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秘书的安排下,转正测试看起来非常正常,一切都非常正规,起码在程序上是如此。 唯一与他所想有所不同的是,结果并没有如同他所期望的那样发展。 和之前的内招测试一样,这次测试的结果又是张红旗遥遥领先,根本就没有模糊处理的余地。 当测试结果出来后,李秘书心情抑郁,但是还不得不把最终的转正测试结果汇报过去。 “这就是你安排的?你到底还会不会办事?” “领导,没办法啊,这小子的记忆力实在是太好了,就一个晚上,竟然就都让他给记住了。 早知道我们当初就应该突击进行测试,打他个措手不及。” 听到李秘书这样说,黄怀德一下子气得把手中的茶杯朝他给扔了出去。 “你他妈还以为是前几年啊?就算是前几年也不是咱们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算了,事情就此打住! 听上面说最近要有大变动,你就给我安分点,别再去找他们的麻烦了。” …… 这世界上的欢喜悲伤总体是平衡的,笑容只是从一个地方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在得知张红旗转成正式工后,李红梅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停过。并且还专门到厂里去借了电话,给家里老三告知了这个好消息。 之所以特意打电话告知老三这个消息,完全是因为当初张红旗下乡就是为了顶替他姐去的。 因为子女下乡的事情,李红梅也时常怪自己丈夫,怪他为什么老是爱与领导顶牛。 要不然他身为一个八级工,厂里招工指标肯定会有他们一两个。 在当初老大老二陆续下乡过后,下乡知青的情况他们也了解的七七八八。 特别是当老二张木兰下乡过后,那些下乡女知青的难处,他们更是通过女儿的信里感受颇深。所以在第三次下乡潮的时候,家里着实为了难。 最后还是儿子挺身而出,主动提出自己下乡,才算让老两口避免了选择手心还是手背的问题。 后面老三找的对象家里是铁路系统的,解决了工作问题后,也一直念着弟弟对她的好,有什么好东西也经常给弟弟寄过去。 这次之所以到了现在才告诉她老四的消息,完全是老两口出于报喜不报忧的考虑,要不然张木兰听到弟弟因为下乡生了一场大病,死丫头大概会哭个两天两夜。 至于老大和老二,两个都下乡到了农村,在那边安了家,可就不好电话通知。但是她仍然写了信,把这个事情专门作了告知。 把这些事情做了告知过后,李红梅的心终于静了下来。在她看来,几个儿女的事情总算都有了着落。 在这个时候,大规模知青返城还没有开始。就在1月15号,报纸上还说《坚持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正确方向》。 所以说,张铁柱和李红梅都根本不敢想自家两个已经安家到了农村的娃还能回来。 不过有时候有预料不到的惊喜终究会到来,在快到过年的时候,下乡在外地的老大和老二,以及在铁路上工作的老三竟然不约而同的都回来了。 难得的一家齐聚让老两口高兴坏了,除开安排了一桌好肉好菜之外,更多的时间就是拉拉家常,问还在下的两个儿女的近况。 “我看现在上山下乡的政策有所松动,我们那里好多知青都偷偷跑回去了。” “我们那儿也差不多,像我们这种已经在乡下结了婚的,年底请假回家,批假也比往天更容易了。” 这个时候还是生产队模式,生产队队员和下乡知青要想外出,都是要请假和开介绍信的。 听到儿子,女儿都这样说,张铁柱狠吸了一口烟,斟酌了好一会儿。 “这样搞成不成哦?前段时间报纸上还在写要坚持正确方向。” 看到父亲对这事产生了疑问,张红旗不由地在内心感叹,这个世界果然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他在心里想了好一会儿,仔细斟酌了一下语言,然后才说道。 “爸,这个事情我是这样看的。 首先,大哥,二姐他们说的现象肯定是有的。 乡下的情况肯定比城里差多了,下乡知青要想回城,这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其次,结果现在发生的实际情况和报纸上强调的要坚持,两个统一起来分析,我基本上可以肯定,大量知青回城就在这一两年了。 因为一件事情还没有到了要动摇的地步,就肯定没有人出来强调要坚持。 所以说,我们家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大哥和二姐到底想不想回来? 还有回来后,怎么给他们安排一个工作?” 听到自家小弟说的,张解放和张木兰非常意动,但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看到自家两个儿女这样,张铁柱没好气地道。 “在自己家里,有什么不好说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张解放先开了口。 “我和大妹都已经在外面成了家,先不说工作了,就说这住房,先过年过节回来挤一挤还成,长期这么搞总不是一个事情。 现在小弟已经回了家里,往后妈老汉儿的事情我们也不用担心,回来的事情就算了吧。” 听自家哥哥说到这儿,张木兰虽然略有犹豫,但也很快地附和点了点头。 听到这儿,张铁柱把烟猛吸了一口,李红梅的眼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 对于还在乡下的儿女,两口子总觉得是有所亏欠的,毕竟要不是张铁柱爱较真,厂里的八级工要想给儿女安排工作多少还是能照顾一二的。 看到这一世的大哥,二姐如此为难,并且也为自己考虑。父母亲苦恼,却又没有解决办法,张红旗赶紧思考起对策。 没一会儿,他就有了思路。 “大哥,二姐,你们的户口现在是?” 听了小弟的问题,张解放和张木兰好像感到了一丝解脱,有时候没有希望反而比希望渺茫更加容易接受。 “我的户口在结婚的时候就转成农业户了。” “我也是。” 在他们说出来的时候,屋里的其他几人都明显感觉他们彻底放下了回城的希望。 但是这时,张红旗语气坚定地开了腔。 “农业户也没什么,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