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庄秋分和她大哥的心绪都有些复杂。　　 庄秋分是因为刚才那兄弟俩意味深长的笑，感觉他们俩知道罗吃水要对她干啥似的。往日里他们走的亲近，肯定提起过她，否则不会起哄。　　 庄秋分觉得苦日子到头了，罗吃水果然对嫁过人的她感兴趣。　　 庄家老大刚才还当那兄弟俩贪耍，拉他过来打骨牌。这会儿看见罗吃水，他发觉到了不对劲，心里发慌。　　 “愣着干啥？进来喝口水压压惊。”　　 罗吃水已经把倒好的水推到了桌边。　　 庄家老大顿时紧张，连连后退，“不，我不渴。”　　 直觉告诉他，这水喝不得。　　 可偏偏屋里头有个兴奋过头，以为要脱离苦海的庄秋分，“叫你喝你就喝，磨磨唧唧是不是个爷们儿！”　　 端着水给她哥灌到嘴巴里，庄秋分满脑子想的都是，罗吃水对她哥爱屋及乌。　　 她把这一切都当成了偶然，更是自作多情理解成了罗吃水对他哥的讨好。　　 “行了，水也喝了，你走吧。”　　 碗往桌上一放，庄秋分不忘叮嘱她哥，“出去别乱说。”　　 其实她是希望他哥说给别人听的，到时候，大家就都知道她是罗吃水的女人了！　　 猛地转过头，换上笑脸，正要跟罗吃水说话，庄秋分蓦地燥热内里饥渴，汹涌澎湃的情欲来袭，胳膊腿发软滚烫起来。　　 脸上还挂着笑，庄秋分看向罗吃水。　　 罗吃水则是偏头观察着庄家老大的反应。　　 最开始桌上那碗水没问题，他还害怕庄家老大赶不到，自己吃亏呢。　　 暖瓶里的，是烈性劲儿最大的，完全丧失功能的男人想一振雄风，都能大战俩小时。　　 庄家老大的脑子嗡嗡的，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根本就看不见罗吃水。　　 被憋狠打压过度的猛兽，要么一辈子无法挣脱，要么就是受刺激反弹。　　 一旦反弹，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刻，庄秋分仍旧不敢相信，“你——”　　 她还在痴心妄想，是不是罗吃水想和她成事儿，她哥冷不防出现，打扰了他们俩的好事？　　 只可惜罗吃水没有叫她继续做梦，“人是你自己选的，好好享受。”　　 轰地一声！　　 脑子里炸开了花，庄家老大已经晃到了她跟前。　　 一切威胁白白的人和事，都不应该存在。　　 罗吃水连半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走出了小屋。　　 带上门，走到不远处的井根儿守着。　　 省得有人过来坏事。　　 庄家老大明知道他亲妹子的打算，不劝也不说，那就别怪他迁怒！　　 这是白白没出事，要是有个好歹……　　 指尖冰凉，罗吃水又摸出来一支烟点燃。　　 他都不敢想，要是白白被人给糟蹋了，他会做出什么。　　 说庄秋分‘人是自己选的’，可不就是嘛，第一个她想到的人，她男人她已经享受过了，现在轮到她退而求其次的亲哥了。　　 这是她给白白准备的。　　 永远不要低估人性的恶，庄秋分来这里之前，去见了走家串户的老要饭。　　 他固定住在打谷场经年失修的漏雨茅草房里，饥了就端着裂缝儿缺口的碗出来溜达。　　 老要饭不害人，但是他的心智有些不健全，最基本的生理需求他也会有！　　 庄秋分已经跟老要饭说过了，骑着斜梁小洋车那个女人想给他做媳妇儿，每天能搂着睡的那种。　　 只要他把人拉到茅草屋里，再用小手巾捂住她口鼻，想咋弄就咋弄。　　 ——　　 空军大院儿　　 入夜，温观棋抱着睡着的儿子，对老丈人道：“不碍事，刚才我们俩说好了，走着回家，就当饭后消食儿，我不骑车。”　　 要抱孩子。　　 小家伙到点儿犯困，大人说话工夫玩儿着玩儿着就睡着了。　　 宋姨不放心，“家里又不是没住的地方，要不今儿个就歇这里。”　　 皇甫淑珍当即抱住了丈夫的手臂，“那不行，我们要回自己家。”　　 她和观棋还有孩子的小家。　　 许影芬从客厅走过来，手里拿了件皇甫老师的外套，“叫他们早点回去吧，晚了冷。”　　 温观棋略带歉意笑了笑，皇甫老师接过外套给睡着的外孙盖在了身上，“回吧，自己家更自在。”　　 皇甫淑珍靠在丈夫的肩膀嘿嘿甜笑，“你们别出来送了，我三天两头往这儿跑，不知道的还当我嫁多远成年不回家呢！”　　 许影芬无奈又眼疼，“辛苦观棋了。”　　 拽着皇甫老师，扭头对保姆宋姨道：“给他俩留个院灯就行。”　　 话落，许影芬已经拉着皇甫老师走了回去。皇甫淑珍在背后抗议，“我们仨！还有耀耀！”　　 温观棋看着据理力争的老婆，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牵着皇甫淑珍走了出去。　　 宋姨现在都习惯了，目送他们走远，笑着小跑了回来，“观棋对咱们淑珍是真好。”　　 她看着温观棋瞅淑珍那眼神儿，都忍不住高兴。　　 他要是真从知青下乡那会儿就开始装，那就太可怕了。　　 但是再次回到空军大院儿的时候，家里已经分析过了，温观棋没有那个必要。再者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他至今没有表现过对这边有任何所图，这不，许部长和皇甫老师才把心思打在孩子姑姑的身上。　　 皇甫老师往书房走，去备课，听见宋姨的话，拐回来道：“咱们就别瞎操心了，要是观棋对她不好，淑珍那丫头早就跑回来告状了。”　　 许影芬接着他的话往下说，“往后他们过来，咱们不需要待客一样见外。”　　 宋姨总觉得许部长和皇甫老师都是不善于表达的内敛文化人，含蓄的很，“好好，我记下啦~”　　 从空军大院儿往家走的路上，微弱发黄的路灯下，皇甫淑珍看了好几遍温观棋的手，“早知道就不推洋车回来了。”　　 两口子一人一辆，观棋的另一只手还得抱孩子，都没有办法拉手手。　　 温观棋一眼就瞧出了媳妇儿的小心思，“回家给你拉个够。”　　 皇甫淑珍像个小姑娘似的，乐得直跺脚。　　 乐完了，皇甫淑珍朝着温观棋开始讲，“我爸妈以前就老常说，人家对咱好，咱也得对人家好。”　　 很多时候温观棋是理解岳父岳母的，毕竟他媳妇儿的想法真的跟普通人不太一样，“爸妈说的对。”　　 皇甫淑珍抬起食指认真道：“要不是妹妹，我都认识不了给咱们玉米糊糊的鱼妈妈，所以咱们更要对妹妹好！咱不能叫妹妹被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