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歌看出点名堂来，心想，自己这边都是都市传说的剧本，这特么给你解释才叫见鬼了咧。　　心思转动，许云歌当即佯装不懂说道:“这我怎么知道？万一有人故意操作剪辑掉了不也很正常吗？一出事监控就黑屏雪花崩溃，不止电视剧电影网剧，连特么新闻联播都是这么演的，你问我？我问谁去。”　　老李一脸尴尬，之前看许云歌认真专业神秘莫测的模样，他还以为遇到一名探案高手，有各种奇异的思路可以解答。没想到这家伙一碰到麻烦问题，突然扯开话题，发现两人脑电波完全对不上。　　“怎么，一直盯着我干嘛，如果凶手是胡小玉的父母，这种疑点你们应该问他们呀。”许云歌又转移火力说道。　　老李无语地苦笑了两下，连忙岔开话题：“没事，没事，是我想太多了，只是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一名战友……”　　“僵持这么久的案子，今天进展巨大，多谢你了。”　　许云歌见状也不再调侃，一本正经道：“应该的，只不过我担心胡家父母装傻赖账，单纯的调查通告未必对学校有利，可能还是要其他资源辅助。只要他们坚持不要脸不承认，可能就会很麻烦，这么离奇的案情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现在，我倒是比较好奇3D动画能够还原多少案情经过，到底能不能让他们当场认罪。方案我给赵总了，王宝芝的心结也打开了一点点，如果她能够协助制作现场示意动画，也许能够一次性就为学校成功正名。”　　老李笑道：“好事归好事，不过这事这你得问赵总的意思，做动画的经费之类是可以申请，但具体操作一般都是外包给公司，我们都不会做。之前的几次，我们都是外包给他管理的游戏公司，这事你得去问他。”　　“哟，你俩聊什么呐，鬼鬼祟祟的，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赵文岚似乎对于这方面也非常感兴趣，看见老李和许云歌在聊，抓着一杯葡萄酒就凑了过来。　　“没聊啥，不过赵大老板，既然事情已经搞定，身份证可以还我吗？干嘛一脸震惊慌乱，你不会利用我的身份证，偷偷办贷款吧？”许云歌伸出手来，赵文岚一阵好笑，连忙否认。　　哦，这富二代压根就没把别人的身份证放在心上，估计也没指望今晚能有巨大进展，估计落在了网咖里。　　“没有的事，我还差你那几个小钱不成，不过你为什么急着要身份证？星辰网咖也算是我们市的一档网络会所了，酒水自助应有尽有，别急着走啊，去上个小网，看看我的战队夺冠不也挺好吗？”　　许云歌摇摇头：“不开玩笑，过段时间我估计还要打官司，把房子要回来，不是很有心情。”　　“游戏我也很久没玩过了，早就跟不上版本变化了。相比传统运动，电子竞技的规则改版才是无情吧，辛辛苦苦练了很久的东西，可能一个补丁就砍成残废，没时间还真玩不下去，到处被吊打。”　　赵文岚哈哈大笑：“这算什么事，我上次都自己上比赛去了。虽然是4拖1，4个职业选手带我1个，但是赛场上万众瞩目的感觉，真的不是一般人能体验到的，躺赢贼爽。”　　“至于你那头的官司，应该问题不大的，只要我这边的事情搞定，可以帮你顺带问一问。”　　“是啊，别急着走嘛，漫漫人生难得相逢，喝酒喝酒啊。”　　老李的同事黑着一张脸：“李哥，酒驾使不得啊，去年的事你都忘了？”　　正是聊着聊着，心情轻松愉快之际，走廊上，忽而传来高跟鞋的声响。　　回头看去，竟是一名容貌略显冷酷的女医生。　　和一般医生的白大褂不同，她的服装似乎的特制的，比较厚实的白色布料，像是合适大小的白色风衣剪裁而成，修身款。　　搭配黑皮腰带，均匀电镀的金属环扣，紧致的皮裤和长筒皮靴，未到肩头的短发，斜向修剪得十分有锐利感。　　这导致她给许云歌的第一感觉不是一名医生，而是一名女特工。　　“病人呢？”问话，问得像是审犯人一般。声如其人，十分具有力道，言简意赅。　　这女人的气场不一般，许云歌不免多看两眼，老李倒是一时间看得有些呆了，没回过神来。　　赵文岚早就认识此女，以他的生活态度，却没和这漂亮女人勾搭上，是有点奇怪：“朱医生，你来得正好，我们这边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不过那个女生的病情不太稳定，刚刚审问过程中，又有发病的迹象，可能要在你那边呆一段时间。”　　朱羽霞点头示意她已知晓：“刚刚我在外面和病人家属聊过，具体情况了解不少，在外头等了一段时间，才听见屋子里有动静，原来是这样。她要是暂时没办法面对家人，在我那里呆一段时间也好。”　　说罢，朱羽霞又看向许云歌，玩笑道：“我还以为是赵老板俱乐部的熊孩子又闯祸，今天稍微来晚了就被抢了生意，这事儿是有点意外。”　　许云歌哪怕隔着面具，也被这女人看得浑身不爽。　　干脆岔开话题问了一些3D动画的事，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　　赵文岚十分自信地介绍道，一般案件回放做成3D动画，是根据时长和场景、人物复杂度来算，平均下来，优质的3D动画大概是1分钟5千元以上。