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点在广告上。 进入跳转链接后,视频开始自动播放。 “血母教的诸位,你们好,你们应该一直都在找我吧?不过我想你们应该正因为找不到我而烦恼。”画面中的主角念出了开场白。 大学生皱起眉头,心中猜测这到底是个什么类型的视频。 而且不知为何,他感觉视频中这个亚洲人的面孔有点儿眼熟,就好像……在哪儿见过? “你们可能不信,但我可以给你们展示,如果你们识货的话!”青年晃了晃手里的钥匙,“伊德里苏的钥匙,知道不?” “如果不知道的话,那么这份力量,总该认得吧?” 只见画面中的青年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折叠刀,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然后一刀扎进了自己的手臂! 大学生看得浑身一震,瞳孔收缩起来。 特效? 血腥特效? “看着吧!”画面中的青年用力横拉折刀,皮肤肌肉被深深地切开,让视频的观看者浑身汗毛倒竖。 这是完全和电影特效不一样的质感,那种皮肤被割开时的阻滞感,肌肉因自身张力,被割开时外翻收缩的弹性,还有因为痛觉而痉挛的颤抖细节。 当所有的细节都趋向于最逼真时,人类身为动物的,对受伤的恐惧就会唤醒了。 “fuck!他们疯了吗!居然推这种视频!”大学生晦气地咒骂道,但他的双眼却依旧直勾勾盯着屏幕。 他看到那些流出来的血没有滴落,反而变成了红色的薄雾,飘散在自残者的四周。 然后画面中的青年伸出另一只手,那些薄雾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变化方式,重新从雾态变成了液态,像一颗红色的血球一样悬浮在他另一只手的掌心。 他面无表情地随手朝伤口一指,血液像是受到召唤般,往伤口涌去,随后那豁开的割伤便开始愈合,以一种想不到,却又无比真实的细节,一寸寸缓慢地愈合。 “这是什么?特效公司的宣传片?”大学生松了口气,但还是决定举报这個视频,因为实在是太血腥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缓存转发,他觉得有必要让自己的朋友,见识一下这罕见的猎奇视频。 而与此同时,不光是这一个视频网站,其他最知名的视频网站公司,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忙得焦头烂额。 公司内,管理领导们疯狂咒骂着所有的程序员,和所有的审查人员。 “什么!你告诉我这视频是通过正规审核渠道上传的!你他妈的再给我说一遍! 告诉我你月薪有多少! 告诉我为什么人工审核的广告位,会让这种视频通过! 你昨天加班时,是嗑嗨了吗?” “主管!过程是合规的!” “该死的,我要看是哪个账号上传了这傻逼的血腥视频!我要让他上法庭!无期徒刑!”说着,这个暴怒的领导对着审查人员怒吼道,唾沫星子都喷到了对方脸上。 审查人员哆哆嗦嗦地调出了所有的上传记录,在手机屏幕上放大,给对方看。 那暴怒的主管在看到账号的刹那,立刻改口嘶吼道:“你们怎么还没有把这些视频下架!快给我全部下架!” 他完全不去在乎这个账号的主人到底是谁了,这个账号的主人和他所做的行为,就像地震、海啸、火山爆发一样,属于本来就可能发生的,并且发生也非常合理的自然现象,甚至比这些比喻要更加自然,更加合理。 从此刻起,他不再纠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转而开始思考该怎样处理这种事。 “老大,你也看到了,我们的电脑全都断网了,据说是网络信号器那边出了故障。” “妈的!肯定有人搞破坏,我发誓是蓝鸟那边派来的人!居然用这种下作的手段……监控,我要看监控!” 只见他火急火燎地冲向另一个办公室,大吼着要看监控,扬言要把全体保安人员全部开除。 但是,过了没多久,那狂躁的声音突然沉默下去。 几秒后,办公室内又传来暴躁的高喊:“怎么还没修好!赶紧给我修好它!修不好立刻去换新的!” 当看过监控之后,他不再理会,究竟是谁在关键的网络信号设备上,设置了烧断电线的机关,也不关心安全门被暴力破坏的警报记录。 昨晚发生的一切,在他脑子里,都变成了理所当然。 这位主管,现在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换掉坏掉的设备,然后把那些视频都下架掉! 相似的事情,发生在这片地区许多地方,甚至最繁华商场的十字路口,那310英尺高的广告屏,都播放着那带有超凡元素的奇特视频。 这个视频明显不该出现在平凡世界。 当地管控局的人,因为这毫无准备的突发事件,都吵翻了天。 管控局内,白河正襟危坐,缩在一群手忙脚乱的行政人员中间,不断给夏守打电话,但是却打不通。 一旁的埃德森,则强压着怒火,对下属下达着一条条善后命令。 “我没有别的要求!不管是把它说成游戏的宣传片,还是p图做成电影预告,我要你们把原视频彻底地从网上删除掉,然后把修改过的上传上去! 还有你们几个,愣着干嘛,快去这几家公司,问问究竟出了什么事!” 他命令公关部门,立刻起草一篇文案,一定要把网友讨论压下去。 埃德森的脑子超负荷全速运转,像流水线的机器人般,引导着每一个善后环节。 他的嘴在连喷了三分钟命令后,终于有了喘息时间。 刚得空闲,他就转过身,用一种无语、愤怒、不解的眼神,死盯着白河,咬牙切齿地质问道:“白队长,这也是上官炎早就准备好打出的牌吗?!” 他言辞犀利,再也没了之前的礼貌和客气。 熟悉的人都知道,虽然埃德森身居高位,但对谁都客客气气。 但如果他对某人直呼其名,那就代表再也无法忍受对方了……就比如现在。 值得庆幸的是,埃德森依旧叫他白队长。 白河扯了扯口罩,识趣地错开视线,避开那如刀子般的目光。 “埃德森部长,我在给他打电话,我怀疑这不是夏守做的,这应该是某种刚出现的异常事件。”白河认真说道。 埃德森拿出手帕,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用力深呼吸几次,终于冷静了下来。 “真希望你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