颅骨骨折，轻度脑震荡，附加头皮撕裂和瘀血伤害。　　 那个签证上写着旅游，但实则却是跑到天阳科技窃取机密的特工，直到被送往医院还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如此沉重的打击，现场却又没有搏斗的痕迹，看上去就好像是这个特工在单方面挨揍一样。　　 高玉田看天阳科技招的那些保安，长的也不像是什么搏击高手，别说正面跟经过专业训练的特工对抗了。　　 恐怕就是让他们偷袭，也藏不住自己的脚步。　　 如此一来，刘天阳到底是用什么法子制服这个史密斯探员，就让高玉田感到非常好奇了。　　 “一个实验品，我打完石膏会后躺着没事干，就远程操纵着溜达了一圈，没想到有了收获。”　　 面对高玉田的疑问，刘天阳小小的撒了个谎，把鸿钧的功劳揽到了自己身上。　　 昨夜的情况其实相当复杂，刘天阳的右脚被医生诊断为软骨组织挫伤、肌肉撕裂以后，就在医院就地打了石膏。　　 然后又在司亦然几人的强烈要求之下，留在医院住了一晚。　　 所以当史密斯入侵园区的时候，刘天阳睡得正香，直到后面鸿钧用电话把他震醒，才得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鸿钧其实也是在发现几个监控画面长时间冻结，猜测到可能有人入侵了园区，才主动激活机械狗出来巡逻，最后发现史密斯的踪影的。　　 整个事情看上去是有惊无险，但也并不是那么的轻松写意。　　 虽说有着鸿钧的保护，即便史密斯把cia的间谍软件插入了天阳科技的主机也不会泄露秘密。　　 但一个顶级情报机构的最先进程序，却连一家小企业的内部服务器都无法攻破，这件事情就已经足够引起cia的怀疑了。　　 好在这些事情都被机械狗的那一脚摁下了终止键，如今史密斯探员已经被国安严密看管起来，恐怕这辈子都没什么机会和cia再取得联系了。　　 “那个机械狗就在前面的库房里。”刘天阳一路上和高玉田扯着昨天发生的事情，编出来的东西煞有介事，后者根本没有注意到其中的异常。　　 “司亦然，你里面把‘啾啾啾’拉出来，给高主任看看。”　　 ‘啾啾啾？’　　 司亦然略微愣了一下，然后便反应过来。　　 ‘刘总怎么起了这个名字，哈哈。’司亦然在刘天阳轮椅的轮子上踩了一下，将其刹在原地，随后走进库房，用推车把那个重量超过20公斤的机械狗拉了出来。　　 “这东西？”高玉田看到‘啾啾啾’的全貌，眼睛顿时一亮，“就是你给我们开发的机械狗吧。”　　 “不错不错。”　　 见猎心喜的高玉田快步走上前去，在那反射着金属光泽的机身上来回抚摸了两下，不时发出啧啧的声音。　　 “卖相比我之前见过的那些货色强多了，就是陆军手里面那个能装95步枪的机械狗，也根本比不过你们这个。”　　 正所谓性能强不强是一个升级的事情，但帅不帅那可是从设计一开始就确定好，贯穿整个产品生命周期的事情。　　 刘天阳设计的这款代号为‘多功能全地形智能运输平台’的产品，从一开始就是以面向民用市场为最终目标而进行的。　　 自然不会像一般的军用品一样傻大黑粗，轻量化的结构设计，一体式摄像头，基本上没有外露线缆，集成度极高的电气系统，让机械狗看起来就像是从科幻电影走出来的一样。　　 高玉田是越看越开心，最后甚至忍不住对刘天阳说道：“刘总，这个我能不能带回去，给首长也看看。”　　 刘天阳听到高玉田的话，直接愣住了。　　 好家伙，货不对板没看出来也就算了，这人居然还想把实验品给带回去，这也太心急了吧。　　 “高主任，你们的那个机械狗目前还在研发呢，你仔细看看，你面前的这只狗的体型要比我之前说的大了整整一圈。”　　 “而且也没有做电磁屏蔽和静音等方面的处理，这只是一个民用品啊！”　　 民用品？？？　　 高玉田有些僵硬的把头转了过来，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我有个疑问，刘总。”高玉田沉默了一会，缓缓开口说道，“我记得你刚刚在路上说过，医院里那个杂种就是被你操纵着这只狗，踹了一脚才变成那副惨样的吧。”　　 “对啊，你们的人应该也看过那面墙了，上面的痕迹很明显，这点我肯定不会骗你们啊。”　　 见高玉田又扯到这上面，刘天阳有些心虚的转移了话题，毕竟要是对方非要让他再现一遍当时的场景，他也做不到啊。　　 那种电光火石之间，连续下达多个运动指令的反应速度，根本不是人类能够触及的领域。　　 除非，刘天阳装模作样一顿胡摁，然后再让鸿钧上号代打。　　 “等下我给你展示一下怎么操控这只机械狗，老……”　　 “我不是怀疑你，刘总，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高玉田深吸一口气，用古怪的语气说道，“你这只狗一脚就能把一个经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给踹晕。”　　 “这能叫民用品吗？”　　 “别说陆军手里的那个东西了，恐怕就是老美现在没放出来的，最先进的玩意，也根本比不过这个机械狗吧！”　　 “我有一点意见啊，这东西要真想拿出来卖，必须要做一些限制。”　　 高玉田的语气很严肃，并不是在说笑的的样子。　　 “不然要是落到了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手中，很有可能会给社会带来非常大的伤害。”　　 高玉田的话并不是在危言耸听，如今的和谐社会，就是建立在对杀伤性武器严格管制的基础之上的。　　 毕竟要是跟老美一样，路边随随便便就可能冒出来一个神经病枪手一通乱射。　　 邻居也可能会因为家庭矛盾，甚至是游戏打输红温了而大发雷霆，在人家门口跟警察玩一场真人cs。　　 别说和谐稳定发展了，就以如今社会中的戾气，哪天有人拉出一门意大利炮出来，都不会让人感觉意外。　　 毕竟在上个世纪，这可都是发生过的事情。　　 “而且你这个机械狗，甚至可以坐在家里，通过网络远程操控。”高玉田摇了摇头，“在我看来，实际上的危险程度，甚至比枪支弹药还要厉害。”　　 毕竟把沙瑞金吓得够呛，祁同伟手里的那把狙击步枪，也需要一名受过专业训练的战士，亲手瞄准才能发挥作用。　　 而刘天阳研发的这只机械狗呢，随便找一个会玩游戏的人，远程操纵就能造成更大的伤害。　　 机械狗和狙击步枪，看起来根本不是一个东西，实际上也不是，只不过是前者碾压性的，超越后者罢了。　　 “说实话，你这东西应该呆在战场上，而不是寻常百姓家里。”　　 “实在是……”高玉田少见的说了一大堆话，最后总结的时候竟是爆了句粗口，“太特么扯淡了。”　　 这个粗口根本不足以描述高玉田此时的卧槽之情，在他看来，面前的这条狗放到战场上都足以成为扭转局部战局，在巷战中起到碾压级别效果的大杀器了。　　 结果刘天阳居然想把它当成民用品，卖到老百姓手里，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啊……这”　　 刘天阳倒是真没想到高玉田居然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应，不过仔细一想他说的这番话也有几分道理。　　 机械狗刚一出山，便把一个cia特工给放倒了，换成谁来，不免也都会对其真实用途产生误解。　　 不过刘天阳并没有直接开口解释，反而是对司亦然打了个招呼，让他检查一下机械狗的状态。　　 “刘总，一切正常，电量目前还剩65%，是否启动。”　　 “启动！”刘天阳果断下了命令，他对于电量损耗的速度并不意外。　　 毕竟按照设计方案，机械狗应该是采用最新一代，能量密度达到2000wh/kg的锂氧电池才对，但因为封装技术还在测试的原因，目前里面装的还是200wg/kg的普通三元锂。　　 十倍的储能差距，让这只机械狗目前的续航时间非常短，运动稍微剧烈一点，十几分钟可能就要趴窝了。　　 “滴滴滴……”　　 机械狗微微踱步，从手推车上走下来，站定在了平地上，等待着刘天阳的指令。　　 “啾啾啾，登记新主人，识别代号，高主任。”刘天阳朝着高玉田一指，随后赶紧提醒后者。　　 “喊一下它的名字，这样就完成登记了。”　　 “啾啾啾。”高玉田愣了一下才赶忙开口，然后便听到机械狗传来一阵悦耳的音乐声。　　 很显然，登记已经完成了。　　 “啾啾啾，卧倒。”　　 “起身！”　　 “打滚！”　　 “倒立！”　　 “来个托马斯回旋……”　　 机械狗忠实的执行了刘天阳的每一个指令，动作之间的衔接极为顺畅，没有一点僵硬的感觉。　　 “高主任，要不你也试试？”　　 高玉田不明就以的接过机械狗的指挥权，不过只过了一小会，他就把对刘天阳意图的揣测抛到了脑后。　　 无它，这只机械狗实在是太好玩了！　　 “卧槽，刘总你这个狗怎么跑的那么快？！”