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连同很多她能回答却没时间为我解答的疑问一起离开了人世。 我的疑问有很多,比如:我的生命历程为什么会在我开车把药材送到药厂后消失,变成了空白;她口中的那些恶人是什么人,又为什么要得到苏梦的身体;她又是如何控制和选中刘警官的;刘警官在胎儿渠天书上写的字为何别人看不见;还有那批精心准备的化学用品究竟是为谁准备的,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但此时,这些疑问对我来说都不算最棘手的,因为现在摆在我面前最大的难题是如何处理苏梦。 我心情复杂的看着石棺里的仙女,且不说我不舍得毁掉同件精美工艺品般的女孩,她现在并没死,只是睡着了不能醒过来,如果我真浇上一桶汽油,然后把她付诸一炬那我不成了杀人犯吗? 杀人的事,我肯定不能干! 可把苏梦带出去她一直睡不醒我怎么处理?警察会不会把我当成拐卖妇女的人贩子?我即使把整件事的经历如实讲出来也没人会信。更关键的是,那些恶人既然能找到可以看懂天书的老太婆,想找到我还不易如反掌,万一惹上杀身之祸该怎办? 老人家啊,你是杀我不成,还给我留下了一件天大难题啊! 就在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处理眼前的问题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砰! 房门被马彪撞开,他气喘吁吁的喊:“不好了!发生了……”看到老太婆躺在椅子上没有动静,他又忙问:“无脚仙姑怎么了?” “她死了。” “啊?死了?”马彪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快步走到椅子面前用手试探老太婆的鼻息,身子不由的一颤倒退了两步,吃惊的看着我问:“她怎么死的?” “她……”我觉得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改口说:“一会在和你解释。外面发生了什么?” “外面发生了地热,我们要尽快离开。” 地热是来自地球内部核裂变产生的一种能量资源,主要是以呈现形式和温度高低来进行分类,大多数与地震和火山爆发有关。所以听到马彪说发生了地热后,我立刻吓了一跳,我们现在处于地表下面,位置不详,深度不知,万一地壳变动喷出岩浆来,我们被蒸熟了都是轻的,还可能被烧的连骨头渣都找不到。 我立刻冲出书房,在大厅的弥漫着雾一样的水蒸气,水蒸气全是从我们来时的门口冒出来的。 我快步向石门跑去,在经过大厅的方形石柱时,看到刘警官昏迷的躺在地上,她身边还放着几个装有化学物品的白色塑料桶。 原来老太婆说刘警官外出,是去找这些用来让尸体保持不腐的化学用品。 马彪从后面追了过来,见刘警官晕迷不醒,立刻搀着她胳膊站起来,说:“我是在隧道里找到她的,刚才去叫你时她还醒着。我们现在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这里要完了!” 我点头问:“你知道出去的路吗?” “我刚才找到了一条路,可是不是出去的路还不确定。不过我们开始试试。” “好,那快带路!” 马彪搀着刘警官往来时的石门走去,我跟跑到石门口,猛然间想起了躺在书房石棺里的苏雪,然后把心一横,转身又往书房跑! 暂时顾不得那么多了,先把苏雪也带出这里再说! 轰! 头顶突然传出一声巨响,紧跟着地面都开始颤抖,我被震的一个踉跄差点栽倒,抬头一看发现大厅顶端竟然裂开了一道缝隙,碎石哗啦啦的掉了下来。 “你要去干嘛?”马彪大声问我。 “等我一下,我要回趟书房。”我躲避着从天而降的碎石,踉踉跄跄的往书房跑。 嘎嘎,嘎…… 伴随着石头断裂的声音,一条骇人的裂缝从顶端弯曲的开裂到了地面,巨大的石块砸落下来,“砰”一声掉在了我的面前,飞溅的石块和强大的气流将我推倒在地,抬头在看向通往书房的走廊已经彻底石块堵上了。 完了!我救不出苏梦了!难道这是天意? 马彪跑过来拉起我,喊:“快走!什么也没命重要,再不走就真来不及了!” 我被马彪一路拖着冲进了石门,石门后面的隧道顶部充满了水蒸气,在隧道深远的地方还能听到犹如沸水发出的“咕嘟”声。 这条隧道我们来时走过,对我们来说并不陌生。我在前面拿着防水灯带路,马彪则背着刘警官在后面紧紧地跟着。没过几分钟,我们通过了隧道,再次回到了空间巨大的石洞中。 石洞中的水蒸气愈发的厚重,我觉得温度至少在五六十度,全身湿漉漉像是在蒸桑拿一样。 我正想继续往我们来的方向走,却被马彪喊住:“别往那边去,那边的水已经全部沸腾了。来这边!” 马彪背着刘警官跑到一处洞壁前,先用在石壁上摸了一会儿,然后猛地往外一拉,石壁上立刻出现了一扇石门。 马彪冲我招手,说:“跟上我!” 我下意识的看向隆隆作响的隧道,然后心有不甘的跟着马彪进去了石门。 一进入石门,我立刻把蒸腾的水蒸气关在了石门外面,温度也骤然降了下来,令人有说不出的舒畅。 马彪说:“我就是在这里找到刘欣的,继续往前走应该会有出路!” 我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刘警官,她现在已经失去了那种不可思议的美丽,剩下的只有一脸憔悴。虽然没能将苏梦带出来,可能完好无损的找到刘警官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拿着防水灯照明在前方急急的带路,身后依然有轰隆隆的响声,那骇人的坍塌声时大时小,震得我们头顶也不时有碎石和灰尘落下来。 大约往前疾行了十几分钟,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三道岔口。 我喘着粗气问:“往那边走?” 马彪愣了一会,面露难色,说:“我不清楚,我当时并没走到这里。” 在没有方向感,又暗无天日的地下,一旦选错路对我们来无疑意味着死亡,所以要做出决定必须慎重。我尝试着想把刘警官叫醒,可无论推摇她的胳膊,还是拍她的脸,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马彪似乎有些心疼刘警官,说:“别叫她了,我们还是自己选一条路吧。”他看向左边的路,说:“就走这条,如果错了,我们在返回来。” 在返回来?说的真容易! 用防水灯向隧道中照出,里面黑黝黝的根本望不到尽头一片死气。我又看向另外两条通道,忽然在中间那条通道的深远处,看见两只幽蓝色的眼睛正在盯着我们。 我徒的一怔,然后无比坚定的说:“走中间这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