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闵行对这个三叔还是有些发怵的,干笑两声,“怎么敢,谁不知道三叔治家最严。” 老太爷缓缓站起身,“老大有事外出,我年岁已高,今后家里的事情就与见月和清之商议,”说罢就拄着拐杖走了。 苏闵行有心留住老太爷,可又怕吃拐棍,只能眼巴巴的目送老太爷离开。 苏见月当仁不让,直接坐到了老太爷刚刚坐的主位上,“堂伯的意思我听懂了,不就是为了保命舍弃家业吗?” “侄女一点就透,”苏闵行做痛心疾首状,“咱们的家业来之不易,可现在面对如此强敌,若连命都没了,家业留给谁享用?” 苏见月点头表示认可,“堂伯也知道,虽然说爷爷让我当家,可还有两位叔叔在上面,决定苏家命运的事情不能没有他们的参与,他们已经启程往回赶,堂伯再等等吧。” “我是能等,可张道台会等我们吗?” “难不成还能一点时间不给?明天就杀将过来,灭我满门?” 苏见月这话确实把苏闵行噎了一跟头,“那倒也不至于。” “我看堂伯也有住处,那我就不留堂伯在府中住宿了,”苏见月看向石澈,“替我送送堂伯。” 苏闵行顿时不悦,拿出长辈派头,“见月侄女,这是要赶我走?” 苏见月顿时心头一慌,有些不知所措,她虽然有天生的商业头脑,可对待这种人际关系却没有捷径可循,只能一点点的积累经验。 在她看来,苏闵行做的事情已经可以算作与自家决裂,怎么还有脸以长辈自居。 可人家偏偏就这么做了,她又没有办法应对。 “你他妈脑子被驴踢了吧?”石澈突然毫无征兆的爆起,一巴掌拍在苏闵行肥溜溜的大脑袋上,“让你滚!滚啊!听懂了吧?” 苏闵行哪里想到在苏家会有人敢打他,先是一愣,接着就是暴怒,指着石澈说不出一句完整话,“你,你,你敢打我!你竟敢打我!你一个狗都不如的赘婿竟敢打我?” 石澈上去又是一耳光,“不然呢?” “你…” 石澈接着又是一脚,“得劲儿吗?” 这一脚他用了些许力气,直接把苏闵行踹的像葫芦一样在地上乱滚。 他接着随手抄起一根不该出现在此的藤条,照着苏闵行的屁股就是一顿抽。 苏闵行再没有说话的勇气,只会哎哟哎哟的喊疼,“别打了,别打了,我走!我走!”爬起来就跑。 石澈哪里肯罢休,追上去继续抽,竟然一路把苏闵行抽出了苏府,引来无数下人偷看。 当看清那被抽打的是苏闵行时,所有人都石化当场,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等石澈一脚把苏闵行踹出大门,砰的一下关上门时,所有人瞬间一激灵。 腿软的已经直接跪了下去,太可怕了,一个赘婿敢打主脉大爷,太可怕了! 从这一刻起,石澈就是整个苏家天字第一号魔头,如果把他和老太爷放在一起,他们都宁可得罪老太爷,也不敢触怒这个活阎王。 石澈还没有走回后院,苏见月就已经追了上来,“你真把堂伯一路打了出去?” “你不是看到了吗?他犯贱啊!” 苏见月为之气绝,“这下彻底得罪了他,万一他在张道台面前说我们的坏话,怎么办?” 石澈完全不当回事儿,“你觉得猎人会听一条狗的话吗?” “可是…” “别可是了,”石澈瞬间严肃起来,“现在最该干的事情是查看账本,把一些不赚钱的店铺关掉,迅速回笼资金,以防万一。” 苏见月见石澈如此跟她说话,马上有了应激反应,“我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教我!” “行吧,”石澈向站在角落里的丁福宝招招手,“走了,跟少爷我出去耍耍!” 苏见月见石澈说走就走,气的跺了一下脚,狠狠的说道:“扣你这个月所有例钱!” “你随意,高兴就好,”石澈哪里会在乎。 见石澈浑不在意地走远,苏见月露出憋了许久的笑容,多少年了,主脉骑在自家头上多少年了! 真的太解气了! 苏家主脉踩在他们头上这么多年,作威作福,根本不把他们当一家人,哪怕自家已经崛起,他们仍然以主脉自居,以血脉压人! 苏衡甚至还威胁过,要把自家人的名字在族谱上抹去。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血泪! 刚刚看见苏闵行像滚瓜葫芦一样被抽的乱爬,苏见月身上每一根汗毛都透着舒爽。 以她的聪慧也很快想明白,从苏闵行要算计自家开始,他们便已经不再是一家人,而是死敌! 对待敌人,当然要狠狠的打! 石澈带着丁福宝一路直奔澜楼,没错,就是花重楼的澜楼。 澜楼作为整个江南府最高的地标建筑,根本不需要怎么找,奔着最高的楼走就是。 众所周知,青楼白天不营业,所以等石澈到达澜楼门口,他连澜楼的大门都没进去,只能绕到后面走后门。 当他递出那枚玉佩后,整个澜楼仿佛沸腾了一般,呼啦啦出来了几十人。 头发凌乱的各色佳人,膀大腰圆的护院打手,睡眼惺忪的龟公茶壶,专干脏活的凶恶悍妇,不一而足。 最惹眼的还是一身大红的老鸨,其实也就是一位三十上下的妇人,容貌谈不上多优秀,但身材绝对火爆。 此刻老鸨没有丝毫媚视烟行,恭敬的把玉佩还给石澈,“您叫我红姑就好,请随我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石澈带着丁福宝随红姑往前走,丁福宝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眼皮都不敢抬。 石澈倒是没所谓,他是被中东土豪招待过的,那才叫排面。 眼前这只能叫入门。 澜楼后面是一个清幽的小院儿,红姑一边推门一边说道:“这是东家的院子,平时只打扫不使用。” 石澈停下脚步,“花大官人不在?” “已走了五天,好像京城出了些事。” “那我也不进去了,找个能说话的地方就好。” 最后,石澈主仆二人被带到了澜楼最高层的雅间。 等他再出来,已经是下午,他连午饭都是在澜楼吃的。 与此同时,一条消息从澜楼的消息渠道传遍大周。 六月十五,城花大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