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孙瘸子的粮油店,包子店楼上的灯已经熄了。大眼用同样的方法将肉铺店的卷闸门打开,在卷闸门拉起的瞬间,从店铺里立刻涌出了一股呕人的肉腥味。 钻进肉铺店,放下卷闸门,打开房间里的灯,房间中立刻一片明亮。 在楼梯口旁边放着一个大冰柜,冰柜上方的墙上挂着好几把锋利的刀具,房间两侧是肉案,白天在门外的桌铁皮桌被摆店铺中间,每张桌案上都油腻腻的,还有一些血迹。 看的我心里很不舒服。 我打开冰柜,立刻生腾起一股寒气,冰柜里放着结了霜雪的猪蹄,猪头等乱七八糟的零碎,然后我又开始往下翻…… “你在找什么?”大眼问。 此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想从冰柜找出什么东西,被冻的梆硬的四肢?白洁的脑袋?我将冰柜关上,说:“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证据。” 大眼嗤笑,说:“证据也不会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啊,上楼。” 顺着楼梯往上走,我们很快发现二楼楼梯口是用三合板封起来的,也就是说肉铺店二楼并不是杨辉再用,而是属于包子铺的。 我转身下楼,说:“这里也看不出什么。有证据也早清理干净了,我觉得还是去杨辉家。孙瘸子搬的箱子肯定有猫腻,没准儿……” 一回头,发现大眼没跟着我下来,我只好又返回去看他在干什么。走到楼梯的拐角处,我看到大眼正表情古怪的将耳朵贴在三合板上。 难道白洁被关在包子铺? 我忙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大眼舔了下嘴唇,用眼睛示意我也听听。三合板隔音差,里面有点动静就能听到。我兴奋的将耳朵贴在三合板上。 吱呀,吱呀,吱呀…… 声音很有节奏感,像是木床在响,我吸了口气,继续听,发现还有女人的喘息声,像是痛苦,又像是很享受。 大约过了一分钟,里面的声音停了下来,接着是人下地的脚步声,然后有个女人慵懒的说:“死鬼,你今天劲头怎么这么大。” “劲头大,你也不出声……” 我立刻直起身子,白了大眼一眼。大眼立刻咧开嘴,露出了金黄的大板牙,嗤嗤的笑。我扬起拳头做出要打他的姿势,大眼立马点着脚尖往楼下走。 对于大眼的不务正业,我叹了口气,余光一撇,看到三合板下面纸箱中有一团白色打包带,就是那种塑料的,约一公分宽,用来打包纸箱的宽带子。 我下意识的捡起来看,打包已经变形,像是用力勒过什么东西,在褶皱的地方还有些类似皮肤角质的东西。我立刻下楼将打包带给大眼看,他眯着眼睛看了会儿,然后又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说:“还有女人的气味。” 我忙拿过来闻了闻,什么也没闻到,说:“我怎么闻不到。你是狗鼻子?” 大眼也不生气,将打包带装进口袋,老神在在的说:“安子,这种事你是不会懂的。走吧,咱们先找个旅馆好好睡一晚上,这几天快把我累死了。” 离开了肉铺店,大眼说明天一早趁杨辉去店铺,我们再去他家找证据,如果发现了白洁的尸体,就可以立刻报案。 大眼的话无疑是在说,白洁的失踪和杨辉有关,而且已经被杨辉杀害,而且打包带就是杀死白洁的物证,不然他也不会把打包带收起来了。 至于杨辉杀死白洁和孙瘸子有没有必然关系,大眼说那和我们关系不大,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白洁的尸体,证明她已经死了,然后再证明宋杰的尸体无人认领,把宋杰的尸体交给当地相关部门处理,我们就可以回家交差拿钱了。 虽然我对杨辉和孙瘸子是什么关系比较好奇,但既然大眼这么说,我也没有提出异议,毕竟这种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快回家才是最重要的,除了把货车从修车厂提出来,还有那块可能价值不菲的翡翠原石等着我去验证。 在旅馆好好的睡了一晚,第二天很早我们就赶到了杨辉家,在亲眼看着他离开后,我和大眼就翻墙进了杨辉家。 三间低矮的青砖房,还有一间东配房,门上都上着锁。大眼用“万能钥匙”麻利的将房锁打开,然后我们进了屋子。 房间被收拾的很干净,可以说是一尘不染,但却有股浓郁的单身男人的气味。 东屋是卧室,西屋放的都是杂物,可我们把所有房间都找了一遍,也没发现昨天晚上孙瘸子运来的蓝色塑料箱。 唯一的解释是,昨天晚上孙瘸子已经又把箱子拉走了,或者说杨辉和孙瘸子一起将白洁的尸体处理到了。 我懊悔不已的说:“昨天晚上咱们就应该守在这里,现在可好,尸体被处理掉了,去哪里找?还是报警吧。” 大眼皱着眉头,说:“你别着急,这只是个意外。你让我在好好想想。”大眼开始在屋子里拉磨,最后目光落在了床头上,他立刻走过去,一把从枕头底下翻出了个女人的胸罩。 胸罩是肉色的,不但有花边,还有细密的如渔网状的孔。 我立刻说:“这是白洁的胸罩!” 大眼很猥琐的闻了闻,然后又展开看了看,很老道的说:“这是情趣内衣,而且好像还没被穿过。” 他又将床上的毛巾被掀开,从里面又找出了一条女人的内裤,也是肉色带孔的,和在枕头底下找到的胸罩正好是一身。 我嘲讽的说:“你用鼻子闻就知道内衣有没有被穿过?” 大眼也不解释,而是直接走到了衣柜前把衣柜门打开,当看到衣柜中的衣服后,我顿时愣住了。 衣柜里挂满了女人的衣服,长裙,吊带,胸罩,内裤……,在衣柜底层还摆满各种款式的女鞋,可谓是玲琅满目。 大眼咧开嘴笑着说:“原来对方他娘的是个变态。” 一个外形粗狂,很爷们儿的汉子,会是一个变态? 我下意识的说:“也许,是他女朋友,或者是他老婆的。” 大眼说:“床底下没有女人的鞋,牙缸牙刷也只有一套,他肯定是个变态。这种行为在性心理学上叫异装癖,是性心理障碍中的一种。异装癖的特点是以穿异性服装来引起性兴·奋,达到性满足。” 大眼的话让我瞠目结舌,不但感叹细致入微的观察力,更感叹他的博学,可很快我又冷静下来,说:“这只能进一步证明杨辉有杀白洁的动机,但对找到白洁的尸体一点帮助都没有。” 大眼脸上露出了坏笑,说:“怎么没帮助,我有办法找到白洁的尸体,你想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