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税收暴跌!
太子李显说不上话,他就是一个傀儡皇帝。 朝政全由武则天掌控,他仅仅只是一个坐在龙椅上的吉祥物。 时间来到永淳元年(682年),今年太子李显生了个长子,于是改了这个年号。 距离宋真离京,已有两年之久。 当初在离开长安的路上,莫名其妙出现了一批“山贼”。 幸好宋真早有准备,随他一起上路的,有近百名六道盟从神武府退伍的人员。 他们都是经过精心选拔的武林高手,在没有火器的战斗中,就是无敌! 就算有火器又如何?宋真从神武府光明正大的带出来十个神威震天雷,谁敢拦他? 那时候,武则天在善后罢贬宋真的朝政之事,忙得焦头烂额,无心涉及神武府。 后来她知道了,心想着才十个,问题不大,主要是心虚,当年武三思也是这么干的。 随着时间推移,有些问题,会慢慢浮现出来。 这天,武则天大清早起床批改奏折,当她看到税赋表的时候,眉头紧皱。 她召唤度支尚书过来,质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天后殿下,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怎么没办法?新商税相比三年前,减少60%,版权税更是颗粒无收,以前每年最少可以收取六百万贯,现在一文钱都没有?” 度支尚书魏玄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表情十分委屈的回答道。 “天后殿下,新商税有些复杂,先不聊这个。” “至于版权税,你忘了在两年前,你下旨禁止民间戏台,这作品不能展映,谁还去创作啊?” “哪怕是创作了,没有价值,自然就没有商家购买演艺版权,于是没有收入了啊。” 当初宋真一走,武则天就对商业进行大刀阔斧的整治。 首先是民间戏台,她直接一刀砍,永久禁止演出。 因为她非常害怕,害怕民间百姓对她议论纷纷,害怕天下人对她指责,更害怕百姓们为宋真鸣不平。 至于汾州宋氏的“宋酒”和“翠仪”,这两个产业是纳税大户,她拎得清,倒是没有动。 可是,她从未想过,取消民间戏台的演出,居然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说到底,还是她外行,根本不了解经济市场。 政策带来的巨大影响,她只能默默的吞下苦果。 相比税赋,她更在意自己的名声,所以民间戏台,是不可能再开放的。 武则天对于“版权税”,她不好反驳,于是将问题甩到“新商税”上面。 魏玄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开口。 “天后殿下,如果臣说实话,你会不会惩罚我?” 武则天脸色不悦:“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本宫不会怪罪你的。” 魏玄同结结巴巴的回答道:“新商税的问题,根据臣的核查,发现......” 他欲言又止。 “发现什么?快说!” “天后殿下,你也知道,新商税的缴纳,全凭个人自觉,集市的市长是很难监管到位的。” 这话不假,在古代信息沟通没有那么便捷的时候,朝廷要想一分不差的收取不是固定金额的商税,简直难上加难。 租庸调制衍生出来的人头税、田地税等等,这种税额都是固定的,只需要每天安排胥吏上门收钱即可。 但是,商人不一样啊,他们有无数种手段去逃税漏税,在古代,你是很难查出来的。 “自从宋守正离开长安之后,然后天后殿下,你安排武家人代替他的商会会长之位,这才是问题所在。” 武则天勃然大怒,好你个魏玄同,自己工作无能,反而推卸责任?还推到我娘家身上? 她沉声问道:“武家人做商会会长,有什么问题吗?那不是很简单的职务吗?” “问题可大了啊。”魏玄同哀嚎的拍了拍大腿。 “天后殿下你有所不知,自从武家人做上了全天下的商会之首,他们带头偷税漏税,下面的商人有样学样,那大家都不交税了,新商税哪里还会有足额?” 什么?武则天表情呆滞,她不了解商业的运作,更不知晓新商税究竟是如何缴纳的。 现在第一次听说,居然是全凭商人自觉? 扪心自问,倘若是她,她也不会老老实实的缴纳商税,谁会嫌弃钱多呢? “那以前,是怎么运作的?难道就没有偷税漏税吗?” 魏玄同叹了口气:“以前我知道,是宋守正以身作则,让汾州宋氏如数缴纳税额,并且立下了严规,倘若发现有商人偷税漏税的话,他就会利用商业手段,击垮他!让对方破产,永无翻身之地。” 宋真当初每年都会召集天下所有商会的领导人,到皇宫开会。 这群商人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这种卑贱的身份,有一天居然能够进出皇宫?甚至有机会面见圣人? 他们对宋真自然是感恩戴德,对商税的执行是坚决履行、严格监管的态度。 搞定了这群富商,才是关键,普通商贩有个屁的钱,富商一个人就能顶他们一万个。 自从听说宋真被罢黜流派了,没了监管,再加上武家人“以身作则”,这群唯利是图的商人开始顶风作案,当然,有很大一部分商人是在抗议,拒绝缴纳商税。 武则天忽然觉得宋真这个人好可怕,居然全凭个人魅力,起到带头作用,让天下的商人都愿意服从,跟随他如数缴纳商税。 其实,新商税的额度暴跌,还跟民间戏台被禁演有很大的关系。 在宏观经济运行过程中,作为一切经济活动的起点和落脚点,消费需求是消费增长和经济增长最重要的因素。 当民间戏台被禁演,这群土豪是有钱也没处花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平康坊和会春坊为了营生,只能被迫恢复原来的烟花酒地业务。 可是,在唐朝,青楼的主力消费群体,大都是穷醋大(读书人)。 这群顾客,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出身于五姓七望这种大士族,他们更多的是自命不凡的寒门子弟,过来装逼的,看看能不能顺便白嫖一下。 靠他们,能消费几个钱? 以前的平康坊和会春坊,主力消费群体是那群当官的、地主以及富商。 现在没了玩乐,他们出门的次数越来越少。 不出门,就没有消费,也带动不起来其他消费,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首当其冲,受打击最严重的便是酒业,这两年倒闭的酒商不知道有多少? 其次就是服装行业,禁演不止是戏曲表演,甚至连服装周活动都不能举行。 指望平民百姓消费?想多了,封建社会形态的本质特征,就是在生产力上,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 老百姓没什么追求,能够吃饱饭,穿上衣服,有套房子就能快快乐乐的生活一辈子。 再加上古代百姓生活普遍贫苦,也不支持他们进行高消费的支出。 民间戏台,这是唐朝有钱人唯一的娱乐活动,结果被你禁了。 一发牵动全身,唐朝的经济瞬间回到了四十年前的水平,那新商税的额度,自然是腰斩的。 “那,魏卿,可有解决办法?” 调露元年(679年),唐朝的税收足足有六千万贯,三年后,永淳元年(682年),跌落到不到两千万贯,而且还有继续往下跌的迹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