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法事做出个分尸案,查分尸案又查的被野猪撵。” “现在还得钻人家的老坟,怎么啥破事都能让我遇见了……” 我们三个人行走在古墓的墓道中。 无尽的黑暗,未知的墓道尽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来的机关…… 身在这样的环境下,每个人都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赵军一直在喋喋不休的抱怨,或许这就是他舒缓压力的方式。 小茶杯犬自己冲进了墓道。 狗宝儿除了离家的不适,心中的恐惧,还要担心两个“朋友”的安危。 他一直紧紧拉着我的衣角,机械式的跟上我的脚步,完成我交代的所有事。 我知道这孩子已经接近了他能承受的极限。 但我现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安慰他。 这个时候必须有个人能够明确目标,坚定不移的拉上所有人一起走下去。 我们的目标就是找到红姑。 二迷糊的事就像个死结,红姑就是能够打开这个死结的线头。 只要把狗宝儿带到红姑的面前,我相信所有的疑团都会迎刃而解。 为了达成这个最终目的,我必须解决掉已经摆在眼前的危机。 我是个阴阳仙。 我对墓地和死人不陌生。 古墓我也是第一次进。 我不怕遇到真鬼,甚至心里还有些隐隐的期待。 爷爷教给我的本事,大部分都是一般小场面用不到的。 如果能在这里遇到真的鬼,也算是一次实践机会。 相比于对鬼的期待,更让我在意的是墓道里的机关。 已经腐朽的飞镖没有扎死我,只能说是爷爷给我的名字起了作用。 多灾多难却长命百岁。 但谁都无法保证下一个被触发的机关,会不会依然失效。 流沙、火油、顶板、水银…… 连我这样只看过几部科普教育片的人,都能说出一堆能要我们命的古墓机关。 在这里,我实在不敢掉以轻心。 我从百宝囊中拿出一副三寸长的鎏金小算盘。 “啪啪”作响的算珠,决定了我们每一次落脚的位置。 这是爷爷教给我的“神堪术”。 是一种与众不同的堪舆术,甚至一度让我感到匪夷所思。 堪舆之术一般用作选址。 活人建居,死人筑坟,这样的活儿我也时常遇到。 平时我用的堪舆术是《撼龙经》、《堪舆金匮》、《图宅术》、《葬经》一类观地脉、看山形、测水流的风水术法。 神堪术用的,却是古代“算经”。 以高、深、广、远的测法将需要堪舆的地形划成若干区域。 再以圆、方、平、直、次、端的定义代入类似数学公式的算法,得出最终结论。 古代算经与现代数学存在一定差异,赘述计算过程没有意义。 利用神堪术计算出的结论,才是让我感觉有意思的地方。 简单粗暴到另人发指的程度。 神堪术只以单、双定吉、凶。 打个比方,如果用神堪术来定墓穴,我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出成百上千个吉祥墓位。 金家的术法手口相传。 爷爷肯给我留下手写的药方,已经是宠溺到极点的表现。 所以我没有什么家史、族谱了解过去的事。 但我相信金家的祖宗创造出“神堪术”的初衷,不会是闲得无聊。 底是什么样的场景下,才会有这样的需求? 我绞尽脑汁,也只想到了一种可能。 战争。 尸横遍野的战场上,收敛那些战士的尸骨。 因为需要埋葬的尸体太多,所以才要放弃质量,追求数量和速度。 今天我又为“神堪术”开发出了新的用法——躲避机关。 地上的青石砖就是现成的分片区域。 我算出每一个吉地当做落脚地。 狗宝儿夹在中中间,最后是赵军,他们两个按着我踩过的青石砖走。 我们已经在墓道里走了半个钟头,竟也是无灾无险。 “我说小金啊,我看电影里下古墓,都得带上一堆工具,千机伞,飞虎爪、黑驴蹄子什么的。”赵军语气轻佻的问我,“你拿这个小算盘就‘啪啪’的一路走到底了?” 我活动了下僵硬脖子,随口应道:“术业有专攻,你说那些是盗墓贼用的招,我是阴阳仙,我有我的玩儿法。” 赵军调侃我说:“机关你能算出来,真见了鬼又是你的老本行,你不当盗墓贼真是可惜了。” 我没接赵军的话茬。 因为我也说不清到底是“神堪术”在起作用,还是我们的运气真的好到爆棚。 “旺旺旺——!” 远处传来清脆的狗叫声。 “是小狗宝儿,它找到红姑了!”狗宝儿激动的跳了起来。 我赶紧拉住狗宝儿。 能找到红姑绝对是惊喜,我可我也怕狗宝儿乱走触动机关。 已经走到这一步,再为一时的激动,惹麻烦划不来。 “哒哒哒哒——!” 墓道里传来小茶杯犬轻快的脚步声。 声音越来越近,我的心也揪的越来越紧。 刚才就是小白狗子乱跑触动的机关,我是真怕它再来一次。 我举起手电筒尽可能的往远处照。 隐隐约约已经能看到小白狗子的身影。 我对狗宝儿说:“你让小狗宝儿慢点,千万别乱跑,当心再踩到机关。” 赵军在一边笑说:“傻了吧你?那是条狗,又不是你,它就算是慢慢爬过来,该踩着机关照样躲不开。” 这嘴碎的怂货总算说了点有用的话。 我赶紧催着狗宝说:“让它停下,快停下,咱们过去。” 狗宝儿点头,像在他家门口叫四条大狗一样,抬起手拍响了巴掌。 我看着小白狗子原地趴下去,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咔哒——!” 安静的墓道里又传出一声怪响。 我说不清这声音是从哪儿传来的。 难道是我听错了? 我扭头看向站在身后的赵军。 赵军那张丑脸皱成了一团。 我心说:“怕啥来啥,坏事了。” “咔哒——咔哒——!”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节奏也越来越快。 我隐约还听到其中夹杂着一阵“轰轰”暗响。 “槽,我怎么觉得头晕了呢?是不是哪里放毒气了?”赵军颤抖着声音问我。 “狗宝儿不头晕,狗宝儿知道是这个在晃。”狗宝儿指向脚下的青石砖。 一道人影窜了上来,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就知道赵军这怂货肯定又要跑,我早防备着他这一手。 “你干嘛?都这会儿没时间给你拨算盘,赶紧跑啊!”赵军气急败坏对着我吼。 我把狗宝儿推进了赵军怀里。 “槽!”赵军暗骂了一声,二话不说把狗宝儿当麻袋扛到肩膀上。 “咣——!” 一声巨响,地动天摇。 我举起手电筒朝身后照过去。 可着墓道大小的一根大石滚“轰隆隆”朝我们碾了过来。 这要是被压过去,就是块铁疙瘩也得成烂豆渣。 “跑跑——”我下意识伸手推赵军,却推了个空。 那货早跑出了十来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