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妮眉头紧蹙,神情严肃的与我对峙。 高思智子的“寄生之术”是瓦古大师搞出来的。 我可以理所当然的认为瓦古大师,也是高思智子的帮凶。 吉妮跟瓦古是师徒,还是瓦古的忠实拥趸崇拜者。 如果吉妮没有当场叫出“寄生之术”的作为,我连这道门都不会让她进。 吉妮用人格和性命向我保证,瓦古绝对不会帮助高思智子作乱。 我对吉妮毫无说服力的保证无动于衷,只是坚持让她给出答案。 到底是希望陈鹤年死,还是希望陈鹤年活? 吉妮犹豫了足足两分钟,把内心的矛盾与纠结毫无掩饰的都展现了出来。 最后吉妮给出的答案是——死! 瓦古想把降头术发扬光大,希望降头术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像华国术法一样百家争鸣、底蕴深厚。 这个理想实在太大了。 大到瓦古把半个人生都搭进去,还看不到一点曙光。 大到堂堂的降头术大师,成了为有钱人修坟墓的监工。 如果没了陈鹤年这个资助者,瓦古就没办法继续追求近乎奢望的理想。 瓦古有一半可能会就此消沉下去。 但也有一半可能放下执念,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所以吉妮希望陈鹤年死。 如果有可能的话,吉妮甚至愿意成为那个打破瓦古理想的人。 理想主义者执拗起来,都是疯子。 瓦古是这样,徒弟也是这样。 吉妮的坦诚,让我相信至少她与这件事无关。 但是我向吉妮提出了一种可能性。 如果有人能给瓦古提供更加强有力的资助,并且不强迫他修坟。 但条件是帮忙弄死陈鹤年,瓦古会不会做? 吉妮沉默了。 沉默就是答案。 我看着并排躺在床上的祖孙俩,也沉默了。 刚才我已经检查过陈鹤年的身体。 他现在没有醒,是因为被人灌了安眠药。 我还顺便给他把了个脉,看了个相。 陈鹤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保养的,身体健康状态竟然堪比一个四十多岁的壮年男人。 连皮相都带着“寿”字。 如无意外,陈鹤年活过一百岁不成问题。 “嘿!”我叫醒失神的吉妮,“我去上个厕所。” 吉妮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我走向门口,再次重复自己要去上厕所。 吉妮感觉更奇怪了。 我现在开始怀念丽萨了。 如果是丽萨在这里,他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不过丽萨会不会下手,那就不好说了。 毕竟我对比尔斯家族的了解也不多。 “别忘了,你是我的助理,我不在的时候,这里你做主。”我站在门口朝陈鹤年使了个眼色。 吉妮总算明白了我的意思。 她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我给了吉妮帮瓦古解脱的机会,就不能给她犹豫的时间。 我直接关门走了出去。 说实话吧。 连我都觉得陈鹤年死了比活着好。 这个老人精实在太能折腾了。 他已经把自己一对儿女,还有五个老婆都折腾死。 再让他活下去,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 反正我是跟陈鹤年这老小子折腾不动了。 这么让人费心、费命、还费脑细胞的老家伙,索性就让吉妮替大伙送他上路吧。 “啊——!” 房间突然发生出一声尖叫。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此时卧室里除了陈鹤年全是女的,连死了的都是女的。 那声尖叫是男人的,也就是说…… 吉妮下手了?! 我以为吉妮肯定还会再多犹豫半天呢,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挺下得去手! 我趴在门口对着里面偷听,房门突然从里面拉开了。 吉妮惊讶的看着我。 “我刚上完厕所回来。”我尴尬的敷衍吉妮。 吉妮却神情惶恐的说,“陈鹤年好像不太对劲。” 我被吉妮拉回卧室。 陈鹤年安静的趴在地上。 我上前检查了一下,只是晕过去而已。 “这……”我诧异的询问吉妮。 吉妮告诉我就在刚才,她确实准备对陈鹤年下手。 可是陈鹤年突然醒了,还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他求吉妮救救他,说自己是陈绮思,而且他还不认识吉妮。 吉妮打晕陈鹤年,是因为陈鹤年突然下床想要跳楼逃出去! 我看看陈鹤年,又扭头看看陈绮思。 这段怎么感觉跟听五毛钱一本的廉价故事会似的? 吉妮看出我的怀疑,就提议把陈鹤年和陈绮思都弄醒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从百宝囊里掏出个指节大的小瓶子。 轻轻拧开瓶口,瓶子里立刻传出一股臭鸡蛋、烂腐肉的味道。 吉妮捂着鼻子问我这是什么东西。 “鹿角酒”,我把小瓶抵在陈绮思的鼻尖处。 陈绮思竟然没动静? 不可能啊,这不科学啊! 鹿角酒就是嗅盐,是从鹿角刨片中蒸馏出的氨水溶液。 溶液能释放出一种叫氨气的气体。 氨气能刺激人体的呼吸器官,使得呼吸运动加剧,从而使人苏醒。 这玩意虽然是我按照网上的方法自制的,不过经过实践试验,效果绝对没的说。 尤其是对陈绮思这种吓昏的,一治一个准,今天怎么就没用了? 我又转身递到了陈鹤年的鼻尖下。 陈鹤年竟然也没反应。 卧槽! 这不科学啊! 我收起鹿角酒,撸起袖子准备上手给这俩人来个物理催醒。 陈鹤年突然跳起来,一把推开我冲出了房间。 这老家伙力气还真不小,我都被推了个屁股墩。 “别愣着,赶紧追啊!”我提醒还没反应过来的吉妮。 吉妮慌乱的答应一声,也朝门口冲去。 “等等!”就在吉妮拉房门的一瞬间,我大吼一声叫住了她。 吉妮被吼的愣住。 “吧嗒嗒——哒哒——” 我手上的圣珠在跳。 跟在生物实验室看陈鹤年的古曼童那次一样。 五猖阴兵兴奋的让人心悸! “啊——!” 门外传来一声惨叫。 还是陈鹤年的声音! 我冲向门口把吉妮拽了回来。 吉妮呆是呆了点,可她毕竟是个降头师。 降头师可以不懂世故人情,但不能看不出要命的情势。 吉妮甩手拂过后腰,指尖立刻夹出两张符箓。 我朝吉妮点头,意思让她做好准备。 “嘭——!” 房门从外面怼开了! 吉妮手里的符也甩出去。 站在门口的是陈鹤年,吉妮的符箓贴着陈鹤年的胸口炸开。 陈鹤年面无表情的向前栽倒。 我看出吉妮的惊慌。 她下意识想要去看陈鹤年。 我两眼牢牢盯着门外,提醒吉妮别动! 刚才连我都没想到站在门口的会是陈鹤年。 不过就算想到了也无所谓。 反正陈鹤年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他不是被吉妮的符箓炸死的,而是被外面的东西弄死的! “吧嗒嗒——吧嗒嗒——” 我的圣珠几乎要从手腕上跳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