劣质一点的实习生作品，也是几百元到三千元不等。　　如果追求高清、仿真渲染环境细化，就会更贵，一般是由一个公司大团队来做才能又快又好。　　但如果长期合作，有固定的团队和人偶模型、场景模型可以重复利用，成本就可以降低很多，出片效率也会大幅度提高。　　许云歌想要自己制作推广，效率一定会非常低下，浪费的时间精力也不值得，还是只能指望赵文岚的团队。　　得知女儿病情大有好转，王家父母喜极而泣。　　不过，想起胡家人的无理取闹，还有王宝芝的情况仍然有些不稳定，他们也只能忍耐。　　没有能力去抗争，也只能默默祈祷苍天有眼，阳光猛烈。　　实锤铁证之下，万物终将显形。　　“两位不必担心，我那边空房间多，可能这几天案情就会变化，如果不介意简陋，方便传召之类，可以在我那住几天。”　　赵文岚这人也是做面子做绝了，一路上利益绑定，关系绑定，示意双方的身份和立场，要把节奏往电子竞技发展的好处上带，硬是打着电子竞技的名义在伸张正义，强行推销他的游戏大业，听得一群人也是一愣一愣的。　　看他贴身嫩模死不正经的，没想到认真起来一本正色也是毫不含糊，把自己出力的原因和关键诉求都说清楚了，免得以后闹不愉快。　　朱羽霞玩笑归玩笑，专业方面也是一点都不含糊。稍微检查片刻，她就发现王宝芝的身体太差，长期营养不良，他家人情绪波动大，刚刚缓过神来，吃些大鱼大肉的难以消化恐怕对身体不好。　　说着，单独点了几份菜要打包带去诊所，王家父母稍一打听，又露出为难的表情。　　因为闲聊中无意间得知，朱羽霞的心理诊所虽然效果不错，但价钱可是一点都不不便宜。　　找心理医生不仅要看效果，还要分疗程周期。　　效果差的，一般是大医院性质模式，配药以辅助治疗的，一般都很便宜，1小时100元以内。　　效果好的，特供专用一对一心理诊断辅导的，1小时几千元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越来越多的现代人被心理精神健康折磨，但真正专业的心理诊所、医院屈指可数。　　导致曾经这个国内基本上不重视，很多地方都滥竽充数的行业，产生了极为鲜明的领域划分。　　很不幸，朱羽霞就是高端收入了那一批次，而且她在这方面的口碑非常严格，据说有几次上过报纸。　　看心理医生之前，先给自己算笔账，你是愿意花这几千块解决一点心理问题，还是愿意花几千块消费购物、下馆子吃喝。　　如果回答后者，朱羽霞就会直言拒诊。　　“是这样，警察不是为了那一个月几千块钱就去和犯罪分子拼命的，医生也不是为了一个月几千块钱就单方面当受气包，我希望我们的职业得到最起码的尊重，如果你不认同，请不要来浪费我的时间。”　　“而最简单的尊重，就是价钱，如果你连1小时100块的心理测验都舍不得，我更建议你拿100块去吃单人自助餐，别来找我。”　　“至于饮食消费能否解决心理问题，也请你不要过来问我，问自助餐厅的老板，你看看他们的服务列表里有没有管心理疾病的。”　　朱羽霞说话很直，态度也摆得很坚决，哪怕当面问话也是如此，这让王家父母如坐针毡。　　许云歌觉得这女人说话明显有些敌意和怨气，不过她说的也是事实，只是不够委婉。　　赵文岚则善解人意，趁机示好：“不必，我方面可以垫付，如果案件能够真相大白，学校肯定会给学生一笔特殊补助金，帮你们家渡过难关的。毕竟王宝芝也差不多是我们的同龄人，她将来读书毕业，也还是在我们母校嘛。”　　王家父母感激不尽，一看要下跪道谢，老李十分机智的劝了回来。众人聊着聊着，陌生尴尬的气氛化解不少。　　朱羽霞则没什么表情变化，反而是一直盯着许云歌，搞得他浑身不爽。　　不过，她貌似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只是说觉得戴面具的许云歌看着有些特殊，不免多看了几眼。　　真是个怪女人。　　今夜的调查询问较为圆满，各方势力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好消息，唯一的疑点被许云歌一个马虎眼给怼了回去，希望胡小玉尸身跳楼的诡异传闻，不要影响到案件的判决才好。　　也许，当时胡小玉并不知道自己真的死了，她以为自由了吧。　　也许，王宝芝生病之一，也有被胡小玉吓到留下严重的心理阴影……　　不管怎样，事已至此，泼出去的水，缠上身的诅咒，都是无法撤销的。　　能够利用都市传说来增进案件调查的部分，许云歌也暂时想不出更多了，此时只能静待3D动画完工。　　有朱羽霞帮忙，王宝芝应该也不用自己这个假医生去开导。　　若是赵文岚造势宣传电竞，当影片发布后，这件案子很容易引起新的争端和舆论。　　至于那些幸存者会不会趁机来到星辰网咖，会不会因此暴露自己，还是个未知数。　　待众人准备散伙，王宝芝的父亲才忍不住问：“朱医生，我能不能问问，我女儿的心理疾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