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是新鲜的,刚被挖出来,上面的血浆还顺着那纹理分明的肌肉一点点冒出来往下流。 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上面蕴含着的丰富灵力。 殷念的龙刀还在滴血。 而刀尖前,正是哀嚎不已的景皇。 在画萱的锁链控制下。 他的身躯已经控制不住的虫化。 庞大的虫身腰腹处,一大块血洞。 正是刚刚被殷念剔除了一块肉留下的空缺。 那空缺之处的鲜血和肌肉像是细小的肉虫一样交织,努力的为他恢复伤势。 景皇痛的浑身发抖。 直翻白眼。 这一刻,他曾经认为虫族拥有的如天赐祝福般的天赋,真正成了他痛苦的根源。 殷念:“就是因为虫族强大的恢复能力,所以你选择不当人,去当了虫族。” “这可是你自己选择的,景皇。” “你应该不知道,或者说知道也不在乎,因为你的叛变,让景泱一直背负着愧疚之心。” “历代景家家主,都会知道你的存在。” “也觉得这是景家留下的罪孽。” “可他们的心情,你怎么会在乎呢。” “你只在乎你自己,你投身虫族之后,得到了多少。” “你费尽心思得到的虫族身份,得到的虫族天赋,我会让你知道,它到底有多么的‘物超所值’。” 殷念声音冰冷。 看向地上那块还在肌肉弹跳的新鲜肉块。 对那些农人说:“这样的肉块。” “拿出去碾成肉泥,和其他的肥料混在一起,用在农田上,会如何?” 景皇的肉应当是大补的。 不过到底是贪喰皇,殷念不可能让人去吃他的肉,一来很多人大概会吐个干干净净,心理上受不了,二来就算大家根本不在意,但虫化被控的可能性还在。 但是用作肥料。 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那些农人不愧是最优秀的一波。 虽然一开始对这肉块有些吃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殷念说的这操作是可行的! “我不擅长种地。” “也一向来认为专业的事情,要由专业的人才来判断,诸位觉得如何?” 他们虽然看着这群大佬时畏畏缩缩。 但种地是他们的领域,一想到这些肉块能打成肉泥,覆盖在那些被毒瘴伤害过的土地上。 他们就心中滚烫。 一个两个都眼神火热的仰起头。 一下从锯嘴葫芦变成了一只只语调轻快的百灵鸟。 “我们种的粮食都不是普通粮食,是蕴含灵力的粮食,这样灵力充沛的肉,恐怕一片田也只需要一拳头大小的肉,就足够了。” “有了充足的灵力,说不定那些粮食还能早早长大呢。” “原先我们一季只能种一茬,现在说不定半季就能种一茬!” “殷念大人,这些肉就交给我们,我们定会试出最好的法子,最有效的利用这些肉块!” 他们眼神狂热。 原先还对景皇这样凶残的贪喰皇有些畏惧害怕的。 可现在谁都顾不上了。 那赤裸裸的目光恨不得将景皇连骨带皮的都扒下来才好。 还有人捶了捶自己的脑袋。 恨声说:“咱们之前怎么没有想明白这方法?” “那时候虫族还有许多。” “若是搅碎了盖在我的小宝贝上,我的小宝贝也好成长的更加肥墩墩!” “你傻了啊,那时候的虫族心脏得紧着在战场上的大家,用在地里多浪费,没了心脏的虫族是没用的。” “就是,而且当时时不时就来上一场大战,咱们连块地都分不到种,基本上得去资源地抢,哪儿来的那么好的条件。” 只有和平的时候才能安心种植。 不然都不知道自己的明日在哪儿,谁有那心情。 当时他们也只敢在一些隐蔽的地方种种菜啥的,还很有可能吃不上呢。 哪天来个虫族,和领地内的谁战斗一场。 菜就被轰没了。 “也没关系啦。” “现在不是有它了吗?”有人朝着景皇努了努嘴,“也就是贪喰皇了,割了肉灵力还不散,普通虫族哪儿有这么精纯的灵力。” 他们眼中有很多情绪。 独独没有对景皇的同情。 毕竟。 谁要是在这时候说出一句‘这样对它是不是太残忍啦’,那大家的大刀都会往这种傻子的脑袋上割去。 他们如今做的。 还不及虫族当时对人族做的万分之一。 “也该让它们尝尝被圈养的滋味。” 有人双眼通红的说了一句。 他们想到了当时被白娘娘那群人,圈养成‘种猪’的可怜人们。 于是看着景皇的神情更加难看。 “那就这样,留两个人下来,割掉它身上的肉。” “喂给咱们的田地。” 殷念直接点头敲定了。 “等过段时间我再来。” 她好像完全不好奇关于混沌藤的一些事情。 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景皇。 带着乌泱泱一群人就走了。 景皇双眼猩红。 剧痛让他腰肢怎么都挺不起来。 留下来的两个人也面无表情,直接将它的足肢全部砍掉了。 地牢建造的十分牢固。 它的悲鸣声并没有传出去。 殷念和母树并排走着。 母树看了一眼殷念,轻声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再过来。” 殷念笑了笑:“那就看景皇什么时候来求我了。” “这种贱骨头,你不让它真正尝到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它是不会懂的。” “我太明白什么叫钝刀割肉的痛苦了。” 殷念眼神幽深,“日复一日的绝望堆积。” “像他那样的。” “很快就会被压垮了。” “只是……” 殷念突然转身看向母树,“我不需要问他,也能确定几点。” “混沌藤现在受伤了,而且应当是重伤。” “母树,您说他受了重伤的话,会去哪儿呢?” 母树不言。 殷念接着说:“自从他受伤之后,您还有见到过天地核心吗?” 母树背后长长的头发冒出一片片的嫩芽。 嫩芽迅速的经历四季,茁壮成长后枯死。 从她的发梢上脱落下来,在半路被一阵风吹成了飞灰。 殷念也没想真的让母树回答。 “人在受伤的时候,走投无路的时候。” “还是会去找娘的吧。” “不管是好孩子,还是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