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怎么问这个问题？”张又翔不理解的看着刘天阳，“在这个方面，刘总你应该比我清楚的多嘛！”　　 “毕竟光今年就拿下了那么多订单，说实话，我们所里有些人知道了你的事迹，其中一部分都还蠢蠢欲动呢。”　　 从研究所出走，然后自己开公司的事情并不少见，只不过其中很多人最后都发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技术并不能在残酷的市场面前给公司带来优势，反而是人脉关系更有用一点。　　 “张主任你这就不清楚了，我们公司直到现在为止出口的也不是武器啊！”刘天阳摆了摆手，真正意义上的武器出口管理的非常严格。　　 像他们这种刚成立的小公司，怎么可能取得相关的资格。　　 “那套无人机系统挂的就是民用无人机的牌子，而无人机作战车直接就是按照老头乐的标准申报的。”　　 “反正又都不含火工品，据我所知，南边的那些厂子也都是这么搞的。”　　 张又翔也是聪明人，经刘天阳一点拨就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往外卖军火，哪是民企能搞定的事情！　　 “实不相瞒，这东西我还真了解过一点。”张又翔的话让刘天阳为之一振。　　 只不过他紧接着就朝刘天阳摆了摆手，示意后者不要那么激动，毕竟最后的答案很可能不是他想要的。　　 “在说之前，我有一个疑问。”张又翔的表情非常郑重，“刘总你自己的东西如今全世界都在卖，用不着我出主意，想必这次询问的对象应该就是咱们要研发的步战车吧。”　　 见刘天阳点了点头，张又翔用不解的语气继续说道：“即便说这辆步战车成功取得了出口资格，并且拿到了订单。”　　 “刘总你也不见得能从里面拿到多少利润啊，毕竟这种两个单位合作性质的产品，又涉及到不同集团，中间不知道有多少手会去分润。”　　 “即便说最后大卖了，分下来的钱也不见得能入了刘总你的法眼啊。”　　 的确，张又翔说的都是现实问题，只不过刘天阳在一开始就明白这一点，并且他甚至还想到了更多。　　 那就是如果无人机步战车真的大卖，势必会冲击到天宇新科拳头产品无人机作战车的市场地位。　　 综合算下来，别说挣大钱了，刘天阳这么一来一回甚至亏损都有可能。　　 既然如此，刘天阳还要询问这种可能性，一时的利润，自然已经不是他考虑的重点了。　　 早在一开始向外国售卖无人机作战车的时候，刘天阳就已经在做长远考虑了。　　 鱼肠无人机作战车直到如今，还牢牢占据着小型无人机蜂巢的生态位，无人可撼动，刘天阳当初利润翻倍还要多的定价，其实是有些保守的。　　 但他当时没有执着于撷取高额利润，也是存了一点自己的小心思。　　 那就是把自己公司的装备铺开，为国际市场上来自东大的武器出口份额，贡献自己的一点力量。　　 在如今这个体系化作战的时代，一个使用万国牌武器的部队，是决然上不了台面的。　　 暂且不说数据链体系，装备之间的搭配问题，单就千奇百怪的弹药，就足以让后勤天天骂娘了。　　 这其实就是如今老米卖武器赚钱赚到手软，老毛子如此拉胯还能卖的比东大欢快的关键原因。　　 大部分主要国家用的都是老米和老苏的东西，更换一个体系是非常麻烦的事情，除非，给他们一个不可拒绝的理由。　　 “而且，还有一点，不知道张主任你有没有考虑过。”　　 刘天阳款款而谈，掏出一张纸，照着手机上的世界地图简单的画了几笔。　　 “国内很多人，甚至包括一些业内人士，都对一件事情不了解。”　　 “那就是武器出口，可不止是卖一点装备那么简单，对于那些小国而言，花高价买一批装备，实际上就相当于交保护费啊！”　　 “驻军！”　　 张又翔仔细看了看刘天阳搜索出来的信息，忽然一惊，那些购买了大量米系、毛系装备的国家，其本土上基本上都有着两个大国的军事基地。　　 “可咱们国家可是倡导和平，不是不做这些事情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刘天阳没有直接挑明，把话说太死，“总不能一直在家门口跟敌人硬刚吧。”　　 “这反而是落了下乘啊！”　　 “不过这个问题就不多讨论了，如今张主任你应该是明白了我为什么对这个问题如此执着了吧。”　　 刘天阳极为真切的说道。　　 “天宇新科卖的再多，也不过是商业行为，而且现有的产品线也不一定能入得了那些正经国家的眼。”　　 “无人机步战车就不同了，要真是能把这东西推广出去，在现在这个动荡的时代打出名号，纵然这次生意赚不了什么钱，以后卖东西也好卖啊！”　　 “这对你们所，对我们公司，对国家可都是一件大好事啊！”　　 张又翔听的心潮澎湃，但数次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最后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跟刘天阳交了底。　　 “刘总，你这番话，真是说到我心坎里了，但这种事，也不是我这种人能做决定的啊。”　　 “就从之前几个所里的出口型号上看，要么是已经量产型号的改款，或者说猴板拿出去卖。”　　 “要么就是竞标失败的型号，然后拿到出口资质后放到各种展会上。”　　 “可从来没有这种还在研发，而且还非常现金的产品啊！”　　 “这个没关系，我们可以同步研发两套，一套用于军方竞标，一套专门用于外售。”刘天阳连忙补充，“现在我们公司多了好几个能干活的人，白天开会张主任你也见到了。”　　 “包括这次要合作的产品，硬件调试上的工作我也都交给他们去做了，如今看来，速度很快，再让他们改一款弱化版的出来，也没问题。”　　 不过张又翔却是摆了摆手：“刘总，你的技术我是了解的，既然你说能做，那应该就是没问题了。”　　 “但这不是技术问题啊……”　　 “不光是所里，据我了解，整个国内都没开过这种先例，如此大胆的行为，要是没有政策支持，所领导是不可能同意的。”　　 刘天阳听到此言，也是神情一黯，他一开始就想到过这种情况，但之前他还是存了一丝期许。　　 正所谓质疑老米，理解老米，成为老米，如果能有机会让整个世界都按自己的道理走，那还是一件多么痛快的事情。　　 只不过如今看来，跟研究所合作然后促成此事的打算，显然是指望不上了。　　 ‘天宇新科如今生产着无人机作战车，受限颇多，看来赶紧开自己的公司，才是良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