干部面前的当务之急。 所谓谣言止于真相,要让老百姓信相信,不是什么神仙做法,就得先搞清刘湘到底搞了什么名堂。 很快,红军就查明了谣言的出处。原来,前段时间刘湘指挥大军围攻红军,声势浩大,却屡屡受挫,国军损失兵力达三万多人,引起各地军阀的不满,国军士气低落,军心动摇。 刘湘为了鼓舞斗志,在成都召开各路总指挥参加的军事会议,再次下拨重金收买军心。当然,这三百多万的军费和三百万发子弹也都是蒋介石给的。同时,刘湘还放了一个大招。他请来了一位“刘神仙”登台鬼拜印,挂上“剿总”司令部前方军事委会委员长的头衔,统领各路敌酋,准备发起新一轮进攻。 “刘神仙”本名叫刘从云,是个野心勃勃、踌躇满志的会道门首领。从二十年代起,就在四川组织“一贯先天大道”,结交权贵、网罗信徒,自称是刘备转世,妄图治国平天下。 刘神仙与刘湘深交之后,鼓吹“以神治军”,“一川不容二流(刘)”,积极为刘湘夺取四川王位出谋划策。 刘湘为控制军心,完成吞并四川的霸业,令其二十一军的军官通通入道,拜“神仙”为师。 对苏区根据地的进攻损兵折将,久战未下,刘湘眼见各路军阀灰心丧气,疑惧日增,便想出借“神仙”号令全军的把戏。 成都会议期间,刘湘亲自率领各路总指挥举行拜师仪式,向刘从云顶礼膜拜,执弟子礼。 据说,事后军阀杨森大发牢骚,说他妈死了他都没磕头,那天是他最大的耻辱,他那样做不过是为他手下的几万人拜福。 刘湘的“以神治军”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他发起的几期进攻,又都被红军打了回去。 刘湘颜面尽失,他自己请免四川剿总司令,刘从云也被迫通电辞职。但是为了挽回面子,他们得知根据地正在闹瘟疫,就又一次把刘神仙请出来,大张旗鼓地在成都做法,号称要让根据地的军民得瘟疫死绝,这样就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 要攻破敌人的谣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控制疫情,这比讲多少道理都管用。 小树带领的特务营,就是在这种背景下投入万源县的抗疫斗争的。 …… 万源县流行的疫情不是霍乱,也没有必要全城封锁,特务营的战士每天从城外运来几车石灰,挨家挨户组织群众给厕所消毒。 除了县城里居住的商户、普通居民家,还有一些公共卫生设施也需要消毒。那些公共卫生设施是分男女的。对于女厕所,男兵们不好意思进去,杜鹃和云芽就派上了用场。 杜鹃是吃过苦,流过血的人,什么脏活累活都不怕,而且这次防疫的主要负责人是石小树,杜鹃就表现得更为突出,男兵能干的她都能干,男兵干不了的,她还能干。 她在特务营战士心中的威信就慢慢树立起来,当然,在小树心里的的分量也一天天更重了。 云芽是大商人家的小姐,哪里干过这些活。尽管在妓院和客栈也干过一些粗活,但是打扫厕所这样的活,却实在难以下手。 需要两个女兵动手时,云芽就在外面打下手,杜鹃进到厕所里仔细消毒。云芽心里不好意思,可那活她又不愿意干,好在杜鹃心好,对云芽很宽容,处处照顾她。 这天,小树带着通信员沿街道检查战士消毒工作。走到一户人家门口,看到几个战士背着石灰,正在敲门。 敲了很长时间,也不见人开门。战士们就准备离开。 小树把带队的班长叫来训了一顿。消毒工作不留死角,县城内的每家每户都要完成消毒,这样才能达到杀死病菌的效果。 战士又去敲门,还是没人开,他们就准备把石灰留在那户人家的门口,然后写一张纸条,让那家人自行消毒。 小树看了连说“不行不行。”他让通信员把所属的三个连长全都集中过来,他就坐在那户人家门口等着,他要在这里开一个现场会,告诉连长们,什么叫挨家挨户,不留死角。 连长们到齐了,小树说:“看到了吧,这户人家的门没叫开。战士准备把石灰放在这里,留个纸条让人家自行消毒,这种方式行不行?” 三连的巩连长说:“这样可以啊,以前就这样干过。” “以前这样干,就是对的吗?”小树说,“如果这家人不识字,你留的那破纸条不就是废纸吗?” “看到石灰,他们应该能想到。”曾连长说,“县城的疫情起来之后,县苏维埃也做过宣传了,群众应该知识那石灰是消毒的。” “苏维埃那些人的工作作风,和实际效果,我们要打个问号。”小树说,“现在负责全城消毒是咱特务营,咱必须保证一家不落。还有,即便这户人家把石灰拿了进去,他又没有按要求进行消毒,又怎么办?你们凭什么相信他们一定会给自家的厕所消毒?” “难道每一家都得亲眼看着?”曾连长说。 “对,就是盯着看,盯着干。” 连长们明白了营长的意思。曾连长就去敲门,响起很大。 门终于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出现在门内:“干什么的?砸门干什么?” “老乡,我们是红军军医院的,我们来给各家各户厕所消毒。”曾连长说。 “谢谢红军同志,我们家不用。”说完,把门关了。 曾连长回头看了看小树,意思说,怎么办? “继续敲。”小树喝道。 曾连长一摆头,一个战士又敲了起来。 那男子打开门说:“不是说了,我们家没人生病,不需要消毒。” “老乡,消毒是苏维埃的要求,每家都得搞。”曾连长说,“如果你们不方便,我们可以派人去给你家厕所消毒。” 那人想了想,把门口的那袋石灰提了起来说:“行,谢谢,我们自己消毒啊,不劳红军战士了。” 门又关了。 曾连长两手一摊,说:“营长,看吧,群众就是这样的。我们还能怎么样?总不能强闯民宅吧。” “呵,遇上刺头了。”小树冷笑一声,“咱就看看他家会不会自行消毒。” 小树带着三个连长,在那户口人家门外坐下来。 “营长,就这样等着?人家什么时候消毒,咱也不知道,更不能干涉啊。”巩连长说。 小树想了想,说:“三连长,派个人在这里守着,看这家人有没有行动。” 巩连长就留下一名战士那户人家门外监视。 小树带着几个连长又去检查别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