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夺舍了?
大殿里,氛围归于平静。 昙妃时不时给明帝夹菜,温馨又暧昧。 宇文诀和姜宁埋头吃饭,只觉得这顿饭诡异至极。 饭后,姜宁拿出一瓶速效救心丸,交给了明帝。 “父皇,您虽是壮年,可日理万机,心脏已经出现了问题。” “这瓶药给您,无论何时心脏痛,或者胳膊麻木,立刻取出一丸药藏于舌下,不多时就能缓回来。” 明帝接了过来,深深地看着她道:“朕记住了,凌王妃,你救了朕的命,还这么关心朕的身体,朕该如何赏你?” 姜宁咬了咬唇,抬眸看向明帝。 “父皇,我现在还想不到,不过,我希望您能答应我一个要求,这个要求,不会对您有任何不利,更不会对大乾有任何不利。” 明帝眸光闪了闪,沉思片刻,答应下来。 “也好,等你想到了,再来跟朕提就是。” 顿了顿,又叮嘱道:“昙妃脸上受了伤,你帮她看看,千万别留疤。” 姜宁领命,目送苏公公扶着他去乾清宫休息了。 昙妃带着宇文诀和姜宁去了后花园。 气氛安静得有些尴尬。 姜宁在心底叹了口气,主动道:“昙妃娘娘,不如我帮你看看脸上的伤?别真的留下什么疤痕才好。” 昙妃点了点头,在亭子里坐下。 姜宁轻轻地撕下她脸上的纱布,看到触目惊心的三道血痕,顿时觉得自己的脸都跟着痛了起来。 “这郭贵妃真是猖狂,简直是欺人太甚!” 姜宁来这里许久,自然知道这个世界上,容貌对女子格外重要。 郭贵妃明知如此,还估计弄破昙妃的脸,用心歹毒,可见一斑! 昙妃倒是安静地笑了。 “你也觉得她很过分,对吧?不过,也还算不错,等圣旨传下,她就不是郭贵妃了。” 姜宁心中有些忐忑,下意识地看向宇文诀。 这昙妃好像真的变了不少。 如果放在从前,她必然大吵大闹,指责自己生事惹了郭贵妃,害得她脸被划破。 可现在,她非但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竟还会动用脑子,趁机对付郭贵妃。 该不会……真的是被夺舍了吧? 姜宁想了想,轻咳了声。 “昙妃娘娘,奇变偶不变?” 但凡读过书,这句都能接上。 “什么变不变的?” 昙妃一头雾水,疑惑地看着姜宁。 姜宁咬了咬唇,又问:“我们生长在红旗下,是谁的接班人?” 即便没读过书,这也必然能回答得上吧? 昙妃更疑惑了,瞪大眼睛,眼神关切地看着她。 “姜宁,你是不是发烧了?” 姜宁:“……” 得了,试探失败,昙妃还是昙妃。 宇文诀皱眉看向姜宁:“你没事吧?” 姜宁摇头,怜悯地叹了口气。 “我没事,只是有些担心昙妃娘娘。” 宇文诀心中也觉得不安,他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开口。 “母妃,儿臣知道您心里委屈,现在没有外人,您想哭想骂,尽管闹出来就是。” 见宇文诀眼神担忧地看着自己,姜宁更是忐忑不安,昙妃扑哧一声笑了。 “好了,本宫心里有数,看你们两个吓的。” 姜宁咬唇,试探道:“昙妃娘娘,你不像是以前的你了。” 昙妃的伤口泛红,颜色鲜艳刺目。 姜宁轻轻地给她消毒,又敷上消炎的药,才用干净的纱布包扎好。 等她做完一切,昙妃才道:“本宫确实不像从前那么愚蠢了。” 说着,竟抓住了姜宁的手。 姜宁心底一个咯噔,警惕地望着她。 昙妃又要搞什么?该不会又要发疯吧? 宇文诀眉头一紧,也沉声提醒:“母妃,这次能抓到二哥的把柄,姜宁功不可没,您可别乱来。” “本宫知道。” 谁知,昙妃只是歉疚地看着姜宁,叹了口气。 “姜宁,从前是本宫不好,有些先入为主了,一直讨厌你,欺负你。” “可你从没做过什么伤害凌王的事情,甚至,一直在帮他。” “对于之前,本宫给你道歉。” 昙妃一口气说完,期待地看着姜宁。 姜宁一头雾水,越发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昙妃。 她面色复杂,问道:“昙妃,你该不是被人夺舍了吧?” 昙妃笑了起来:“夺舍?什么夺舍?本宫只是想明白了而已。” 说着,她眼神凌厉了起来。 “欺辱本宫,设计本宫礼佛,设计凌王成婚,甚至给他下毒的,一直都是宫里的人!” “本宫该对付的一直都是他们,而不是你!” 相反,姜宁甚至是她和凌王府的助力! 姜宁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凤眸,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看向宇文诀。 这是宇文诀的亲娘,他比她了解。 宇文诀沉默片刻,对昙妃道:“母妃能想明白,那就再好不过了。” 顿了顿,他又道:“正好,儿臣也有另外一件事,想要告诉母妃。” 昙妃一愣,问道:“诀儿,究竟怎么了?” “是关于柳清辞的。” 宇文诀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昙妃的神色。 昙妃动了动唇,心情复杂地看了姜宁一眼,却还是忍住不快。 “你说吧,本宫都听着。” 她这一生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宇文诀就是她唯一的依仗。 她不相信宇文诀,又该相信谁呢?难道还去相信宫里那些暗地捅刀的女人吗? 宇文诀道:“母妃可还记得夜枭?他之前是柳寒渊的义子,也曾刺杀过姜宁。” 昙妃点头:“略有印象。” 岂止是有印象?当初得知姜宁被刺的时候,她颇为高兴,还盼着姜宁出事。 这样,凌王妃的位置就能光明正大地空出来了。 可没想到,最后,姜宁无事。 反而查出了是夜枭擅自行动,跟柳家无关。 宇文诀眸光凛冽,解释道:“母妃,当初并非夜枭擅自刺杀,而是受了柳家指使。” 昙妃惊讶道:“如此说来,那夜枭是柳家的弃子?” 这种事情,她从前看不明白,如今倒是能看清楚了。 皇宫大内,这种事多的是,有些人只不过是替罪羊罢了。 宇文诀颔首:“没错,而且,柳清辞还亲自登门,提前警告儿臣,说夜枭不能相信,要儿臣搜捕夜枭,斩首示众。” 昙妃眉头拧了起来,表情略有忌惮。 “那夜枭好歹也是她的义兄,本宫更是听说两人一起长大,她如此狠心,倒是让人不适。” 别说是这种兄妹了,即便是她宫里一个陪伴她多年的宫女嬷嬷,她也不至于利用过后,又亲自要了人家性命。 “母妃也觉得心狠?不过儿臣却觉得,对柳家来说,夜枭必死不可。” 宇文诀冷笑一声,深邃的黑瞳里寒气翻涌。 昙妃震惊,只觉得浑身都有些发凉:“为何?” 她的儿子,何时变得如此狠心了? “因为,夜枭在柳家多年,为柳丞相做下许多脏事。” 顿了顿,宇文诀又道:“甚至,他还知道柳清辞最大的秘密。” 昙妃心中莫名忐忑起来。 对柳家更是想要敬而远之。 “柳清辞能有什么秘密?诀儿,你该不会是在吓唬本宫吧?” 姜宁坐在一边,面无表情地听着,根本不打算参与。 对昙妃而言,她是外人,最重要的始终是宇文诀,她只会听宇文诀的。 宇文诀脸色阴沉,道:“母妃,因为夺走柳清辞的贞洁的并不是儿臣,而是夜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