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那些村民,村民不说;问父亲,父亲也是一问三不知,而我走到那个路口去看,却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只不过是路边站着一个小孩子,虽然不是很面熟,但是看那个小孩子的衣着就知道是我们村里的,估计是在路边钓小龙虾吧。 后来那些村民被我逼急了,就直接说刚才就是在哪里看那个小孩子钓小龙虾呢!那村民甚至还故意掩饰的问道:听说城里人现在都喜欢吃小龙虾是吗?可那东西那么脏,有什么好吃的呢? 我无心去和他们谈论这无聊的问题,只说城里的小龙虾是清水养殖的,和这臭水沟里的小龙虾不一样。随后就抢过糯米粉快速的朝百人墓跑去了。 一边跑我还一边在想,那些人刚才一定是被什么东西吓住了,所以才没有过来,但那东西是什么呢?等把百人墓的事情解决了,一定要想办法找刚才那几个人仔细的问清楚,说不定他们看到的事情就和嫂子有关呢? 不一会儿到百人墓,我把糯米粉的袋子打开,严肃的问傩公应该怎么弄? 傩公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灵符,让我把糯米粉撒在灵符上,然后把灵符贴在墓碑的血迹上。 我照做了之后惊讶的发现,灵符一贴上去,那些血迹瞬间就消失了,但是灵符上又没有,只是那些雪白的糯米粉都变成了灰黑色,看上去就像烧过的土木灰一样。 随后,傩公又用他那个香囊狠狠的在灵符上拍了一下,把那些灰全部拍掉,最后就叫我点燃火机,把那个灵符也烧了。 等灵符烧完了,那个墓碑竟猛然一阵晃动,像是活了一样,把我和李青都吓傻了。 不过傩公倒是很镇定,它不慌不忙的念了一句咒语,随后说了一声定!那墓碑就再也不动了。最后傩公亲自指挥村里几个几个胆大的人,随便用几块石头把那个百人墓砌好了,看看再没什么事,转身就要走。 可一转身就看到从集镇上请来的几个石匠,还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等信呢。 等什么信呢?当然是等着看村里对那个死人怎么处理呀?如今这大山里方圆几百里都知道我们李家村是个不太平的地方,本来这几个石匠也是不愿意来的,只是族长给的工钱高,再加上族长又去找过鬼郎中,这些人都给鬼郎中几分面子,所以就来了。 可是没想到事情都准备做完了,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这要是让死者的家属知道了,还不知道又要怎么闹腾呢!再怎么说,这也是一条人命呀! 而且这死人现在还变成了这个样子,似乎是被鬼怪缠上了,如果不给个说法,那些人是不会走的。 但是他们又害怕我们村里的人,所以只能躲在树后面等我们把事情做完了之后,再讨要个说法。 族长这会儿也狠了起来,大声对那些人说道:你们还敢找我们要说法?你们的人把血吐在墓碑上面,差点把我们都害死,我还想找你们要个说法呢! 那些人知道族长说的话也有道理,毕竟修坟的石匠也是有规矩的,出现这样的事,石匠都是要担责任的,一般情况下,工钱肯定是没有了,如果主家真的出了什么大麻烦,那石匠说不定还得赔命! 可现在的问题是,主家只是有惊无险并没有出什么问题,而石匠当场就死了,所以族长再怎么样也是得给他个说法的。 可是被族长这么一咋呼,那些人立刻就没有了底气,只是诺诺的说道:要不然就请傩公给个说法吧,我们也不是要什么,只是回去对他的家人有个交代。 傩公在我们大山里,除了做法除妖之外,还担当着类似法官的职责,遇到这种事情,都是由傩公出面解决的。 可是今天这个事情,很明显又让傩公有点犯难了。 本来他是想借这个事情和族长缓和一下关系的,却不料现在却搞成这样,把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他要是说应该给那个石匠赔偿,并且通知他的家人来认领尸体,那么这个事情可能就会闹大,族长可能会陪很大一笔钱。 可是如果就按族长的意思办,说是这个人自己突然就吐血死了,而且还差点把村里的大事耽误了,那么死者的家属估计不敢来闹事。但是这样一来,这个死者就有点冤枉了,毕竟他的死多多少都和今天的仪式有点关系,要不然为什么那尸体在百人墓前搬都搬不动呢?而最后竟然只有族长搬得动,这就说明那个人的死,一定和族长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 既然有联系,就不能没有道理的说不管。要真是这样,那么他傩公也就会失去威望的。 就算只为了傩公自己的威望着想,他也会秉公处理。 想了半天,傩公说:“实在不行,族长就出点钱,把这个事情平息了算了。当然了,对他的家属我也不说实话,只说是你宅心仁厚,不忍心就这么把死人打发了。” 族长出钱修了这个百人墓,又买棺材葬了胡二嫂,已经是大出血了,现在又要他出钱处理这个死人,他是一万个不同意的。 “他破坏了我的事,还要我赔钱给他?做梦!老子说什么也不给!”他冲着傩公大声的说道。 傩公为了把事情处理圆满,只好低声下气的说:“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上,起码也要给鬼郎中面子呀?要不是鬼郎中在中间说话,人家都不一定会来。” 我也劝族长说:“叔,算了,这么大的一笔钱都花了,也不在乎这么一点小钱,就按照傩公的意思处理算了,事情办圆满之后,大家都到我家去喝酒,这前前后后都快两个月了,村里也没有好好的喜庆一下。” “是啊,春生说的有道理,就打发了算了,免得我在中间作难不是吗。”傩公也顺势说道。 族长没办法,又转头看了看我爷爷,我爷爷板着脸点头说:“看什么看,跟你说过了,钱财乃是身外之物,赶紧处理干净就完事了!” 爷爷发话了,族长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只好低头认栽。回头去问傩公陪多少钱合适。傩公想了想,举起两个手指头说:“两千吧!” 族长一皱眉头,说:“太多了!一千八!” 那几个石匠立刻高兴的说:一千八就一千八,叫傩公写个字据,我们拿了钱就回去把事情摆平了,以后绝对没有任何纠葛。 石匠都答应了,傩公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收拾东西就叫石匠回村里去拿钱拿字据。 石匠留了一个人在山里看守尸体,另外两个跟着我们一起回村里去了。 走在半路上,李青突然说肚子疼要拉稀,叫我们先走,不用管他。 我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又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他留下来就是要看看那个尸体到底会变成什么样,看看那几个石匠回来以后有什么办法把身体搬走。 且不说李青留在后面观察,只说我们回到村子,到我家的院子里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打发那两个石匠走了以后,爷爷就叫父亲下厨做菜,要请大家喝酒。本来我也打算到厨房去帮助父亲做饭菜的,可是一看到孤零零的大白狗趴在那里,我的心情就很难受,于是抱着大白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爷爷之所以会大摆宴席,是因为他觉得自从嫂子去世以后的所有事情都已经摆平了,今天这个石匠的死,似乎已经给所有的事情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所以爷爷特别的开心。 但是在我看来所有的事情都只是刚刚开始。如今嫂子依然不见踪影,二爷爷的事情更是一点眉目也没有,至于哥哥,那更是让人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这么想着,我就又开始伤心了。同时又从口袋里摸出嫂子的那几封信翻看起来,看着看着我觉得那些信似乎又发生了一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