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丽萨,“你确定都跟她说清楚了?” 丽萨点头,“你跟老陈爷爷的交易,还有目前的状况,我都说了。” 我低头踌躇片刻,抬头对陈绮思说:“我拒绝你的雇佣!” “是因为酬劳吗?”陈绮思说,“丽萨可以帮我……” 我瞅着丽萨冷声问:“你答应她的?” 丽萨点头,“人各有志,绮思是真的不想搀和陈家的事。” “幼稚!”我长叹口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李一现在不会有危险,是因为他有存在价值。 陈红拂要拿李一当人质,来威胁陈绮思。 如果陈绮思退出这场继承权争夺战,将引出一系列恶果。 首当其冲就是李一会被抹杀。 接下来,我们将面临的是来自整个陈家的追杀。 我说整个,不单指成为继承人的陈红拂,还有老糖王陈鹤年。 在陈鹤年的认知里,只有成王败寇。 失败者没有存在价值,更何况是个主动认输的失败者。 所以完全不要指望陈鹤年讲究亲情。 为了掩盖这场家族内部的血腥风波,陈鹤年会比陈红拂更想杀死陈绮思,乃至陈绮思身边的每一个人。 如果丽萨在比尔斯家族唯一继承人的地位有变,陈鹤年肯定连丽萨也一起杀掉. 这就是枭雄的手段。 陈家这场豪门恩怨,从一开始就被定义成你死我生的血腥战斗。 胜利者得到一切。 失败者身死埋骨,被斩草除根,绝不会有第三个结果。 除非…… “除非什么?”陈绮思问我。 我看着陈绮思冷笑,“除非你先赢了陈红拂,再弄死陈鹤年。” “嘎吱吱——!” 大门从外面开了。 门口站着个脑顶地中海,后脑勺还束了根长发马尾的老男人。 俗话说,一身黑大侠客,一身白老嫖-客。 老男人穿着白衬衣、白背带裤,戴着金丝边眼镜、还挺个大肚子,模样长的还真挺像个杂碎。 我们三双眼睛看过去。 男人楞了一下,慌忙蹲下去捡地上散落的文件资料。 “胡安平?”丽萨一口叫出了这个男人的名字。 我问丽萨:“什么来头?” 丽萨不屑一笑,朗声说:“97年金融危机老爸跳楼、家族败落,成了落魄的富家公子,出名的软饭王,靠陈红拂的关系进陈家的企业,陪睡陪出的假高管、伪豪门。” “软饭王就长这样?”我打量胡安平,“陈红拂的审美得有点问题。” 胡安平听到这个文件也不捡了。 他抹平了鬓角,笑呵呵朝我走过来。 “解释三件事。” “一、我年轻的时候还是很帅的 。” “二、我跟陈红拂已经没关系了。” “三、是陈董让我过来的。” 胡安平先朝陈绮思和丽萨欠身恭腰,又朝我伸出了手,“您就是金顾问吧?陈董说让我一切听您的安排。” 我背着手上下打量胡安平,“所以你是因为年老色衰被陈红拂甩了,老陈头怕我们斗不过陈红拂,就把你派过来帮忙了。” 胡安平笑呵呵的对我点头说:“除了年老色衰被陈红拂甩了之外,其他的都对。” “老董事长退居幕后很多年了,生意都是陈红拂和大少爷一起打理的。” “大少爷不在了之后,陈红拂就在公司一手遮天,” “我对陈红拂还有公司里的人事都非常了解。” “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 丽萨拉着陈绮思坐了下来,笑道:“老陈爷爷这是生怕你赢不了啊!” 陈绮思摇头叹气。 我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对丽萨说:“老陈头这是在给我们出题,他是让我们从公司这边下手。” 陈绮思眉头紧锁,沉声说:“十二年前妈妈去世,我一个人在孤儿院长大。” “陈家的人对我来说就是报纸杂志上的名字和照片。” “他们把我从华国骗回来,跟我说我爸爸被姑姑杀死了。” “我姑姑还想杀我,我现在必须杀死我姑姑,才能活……” “这些事只让我觉得荒谬,我真的对公司没兴趣,也不想跟陈红拂斗。” 胡安平跟着叹气。 他在我们对面坐了下来。 “我很理解大小姐的感受,当年我家突然败落,人都死完的时候,我也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人生嘛……” “本来就是大起大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闭上眼睛跟着感觉走就对了。” “很多事情走着走着,结果就变好了,自己也知道想干什么,该干什么了……” “行了!”我打断胡安平的感概,对陈绮思说,“现在说人生、理想、感情都没意义。” “现实情况是想让李一活,就只能跟陈红拂斗起来。” 我指着胡安平说:“李一的命现在就牵在他的身上了。” 丽萨疑惑的看向胡安平,“你想让他回陈红拂身边当内应,查李一的下落?” 胡安平听到这个立刻跳了起来,“什么李一,什么内应?我可不会回陈红拂身边,那个女人狠起来就是个疯子。” 我上前压着胡安平坐下。 胡安平一脸严肃的跟我解释,“老董事长说了我只负责给你们出谋划策,提供信息参考。” “行行行。”我安抚胡安平说,“你别激动,老陈头还说了,让你一切听我的。” “你就当好你的参谋,陈红拂在公司一手遮天,咱们就掀了她的天,把她从公司赶出去!” “你们老董事长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我走到陈绮思面前笑道:“到时候陈红拂狗急跳墙,拿李一出来当人质,咱们也好有机会救人。” “YES!”丽萨跳起来挂在我的脖子上,“太好了金,我就知道只要有你在,所有问题都会解决的。” 我拉开丽萨问陈绮思,“你想好了没有?我已经替你打算到这个程度了,你要是还磨磨唧唧的,我就去找老陈头,让他给你和李一安排个殉情,这样的结果也挺省事。” 陈绮思沉默不语。 我不耐烦的说:“到底要死还是要活,痛快点给个话。” “能活着谁也不愿意死!”陈绮思问我,“可是想把陈红拂赶出公司也没那么容易吧?” “恩。”我对陈绮思笑道,:“走正常途径挺难的,不过我可以用点非正常的手段。” 我笑盈盈的看着胡安平,“老胡啊,有个事你得帮帮我。” 胡安平说,“只要别让我见陈红拂,干什么都行。” “得。”我问胡安平,“我们刚才说要弄死老陈头,你又是老陈头派出来的,这事被你知道了,你说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