高玉田小跑了一圈，对于机械狗的运动性能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和他之前见过的，那些强行靠着指令纠正，跑步时宛如喝了二两酒的机械狗不同，刘天阳的这条狗跑的极为流畅，甚至比真正的猎犬还要更加敏捷一点。　　 不过如此强大的性能却让高玉田更加确信了自己一开始的想法，那就是这条狗，绝对不能轻易流入到市场上去。　　 “刘总，我还是……”　　 “不用着急，高主任，后面还有一个关键的展示没做呢。”刘天阳打断了高玉田质疑的话，待司亦然确认了机械狗的剩余电量后，他便让身后的王士凯把耳机和眼罩送到高玉田的面前。　　 “这什么意思？”高玉田手里拿着眼罩，丈二摸不着头脑。　　 “最后一个演示项目是机械狗对盲人的辅助效果，这个本来应该让我先给你打个样的。”刘天阳笑着开了口，随后指了指还打着石膏的右脚。　　 “但你看我这腿，实在是无能为力，所以就只能让高主任你自己直接试试了。”　　 “刚才机械狗的能力你也看到了，放心，绝对没问题的。”　　 高玉田将信将疑的戴上耳机，接过王士凯刚刚绑好的狗链子，思考了一下，戴上了耳罩，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他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虽然一步都没有动，但微风的吹拂却让高玉田始终有一种，有什么东西在朝自己撞来的感觉。　　 “啾啾啾，切换到导盲犬模式。”刘天阳的话音刚落，高玉田的耳边便传来一阵轻柔的声音。　　 “高主任，您想去哪里？”　　 “嗯？”高玉田发出疑惑的声音，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高主任，你直接跟它说目的地就好，机械狗会指引你前进的。”　　 在刘天阳的提醒下，高玉田很快就明白了机械狗的操作方式，他想了一下，说了一个比较近的位置：“去库房。”　　 “好的。”　　 “我会指引您避开所有障碍物，轻放心跟我行走。”　　 高玉田手中的绳子传来一阵轻轻的力量，机械狗一改刚刚快速行进时的暴力机动，此时的出力非常轻柔。　　 而且此时机械狗的两个摄像头也都发挥了作用，装在前方的全景探头主要负责对周围环境的扫描，躲避有可能会出现的车辆行人等等，同时规划出一条合适的路线。　　 后方的全景探头除了补充盲人后方视野外，还能时刻对盲人的脚步进行跟踪，如果有路线错误，又或者其他问题，就会立刻在耳机中进行提醒。　　 而这，正是刘天阳最初研发机械狗时，想到的这种产品除了玩具之外的第一个用途。　　 导盲犬的训练成本极高，而且作为碳基生物，其不可避免的会在吃喝拉撒睡上产生问题，照顾不好甚至还会带来生病的后果。　　 而机械狗就不一样了，作为一种可以批量生产的工业品，稳定性、使用成本以及管理难度上都要比导盲犬强的多。　　 盲人的家人也可以通过专用的app实时查看位置，并且还能在盲人出现问题之后第一时间得到来自机械狗的反馈。　　 “我承认，你这一点的确做的很不错。”高玉田听到机械狗的提示后摘下了眼罩，发现自己正站在库房的中间。　　 “但这并不代表之前说的问题就不存在了，面对一个新事物，我们不能只考虑它有益的一面，如果带来的害处还要更多，那就不能贸然推广。”　　 “我知道你的意思，高主任。”刘天阳笑了笑，自信的开了口，“走，咱们去会议室，我给你详细的讲一下接下来的方案。”　　 “司亦然，把机械狗放回去，记得把电给充了。”　　 不过刘天阳虽然说是要给高玉田讲接下来的方案，但就他现在坐轮椅的样子，自然也不可能像往常一样站在台前。　　 “高主任，这就是目前我们在‘多功能全地形智能运输平台’上加入的全部功能。”　　 “其已经按照智能规划、用户交互和机动控制三个层级进行了分类，这基本上就是我们在机械狗上的全部设计思路了。”　　 “但这些功能，并不会同时一个产品之上。”　　 不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产品上？　　 高玉田一下子就明白了刘天阳的意思。　　 “还要分军用款，和民用款，对吗？”　　 “差不多是这样，不过我们对外宣传的时候并不会使用军用，民用这种指向性很强的词语。”　　 刘天阳摆了摆手，他可不想把机械狗跟军用武器装备绑定到一起，那样会给整个天阳科技的业务都带来很大的麻烦。　　 “卓越款？领先款？冠军款？”　　 “这些名字都无所谓，我们只需要保证，用户手里只会出现合适的功能就好了。”　　 “你看这里，辅助寻路，语音提示，以及路人行车警示，高主任你刚刚也体验过这些专门面对盲人开发的功能。”　　 刘天阳脸上带着笑意：“它们自然不会出现在战场上，毕竟不会有哪个疯狂的军队，会去招募一个瞎子当士兵。”　　 “而另一方面，基于网络进行远程操纵，识别目标并进行攻击，还有那极高的机动能力，这些功能也不应该出现在代替导盲犬工作的机械狗身上。”　　 “所以您刚刚提的问题本质上并不存在，因为正常用户手上的机械狗，根本就不具备与入侵者进行搏斗的能力。”　　 “那如果串货了怎么办，和容易管理的枪支刀具不一样，两种机械狗外表上应该没有多大的差异。”　　 高玉田的疑虑依然没有消退：“如果能应用于军事级别行动的机械狗流落到正常人手上，那些危险也依然会存在啊。”　　 “就结构如果通过互联网进行操控，会直接触发警报，我们会把这一点直接在硬件层面做进系统之中，确保不会被破解。”　　 刘天阳仔细的向高玉田解释着，并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样子。　　 他很清楚，高玉田的这些疑问，公安的人会有，工信部的人会有，各种伦理委员会的人同样也会有。　　 自己现在说的解决方案，到时候一样也需要对那些人再说一遍。　　 “而且我们会在民用级别的机械狗身上安装云哨系统，让其向周围不断的广播自己的信息，以将其和其他类型区分开来。”　　 “并以此来规范机械狗的运动范围和使用方法。”　　 说到这里，刘天阳无奈的摊了摊手：“其实在这方面，我们作为生产厂商能做的事情并不多，就像大疆虽然早就把乌东设置为禁飞区，但双方也依然在畅快的使用着无人机一样。”　　 “一项新技术，会有什么效果，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使用它的人，而非技术本身啊！”　　 高玉田面对刘天阳的肺腑之言，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反驳的话语，最后只是长叹了一声。　　 一个人如果真的心存恶意，那么他最有效的武器根本不会是这个使用难度很高，又极容易被远程接管的机械狗。　　 而是一辆价值一两万，虽然破烂到只能用来拉货，但依然能开到70km每小时的二手五菱。　　 “不说这个了，反正这事最后也轮不到我们管。”　　 高玉田笑了笑：“不过我想其他人没见过那个敌特的样子，对于机械狗的疑虑应该也不会像我这么大。”　　 “刘总你心里有数就行，我就等着你开发布会，给我闺女买一个回去，让她也玩玩！”　　 正如高玉田这位国安领导兼机械狗潜在用户说的那样，刘天阳在之后对机械狗的售卖进行报备的时候基本上没有受到阻碍。　　 不仅如此，公安、消防以及政府里面一些需要奋战在一线的部门，更是对这个外号叫旺财的平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当专门为他们量身定做，包含远程遥控、高性能电机等一系列升级功能的警用版本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时，当即就收到了数个意向订单。　　 “现在机械狗的整体设计已经基本定型，是时候开始考虑发布和量产的事情了。”　　 刘天阳站在会议室的中间，台下坐满了十几号人，囊括了天阳科技的所有骨干力量。　　 “李帅，电机长期供应合约现在谈的怎么样了？”　　 “已经按照您的要求选了三家供应商，并且分别和他们就价格进行了多轮谈判，目前已经……”　　 “司亦然，机械加工厂的整合情况如何，目前新的生产线是否具备上线条件？”　　 “已经完成试生产，并且跟冀北铝业签订了长约，首批材料以及下周就可以交付。”　　 “王士凯，市场部门的调研报告出了没有，意向价位区间……”　　 刘天阳把台下的人一个一个点起来，逐项询问目前机械狗项目的推进情况。　　 作为一款走量的产品，刘天阳并没有在其中使用诸如三维高分子这种复杂的材料。　　 毕竟机械狗绝大多数时候，都只会在地上行动，因此高强度铝合金就足够满足结构和重量上的要求了。　　 “好，情况我都已经了解了。”　　 刘天阳目光灼灼的盯着会议室的人。　　 “等下周全链条试生产通过后，我们就要准备开发布会了。”　　 “这段时间还需要诸位多辛苦一下。”　　 “此战，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