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接到上级部门的安排，国防科大向量计算机项目部这边在接到通知后的第一时间，就由毕主任带队，一行四人踏上了去北都的火车。　　 在火车上，他们一行人除了偶尔猜测一下星海电子那边的情况以外，大多数时间都在讨论向量计算机的一些技术细节。　　 之所以他们这么抓紧时间，完全是因为当初在接到任务的时候，毕主任是带领着大家立下了军令状的。　　 “6年时间，一天不拖！　　 每秒亿次，一次不少！　　 经费预算，一分不超！”　　 所以哪怕项目部这边其实在去年就已经完成了模型机的研制，从理论上跑通了整个架构。　　 但是从模型机到真机，中间还有很很多难关要克服，所以他们即便在火车上也仍然不肯放松自己。　　 从0731区到北都，火车在路上花费的时间很长，但是对于忙于工作的他们来说，这个时间又太短，在一路工作当中他们一行人就来到了北都。　　 等他们随着拥挤的人流挤出了火车站后，出站时的折腾才把他们的思绪完全从工作当中带了出来。　　 正当他们打算商量怎么去星海电子的时候，李工就发现在不远处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举着硕大的一个接人的牌子，牌子上面正好写的是他们单位。　　 除此之外，他还发现，牌子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他有点眼熟的中年人。仔细一瞧原来是自己之前参与119型计算机研究时，和自己工作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郳兴中。　　 见到是熟人，李工先是和毕主任说明了一下情况。然后就快步冲过去打招呼道：　　 “郳同志，好久不见啊！真没想到，今天竟然是你来接我们。”　　 郳兴中见到来的是熟人，也非常高兴，“李同志，自从119项目过后，咱们这可是十六年没见面了，今天可得好好庆祝一下。”　　 李工：“庆祝还是算了吧，现在我们任务挺重的，我们项目部可是对上级部门立了军令状，不抓紧点时间不行啊。　　 这次我和我们项目部的毕主任一起过来，还是先了解一下你们这边的情况再说。”　　 见到李工这样说，从表情上看，和他一起来的同志们应该也是一个态度。于是郳兴中干脆也就不再劝，直接带着几人就去了星海电子实验室。　　 尽管张红旗经常强调要剥离一切不必要的附属设施，但是根据这个年代的实际情况，星海电子实验室这边还是专门修建了一栋住宿楼，专门用作加班太晚的同志和协作单位派遣过来工作的工程师住宿。　　 当提着行李进入到住宿楼后，李工一边夸奖一边询问道。　　 “哇，你们这里的招待所住宿条件真不错啊，看来你们单位拿到的上级拨款可不少。”　　 郳兴中解释道：“我们单位是个香江注册的私人公司，除了现在的这块地皮是暂时划拨的以外，并没有拿过上级部门的一分钱拨款。”　　 毕主任听了有点吃惊，因为他完全没有想到，上级部门指派和自己单位一起做研发任务的是一家外资私人公司。　　 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这里面肯定是有理由的。　　 “郳同志，听李工说，你之前是和他一起合作过119项目的同志，也算是咱们自己人了。　　 能不能给我们私下透露一下，你们这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郳兴中笑着说道：“要不咱们吃饭的时候边吃边说，等吃完饭，我带你们再去现场看一下，你们就全明白了。”　　 毕所长听了，明显变得更好奇了。　　 “算了，听到你说在现场看了就全明白，我反而更好奇了。要不咱们先看了再说？”　　 见到从反应上看，国防科大过来的这几位都是这个意思，郳兴中干脆带着他们几人，直接就去了计算机实验室。　　 “前段时间国外发表了一篇论文，就是《超大规模集成电路系统导论》，这个你们应该是知道的吧？”　　 郳兴中这么一说，国防科大的这几位都反应过来，毕所长更是追问道：　　 “知道，当然知道！就算再忙，国际论文我们也是有跟踪的。难道你们这边真的实现了用计算机来进行辅助设计？”　　 郳兴中并不急着解释，只是笑着说：“是不是真的？等一下你们看了就知道了。”　　 再把几人领进实验室后，他们几个很快就发现，实验室里面的工作人员这个时候都在使用一款软件，进行着集成电路的设计。　　 这一发现，马上让这几人的肾上腺素都提了上来，四人不由自主地围到一个工位，看正在工作的技术人员到底是如何进行操作的。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后就让他们生起了一个念头。　　 【项目组的向量计算机一定要使用这款软件进行设计！】　　 他们之所以会看到的第一眼后就这样想，完全是这种工作模式和他们当前的工作模式，效率之间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因为这次研发的向量计算机需要绘制大量的集成电路图，最后还要把这些集成电路图转换成制作掩模版的图纸，项目组这边可是找到上级部门，抽掉了近百名知青打下手。　　 为了把这些电路图绘制出来，一张图纸往往需要一个知青仔仔细细地画图画上半个来月。　　 即便是这样，绘制出来的图纸还不一定正确。这里面的道理就跟从1写到100的街头游戏一样，虽然简单，但还真不一定能做对。　　 更何况他们所需要绘制出来的图纸，差不多是从1写到1万的水平，即便是不要求速度，也容易画错。　　 为了检测这些图纸，项目组的技术人员还得一个线路一个线路的排查。在这样高强度的工作条件下，项目组已经有一个技术员累得工亡了。　　 毕所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因为从大家的工作状态来看，长期高强度工作的情况下，有不少技术员都是在带病工作。　　 在看了一会儿后，毕所长发现，星海电子正在设计的这款芯片，集成的规模一点也不比他们的向量计算机小，于是他问道：　　 “你们设计的这款芯片是用来干嘛的？”　　 （注：银河计算机项目组，至少有4名40岁左右的技术人员倒在工作岗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