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隆——隆——隆——!” 我这儿话音刚落,一响的五连雷就狠狠劈在了这栋烂尾楼上。 这不是凡雷,是应孽的天雷,天道布下应孽天雷专门对付修魔之人。 其实根本不用天雷指引,我们也知道比里就在这栋烂尾楼里。 我想现在就算是个普通人走到这栋烂尾楼前,都会生出汗毛直立的感觉。 这五道雷此时最大的作用,是把我从冲动中震醒。 应孽天雷一共七道,还记得在麻风岛上要杀我的降头师巴卡,他只差一步就把飞头术练到最高境界,也才引下三道天雷,比里直接引下五道,这是活生生要逆天成魔的征兆! 我看向布陀一家,肃声发问:“你们信任我吗?” 布陀毫不犹豫的说:“信啊!” 我又看向泰纱和艾贝,等着这母女俩表态。 看着她们都点了头,我才开口。 我的意思是要他们所有人都呆在外面,我一个人进楼去找比里! “比里是我的家人,没有我留在外面,让你进去的道理。”泰纱的口气斩钉截铁。 吉妮说:“我是你的助理,肯定是你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比里是我们的降头师兄弟,你不是降头师。”布陀看向身后的其他降头师傲然道,“不可能让你顶在前面!” 众人的反应不出预料的群情激奋、全都是反对,连那些赶来支援的降头师也叫嚷起来。 这个时候敢跟过来的,果然没有怕死的人。 “别吵吵了,让我把话说完。”我大吼一声,他们总算安静了下来。 “命还是要拼的,但不能盲目的拼,我们都死完了,却没能阻止比里,那所有的牺牲都毫无意义。”我看向布陀,“让你们在外面不是看热闹等消息,是要你们协助我布阵!” 听到我提起阵法,布陀立刻信心大增。 即使不知道华国阵法威力的降头师,看到“聚阴阵”对活尸比里的加持,也明白我要布的阵法绝对是有料的! “聚阴阵”是借天时、凭地利吸引凝聚阴气的阵法。 我要在这烂尾楼外,再布一道“三花旭阳阵”! 这是一个与“聚阴阵”效能相反,集天时、地利、人和三位于一体的升阳之阵! 古代术士怕泄漏天机,又担心大道失传,便以含蓄的象征方式来表达含义。 “三花旭阳阵”中的“花”字,在古汉字中与“华”通。 ““三花”就是“三华”,意指精气神中的“三阳”。 “三阳”形出阵法,源自五行与天干的转换,分别是阴中之阳,阳中之阳,阴阳中之阳。 水在北方为阴,对应天干壬癸,泰纱引人赴北,阵位去水中癸而升壬,为阴中之阳。 火在南方为阳,对应天干丙丁,布陀引人赴南,阵位去火中丁而升丙,为阳中之阴。 金在西方为阴,对应天干庚辛,日出东方,空出东方阳木,对应天干甲乙,此时入夜无日,甲阳木隐,乙阴木显,艾贝杀性最重,引人赴西,阵位庚阳金显、辛阴金隐,与缺位东方阳木成对流之势,阵位随时辰变动而东移,成阴阳轮转之活局,随月隐日升,得阴落阳起,终成阴阳中之阳。 围绕烂尾楼布下“三花旭阳阵”,不断升腾的阳气就能对楼里的阴物产生消减效果。 我安排好布陀这边,就只剩下了我和吉妮。 说了要一个人进去,肯定就不会带上吉妮。 这次不是怕被扯后腿,我是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吉妮。 我需要她回仓库那边去找一块雕了花纹的砖! 那块砖是“聚阴阵”的阵眼。 吉妮的任务是等我的信号,只要见到我手里出现火光,就要在三秒之内立刻翻转这块雕花的砖头。 我给吉妮下的是死命令,哪怕天翻地覆,她就死盯着这块砖头,这直接关系到我的生死! 安排好了外面的一应人事,我就独身进了烂尾楼,前脚踏进楼里,我肚子上的伤口立刻就开始隐隐作痛。 之前我释放了封在中丹田的阴气后,身体并没有产生像比里一样的异变,是因为我受了枪伤,释放出来的那部分阴气被布陀的蛊虫蚕食吸收,最终用以修补我破损的身体。 我这些天能够活蹦乱跳的安排布置,今晚能跟老比尔斯周旋这么久,靠的就是这个。 如今我身在“三花旭阳阵”中,阵法效果影响了蛊虫对身体的修复,继而导致伤势复发。 但这个时候伤口疼其实是个好预兆。 同样是靠阴气滋养的活尸,“三花旭阳阵”能对我产生影响,一样能在比里身上产生消减效果。 现在连外面布陀家的三口人,都说不清楚经过多重加持后的比里到底有多强,具体是怎么个强大的方式,所以哪怕能削他一成的实力,都能让我的计划成功率得到翻倍提高。 我从腰包里拿出火折子,从一楼开始屏气凝神拾级而上,在这栋楼里根本就不需要刻意的寻找。 睁开眼睛时,我循着火折子的光亮,就能看到地上凌乱的脚印痕迹,这是老比尔斯那群人留下的。 闭上眼睛时,我会生出一股清晰且奇异的感知,就像小时候独自呆在家里,总能出人意料的找出那些大人都没想到的危险隐患,并能成功的激发出来。 一层、两层、三层、四层……我已经能够听到上面传下来的脚步声。 仓惶、杂乱、人数还不少。 五层、六层……我先是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然后才看到一大片摊在地上的人。 我只能用一大片来形容,因为那是一滩细碎的血水肉糜,好像是用绞肉机绞过似的,拿着狗阎王家的“剥皮刀”,再给我三天时间,我都没本事把一个人分解的这么细碎,徒手的比里是怎么做到的? 我带着疑问,继续往上层走。 七层的楼面上,我看到了一串“人蛹”,去头、去四肢,从后门、进从颈腔子里出,三个人体的躯干部分被穿在一根两米长的钢筋上。 七层转八层的楼梯上,我把这三个人找全了。 十二个单独的四肢部分加上三颗脑袋,分别扎在十五根钢筋顶上,钢筋另一端稳稳当当的扎在楼梯上。 胳膊、腿,胳膊、腿,脑袋,这是一个人整套物件。 胳膊、腿,胳膊、腿,脑袋,这又是一个人的整套物件。 我上着楼梯,观察着那些散碎的人,心里还在琢磨比里现在的状态。 能用这样的方式杀人,肯定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可要说他不正常吧,摆弄残肢的方式还有逻辑性在里面。 如果把这些人体零件换成带卡通图案的小旗子该多好,我还能夸比里一句挺有童趣。 就在我刚刚从八楼探出脑袋时,毫无预兆的枪声响起,我赶紧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