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流意回来时，说看见了孟广嘉，还说瞧着神色好像是不愿意她住在这　　 一早，柳姨娘就上门拜访了，还和沈流意擦肩而过　　 “沈姑娘安”　　 “柳姨娘好，我还要去上工，流兮在里面”　　 上工？一个大小姐上什么工？　　 “哦，流意在脂粉店找了个账房的活，这几日正兴致昂扬的时候。不知柳姨娘一早来访，可是有话要说？”　　 柳姨娘将乳酪端上桌，推到顾流兮跟前　　 “妾身是来认错的”　　 “姨娘此话何解”　　 “是我猪肉蒙了心，一面巴结着大小姐，一面还想为自己谋个好前程，可好前程那是那般好谋划的，大小姐之前让我管家，可我只顾眼前那几两的利益，一直也未曾帮大小姐做什么　　 妾身知错了，不知大小姐可否给妾一个改正的机会？”　　 顾流兮捏起乳酪浅尝一口，淡淡的牛奶香气还有玫瑰酱的清香，甚是好吃　　 “柳姨娘多虑了，既然让你管家，自然是信任柳姨娘，至于你做了什么，是否谋利那都是柳姨娘自己的事情，至于帮我，我也没求到柳姨娘头上，谈何帮忙呢！”　　 “大小姐这是不肯原谅我了，也罢，是我自己贪心不足也怪不得别人。昨夜老爷找我，让我劝大小姐将沈小姐赶出去　　 我瞧应该不是孟姨娘那边的意思，纯粹是他自己心疼那几两银子了”　　 “那柳姨娘可以转告父亲了，流意住的是我的归萝院，吃穿用都是从我自己的月例走，没用孟家半个铜板，而且流意也不会搬出去”　　 “大小姐这般讲，恐怕老爷会生气”　　 “父亲气性一向如此大，我说什么怕都会气个半死，姨娘照实说就好”　　 “其实大小姐若是附和着点老爷，依照顾家对老爷的威慑，又岂会和老爷针锋相对，让别人坐收了渔翁之利”　　 “柳姨娘错了！顾家于父亲而言不是威慑，是厌恶，他坦然接受因为顾家而有的一切，同时他厌恶因顾家而有的一切，包括我在内”　　 “这话倒是将妾身搞糊涂了，妾身听说以前大小姐被夫，孟姨娘磨搓甘愿挤在西苑小小的房子里，任由这府内中人视而不见，怎么如今····却想清楚了呢？”　　 “人，也不会永远糊涂下去不是吗？我若是柳姨娘，必然该好好想想后路，如今孟芷冬铁定入宫，日后倘若我也出嫁，这个家里可就只有孟姨娘同您斗了”　　 “那大小姐可否帮妾身想想？”　　 “这园中下雪下得倒是毫无颜色，若是添些黛色想必人也能精神几分，姨娘说是不是”　　 柳姨娘也将目光跟着看过去，听出话外之音大小姐说的哪是颜色　　 “院中风景独美，若添黛色倒显得凸出，不如等春日，满园春色便也不差那一抹黛色了”　　 “那我就等着姨娘送黛而来”　　 送走柳姨娘后，顾流兮就接到宋惢蕊的帖子　　 “这丫头倒是一天都闲不住”　　 “是啊！宋公子都说，自从和小姐认识，宋小姐的性格都开朗几分了呢！”　　 “那就帮我回个帖子，说我会准时赴约的”　　 “是”　　 这回点菜倒是规矩，宋惢蕊特意挑着上回顾流兮多夹的菜点的　　 见人还没来，就杵着胳膊，望向窗外　　 “前些日不是刚见过嘛！怎么又闲不住了”　　 “流兮姐姐，快坐！我这不是实在无聊嘛！一会我们吃过饭去买点首饰吧！”　　 “好。据我所知你平日里不是练字、画画嘛！这还无聊”　　 “我哥说的吧！我原本是想让他陪我的，可是被钱哥哥喊走了，说是要从锦裘卫借调人手”　　 “武元卫人不是挺多的嘛！怎么还需要朝宋焰借调人手？”　　 “还不是为了狩猎！上面一张口，下面舍命干，这次地点定的是四阴山，那里悬崖峭壁，还不着边际，光是一个武元卫怎么可能忙的过来　　 听说就是清理落石，就用了一个小队得人呢！”　　 “我记得四阴山地势险要，怎么会将狩猎场定在那里”　　 “谁知道了，估计我哥又要忙上一阵了。对了，你知道钱姐姐定亲了吗？”　　 “钱九诗？不知道，定的哪户人家？上回也没听她讲过啊！”　　 宋惢蕊见门窗关的严实，才敢小声说　　 “是大皇子”　　 “大皇子？大皇子不是已有正妃，九诗是侧妃？”　　 “嗯，昨日一早下的圣旨，钱家现在也烦着呢！大皇子残暴还有了正妃，我都替九诗姐姐惋惜，听说是大皇子主动在皇上面前要的”　　 “大皇子妃是哪家来着？”　　 “是他舅舅家的表妹，邓尚书之女邓卉柔。我之前偶然听父亲提起过，这邓家祖上和穆家有亲，而且邓卉柔的舅舅还是松山书院的山长”　　 “倒是桩好亲事，既有在朝为官的亲属，还有文人的助力，若真算起来还能和将门扯上点关系，稳赚不赔的买卖”　　 “谁说不是呢！就是可惜九诗姐姐了，要嫁给那么一个人，还是侧妃，日后受不受重视都不知道，那个邓卉柔也不知道好不好相处，要是欺负九诗姐姐怎么办啊！”　　 “你若是担心，不如找个时间我们去看看她？”　　 宋惢蕊就是这个意思，可是不好意思直说　　 “好啊好啊”　　 “既然知道了这事，那等会顺便将给九诗的贺礼也挑出来吧！相识一场，到时总要去送嫁的”　　 “嗯”　　 再来到金琅阁，这的人早没有认出顾流兮得人了　　 托宋惢蕊的福，直接被领上了三楼　　 白玉雕成的梁柱，下人将两人引至虎皮披坐的凳子上，倒上上好的牛乳茶　　 “不知二位小姐想要买些什么，小的去给您端过来细看”　　 宋惢蕊想要挑个金丝桃花头面，顺便还想看看金钗准备送给钱九诗　　 “好嘞！这金丝桃花头面店里有成套的，小姐可要都瞧瞧？”　　 “那就都看看，流兮姐姐你要看什么？”　　 “你看了金钗，那我就看看镯子吧！捡好的挑过来”　　 “好的，两位小姐稍候”　　 无需自己动手，甚至走都不需要，就有下人鱼贯而入端着托盘，跪在地上，将托盘上的东西小心用绸缎托起，放到二人面前的实木长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