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陈绮思尽快联系老比尔斯见面,老比尔斯出人预料的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拖了足足五天才让人给我们送来一份邀请函和两张会员证。 邀请函是邀请参加“波琳娜纸飞机协会”会长换届选举暨选举会后的品酒会,其中一张会员证是陈绮思的。 地点定在“安德鲁皮斯红酒庄园”。 陈绮思这段时间的陈家掌门人不是白当的,她已经搞清楚了陈家与比尔斯家族在商业上的所有关联。 这种事就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像“长金轩”那样由陈家和比尔斯家族占多数股份的产业,竟然遍布全球。 我们要去的安德鲁皮斯红酒庄园便是其中之一。 陈绮思疯狂自抬身价,钻营上流社会的作为,也在这时显出了作用。 在此之前,她就已经摸清了那个“波琳娜纸飞机协会”的底细。 那是一个鲜为人知的小型协会。 会名中的“纸飞机”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由一群酷爱折飞机,而志同道合之人组成的协会。 不寻常的是这群有着折纸爱好的家伙,几乎囊括了东南亚商政两届的精英。 而陈绮思在陈家发现的那些与“长金轩”拥有类似股权结构的产业,也与这个协会的会员构成相重叠。 过去的五十年时间里,“波琳娜纸飞机协会”换过五届会长。 两届是老比尔斯,三届是陈鹤年。 两个老家伙轮替,每个人做十年的会长,按照正常的时间算现在的会长还是陈鹤年。 但是因为陈鹤年的离世,协会就要提前进行换届选举。 很明显,这家玩儿纸飞机的协会就是东方亚洲版的“光明会”、“骷髅会”。 这个协会凌驾于所谓上流社会之上,由精英中的精英组成,拥有着能够改变世界走向的资源实力。 陈绮思能够得到纸飞机协会的会员证,说明她早已经成功融入了向往的上流社会。 能够参加这次选举,说明她已经迈进了连她自己都没敢奢望的至高阶层,也说明陈家的新掌门人已经被属于这个阶层的同类认可。 总结来说就是陈绮思成功了。 她抛弃了李一,背叛自己的过去,最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让我不解的是,为什么连我都成了这家协会的会员? 从小到大我唯一递交过的申请书,就是初中的时候成为光荣的青年团一员。 我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给他们写过申请书。 难道是因为这些大佬跟我一样看好镇邪驱祟的蓝海市场,觉得有天我这个门头沟的金氏阴阳仙,会成为这一行的龙头老大? 想到这个,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汽车上,陈绮思向我表达了疑惑。 她不能理解面对这样的机会,参加这样的聚会,我不但不紧张,竟然还笑的出来。 我说:“有什么可紧张的?你爷爷死了,这一届的会长没悬念,肯定是老比尔斯。” “你能不能正经点?”陈绮思瞪着我,眼神中很有些怒其不争的意思。 我拍了下坐在副驾驶的布陀,“唉,你说我哪不正经了?” 布陀看了眼身穿宴会裙的陈绮思,又打量我。 他煞有介事的帮我掸了下T恤衫,“跟陈董相比,你从内到外就没正经的地方。” 布陀又扯起自己的衣领,“连我都是高定西服,你这T恤裤衩的实在对不起你那张小白脸。” “要是丽萨在就好了,也许只有她能让你有个人样。”吉妮开着车,也抽空从后视镜里白了我一眼。 我对着开启吐槽模式的三个人晃了晃拳头。 “实力,实力懂吗?”我摊在宽大的后排座椅上缓缓说道,“老比尔斯这个时候安排你入会,还带上我,明摆着是在向我们示好,还有那些折纸协会的社会精英、行业大佬,全都是千熬百炼的人油子,他们看的可不是咱们身上的衣服,” 陈绮思陷入沉思,良久之后开口问道:“那天你说抓住了老比尔斯的狐狸尾巴,到底是拿住了他的什么把柄?” 车里的其他人听到这个也都朝我看了过来。 我提醒吉妮好好开车,专门清了清嗓子,才缓缓笑道:“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陈绮思朝我扔了个白眼。 布陀对我甩出了中指。 吉妮神补刀:“落难的时候跟我们谈彻心扉,现在抖起来了,故弄玄虚的毛病也回来了,大概这就叫狗改不了吃屎吧?” 我伸出一根食指回应吉妮,“我是老板,你是助理,你竟然帮着外人吐槽我,先扣你一个月的工钱。” “你给过我工钱吗?”吉妮反问。 我掉转食指指向陈绮思,“我老板没给我工钱,我拿什么给你发工钱?” 布陀笑道:“祸水东引啊,还是不变的老套路。” 陈绮思无奈的揉着额头,“早知道你是这样,或许老比尔斯才是正确的选择……” 汽车开上通往酒庄的公路。 蓝天、白云、隐隐果香都让人心生惬意,我让吉妮停了车。 我望着窗外的葡萄园,搓起下巴问布陀,“你看出什么不对劲了吗?” 布陀迷茫的摇头。 吉妮试探着说:“是那些稻草人吗?” “没毛病。”我朝吉妮伸了个大拇指,转头对布陀说,“会长啊,我们要居安思危、时刻保持警惕啊!” 布陀也看向那些稻草人,可他看了半天也瞧出点什么来。 布陀问吉妮,“那些稻草人有什么不对?” “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不舒服。”吉妮揉了下眼睛看向汽车的里程表,“还有这条路,单行道的水泥路,是不是有点太长了?” 我让吉妮打开后备箱,就拉着布陀下车。 我从百宝囊里取出罗盘,对着太阳的方向站定。 现在是上午,可是罗盘指针就是固执的把我对着的方向指示为西方。 “小儿科。”我把罗盘放回去。 布陀疑惑的问我,“真的有问题,你不是在糊弄我们吧?” “我能糊弄你,吉妮那一根筋的人会糊弄你吗?”我反问布陀。 布陀神情谨肃,对着扯起挥了下袖口。 两只蝙蝠从车底探出了头。 我搭起布陀的肩膀,“能不干那大炮打蚊子的事吗?太丢人了。” “不是。”布陀疑声问,“你到底发现什么了?就算现在不能说,你好歹也要告诉我该做什么吧?” “小问题,好解决……”我低声着叮嘱着布陀,带他来到了葡萄园边,指向一个稻草人。 布陀满脸不可思议的说:“你确定要这么做,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我对布陀摇头,“这可是个大杀局,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有人对咱们暗藏杀机啊!” 布陀说:“为什么你不亲自来?” 我扯了下大裤衩的松紧带裤腰,“我里面挂空挡,在这搞这个,裤衩上挂地图跟人谈判吗?” “你就不一样了。”我瞄了眼布陀的裤子,“你这黑色的裤子,布料还是高级货,沾上了也看不出来。” 布陀长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屈服了。 他抬脚进葡萄园。 我在身后问他带纸了吗? 布陀头都没回,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我转身回车上。 陈绮思紧张兮兮的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着布陀走到稻草人跟前蹲了下去,低声暗笑,“没事,布陀肚子不舒服,上个野号……” 汽车中控屏突然变成了一片空白,吉妮刚准备伸手点上去,屏幕又变回了正常状态。 她自言自语,“这么好的车也会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