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铺一楼没有开灯,只能凭借从楼梯上照下的光把一楼的情况看个大概,在柜台两侧摆放着一男一女两个纸人,灯光照在上面,泛着冷淡的微光。 “我刚才睡着了。你找我什么事?”大眼有气无力的说。 我径直往二楼走,说:“重要的事。” 大眼将卷闸门重新放下,和我一起上了二楼。 自从上次在医院见过大眼后,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过大眼,这一个多月他变化不少,原先大眼属于是矮胖,现在变成了矮瘦,不能说皮包骨头,但我猜他至少瘦了二十斤,让他本来就大的吓人的眼珠子,显得更加突兀。 “你生病了?怎么瘦了这么多?”我问。 大眼穿着睡衣水库,坐在床上,点上烟,说:“没有。我在减肥。你找我有什么大事?” “我想把那台熊猫牌的老收音机卖了。” 大眼愣了愣,说:“你今天要取走吗?” 我摇头说:“不,就是过来给你说一声。”老收音机之前是鬼媒,说起来也算是阴物,十分的晦气,要不是老收音机能换钱,我才不会如此的上心。 大眼点头,说:“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把收音机卖了就还你。” “那你还不如直接抵给我。那台收音机我找人问过,能卖五万,就按咱们之前说好的,你三万我两万,我在给你一万块算清。” 我愣了片刻,说:“你说能卖多少钱?” “五万。” “你上次说的是六万,分钱是我四万,你两万。” 大眼给我装傻:“是吗?你肯定是记错了。” 我心里有气,说:“你把收音机拿出来,我自己去卖。” 大眼立刻笑了,说:“那就是我记错了。六万就六万。你四万。我两万。我现在再给你两万块,你看行不行?” 如果刚开始大眼这么说我肯定会答应,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大眼坑门拐骗的本事不亚于驱邪避鬼,他说值六万,鬼知道具体多小钱。 “不行。我不相信你,你现在把收音机拿出来。我自己去卖。” “你认识的人没我多,收音机你肯定买不上好价钱。” “那你别管,收音机是我的,我想卖多少卖多少。” “安子,你这么说就太不地道了,当初要不是我把收音机里的鬼给办了,你敢要收音机?” 我懒得和他废话,起身直接往仓库走,在走到仓库门口时又被大眼给拦住,他问:“你要干嘛?” 我不置可否:“当然是拿我的东西。让开。”我伸手一推,大眼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虽然我在气头上,可把大眼推个跟头我也挺不好意思,我忙伸手去拉他,在摸到他的胳膊时,心头不由的一颤。 大眼身上好凉! 大眼甩开我的胳膊,说:“你还要打人啊。” “我不是故意的。你赶紧把收音机拿出来,不然我踹门了。”我抬腿做出踹门的姿势。 “别,别,别。我拿!”大眼立刻服软。从地上站起来,他进卧室拿出了钥匙,在开门时他又说:“你到仓库外等我。” “里面有什么东西不能让人看?”我问。 “私人物品。” 私人物品?莫非是大眼和丽丽分手了,又买了个日本充气娃娃解决生理需要? 我嗤笑一声,退出了仓库,说:“那你快点。” 看着大眼做贼心虚的将仓库门关上,我就觉得好笑,心说原来大眼也知道不好意思。 在仓库门口等了大约两分钟,大眼才将抱着收音机出来,我伸手去接,大眼立刻往后一躲,说:“咱们先说好了,这收音机也有我的一半。” “你觉得可能吗?赶紧给我!” 大眼的钱让丽丽给霍霍光了,我家现在也是负债累累,如果收音机能买几万块钱,对我和大眼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 穷疯了的人什么事都敢干,更何况我俩还都是财迷。我大眼各自抱着一部分收音机站在楼梯口较劲,他抢我夺,我拉他扯。 忽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收音机从我们手中给甩了出去,然后顺着楼梯一直滚到了一楼。我和大眼同时愣了好几秒,然后争先孔后追下了楼。 熊猫牌的老收音机被摔的一分为二,连喇叭都掉了出来。 完蛋了!好几万块钱竟然就这样没了! 老收音机想要买上好价钱,除了要完整外。还必须能正常收听节目。现在被摔成这样,那肯定是一文不值。 大眼首先喊了起来,说:“你赔我收音机!” 我也心疼的肝肠寸断,说:“是你赔我!我告诉你杨大眼,收音机要是买不了钱,你那两万块也别想要了!” 两人在一楼卖场,边满地找收音机零件,边相互指责对方, 都恨不得将对方生撕活剥,直到最后将所有零件全部找齐,我们才停止了相互指责。 我和大眼一起盯着茶几上老收音机的残骸长吁短叹,大眼沮丧的说:“完了,彻底完了。一分钱都没了,都怪你。” 此时,我从重大损失中回过神来,气呼呼的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最要紧的是怎么弥补。” “只能明天一早去找修电器的看看。”他拿起收音机的壳子,又说:“外壳都摔坏了,即使修好也买不了几个钱。” 此时,我不但恨大眼,后悔的更是肠子都青了,这叫什么?鸡飞蛋打。 因为第二天要去修收音机,当天晚上我就住在了大眼的棺材铺,他睡床,我在地上支了张行军床。熄了灯,我和大眼开始在黑暗中长吁短叹,并不时还会指责对方两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在郁闷中睡了过去。 在半睡半醒间,我看见一个身材妙曼的女人推门走进了房间,直接爬上了大眼的床,然后女人边脱衣服脱边和大眼热烈的亲吻,最后女人一丝不挂的坐在大眼胯上,像骑马一样欢愉的上下颠簸,大眼则发出驴吼马鸣般激烈的叫呐喊声。 这一幕和看小·电影一样令人血脉膨胀。 这是梦吗?为什么会如此的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