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的离开了灵安寺,黄四郎转身才发现高墙外面竟然是一座深山,这个竹清也真是,什么也不告诉自己,这下该往哪里走都不知道。 祈祷着自己别半路撞鬼,更别撞到豺狼虎豹之类的,想起小时候村里教书先生说的天上有个勺子星,只要对着那边走,一定是北方。 既然没有任何的方向,那就先往北走吧。遇到了人再问问路也可。 提着行李一路往北下了山,黄四郎只觉得自己腿都快走断了,这天边总算是露出了鱼肚白,不多时,便看见远处开着一个茶棚。 茶棚也卖包子,黄四郎赶紧迎上去,看着那热乎乎的蒸笼,赶紧搓手道:“老板,给我来十个包子!要肉包!” 一年没有沾过荤腥,黄四郎着实是饥渴不已,赶紧找了张桌子坐下,小二热情的给他上了一壶水,走了一天一夜,水囊里的水早就干了,黄四郎喝了两口,便麻烦了小二帮自己装满了水囊。 “哟,客官这是打远处来的啊,竟还带了水囊。”这小二热情好客,见了客人便要搭话聊天,正好黄四郎高兴,便与他多说了几句。 “也不远,我是从灵安寺下来的,一下子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便随处乱逛,已经一夜没有吃东西啦!” 那老板将包子送上来,一边也热情的说:“客官可算是来对了,我家的肉包子独一无二,您吃了,保证还要几十个!” 黄四郎一边拿起包子往嘴里塞。一边问他:“呃,老板啊,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我干粮都没了,再不到目的地,恐怕要饿死了。” 小二又上来一壶香喷喷的茶水,夹杂着一股奶味,调笑黄四郎方才的丧气话:“客官真是说笑了,此处离海昏县不远,再走几里地便是县城,怎么能饿得死人?这是我自己研制出来的奶茶,牛奶和清茶混合在一起,倒是颇有一番风味,今天请客官来尝一尝,若是好,我便要卖些。” 黄四郎点点头,意思着喝了两口,味道属实不错,便将小二夸赞了一番,几人说得正开心,却突然来了一伙拿着大刀的男人。 三人突然安静下来,仔细看着那几个男人,总觉得有些不妙。 几个男人来到茶棚前,重重的把大刀往桌上一拍,道:“小二!切五斤牛肉,再开几壶好酒,兄弟几个要好好吃些!” 为首说话的男人长得黑黢黢的,满脸的胡子几乎遮住了整张脸,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就跟那铜铃似的,好不凶煞! 小二面色为难,转身看了一眼老板,又看了一眼身后正在沏茶的娘子,为难的说:“呃,几位客官真是对不住了,我们这小茶棚只卖些包子和茶水,并没有牛肉和酒水,几位若是不嫌弃,便坐下来喝点水,吃些包子垫垫肚子,再走两里路便能到海昏县了,那里倒是要什么有什么。” 黄四郎听着小二说话倒是恭恭敬敬的,那几个男人却是突然就跟人家骂了他祖宗似的,猛地站起来,一把大刀指着小二:“你他娘的竟敢说没有?做生意的也敢跟大爷我说个不字?赶紧给老子上来,否则我要了你几个的小命!” 周遭喝茶吃包子的客人一看这个架势,立马就哆哆嗦嗦的将钱放在桌子上,然后利利索索的跑了,整个茶棚只剩下黄四郎和老板一家人。 小二手里的茶壶跌落在地上,里边满满的奶茶都给流出来浪费了,黄四郎看不下去了,便一脚将那茶壶踢起来,稳稳的落在桌面上,顾自喝着。 几个恶人倒是没有管黄四郎,而是继续威胁那小二:“在不给祖公上来好酒好肉,祖公就将你割肉吃了!” 小二吓得直哆嗦,可荒郊野外的,哪里来的肉?他那娘子便上来劝阻:“几位大爷饶命啊!我们都是小本生意,买不起酒肉来卖,几位若是愿意,便将今日卖的钱财拿去,就当给几位赔罪了!” 恶人见那小娘子颇有几分姿色,收起大刀转去调戏那娘子:“哟,小娘子说话倒是讨人欢喜,不如小娘子好好陪陪我哥几个,便饶了你们的茶棚,本也就没多少钱财可拿,我们也不稀罕。” 几个恶人相视一笑,搓着手朝那小娘子走过去,小二连忙护住自己娘子,那老板也是上来跪下:“大爷饶命啊!小的一家不容易,大爷就发发善心,饶了我们一家把!” “给我滚开!”恶人一脚踢飞了那老板,老板飞撞在柱子上,一下就呕血不止! 黄四郎总算是看不下去了,他本来想着,这几个恶人若是及时收手,自己便放他们一条生路,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想调戏良家妇女! 也好,正好可以试试自己这一年来的长进! “住手!” 黄四郎怒喝一声,那几个恶人通通转过来看着他,见是和穿着素服的年轻男人,身上也没有几两肉,虽然高些,但恶人这边人多势众,便怒吼黄四郎:“不相干的趁早些滚远点,否则一会祖公高兴了,连你一起烧的!” “呵,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做这等欺人之事,我岂能饶了你几个?” 听到“饶”这个字,那几个恶人同时捧腹大笑,黄四郎的举动于他们看来,还不就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么? “好!祖公宝刀久未开荤,今日便先拿你小子见见血气!”说罢,那恶人便猛地将刀子挥向黄四郎,黄四郎轻笑一声,心说此人出刀完全就是靠力气,压根没有招式可言,如此一来,可就更容易对付了! “哼,不自量力!”黄四郎一只手迅速抬起绕过那刀锋,狠狠地往刀背上敲去,只听见“哐啷!”一声,众人便惊掉了下巴! 那足足几公斤重的刀子竟然活脱脱的给黄四郎折断了! 几个恶人不敢相信,挥刀的恶人更是后退了几步,虎口已经被震裂开了,此刻血流不止,面色惨白。 黄四郎轻轻扬起嘴角,似乎是好对几个恶人挑衅,方才他摸着那刀子,就像在捏一块薄薄的铜片,实在是太轻薄,太容易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