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坐在椅子上听到我的问题后,顿时愣住了,她沉吟着说:“我是……我是……” 没脚的老太婆拖着长声说了半天“我是”,也没回答出所以然来,这个简单的问题似乎让她很难回答,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半晌之后她才说:“我不大记得了,因为已经很久没人问过我的名字了。” 她扭头看向书架,在书架一块单独的隔板上放着一个相框,照片中是个穿白色长裙的女孩,为了看清楚照片上女孩的样子,我特意往前走了几步。 照片中的女孩并不是刘警官,但女孩的美丽和前天晚上刘警官的美丽如出一辙,超凡脱俗不似来自人间。 我猜照片中的女孩应该就是店老板口中所说的“幽灵”。但为什么店老板会把刘警官错认为是照片中的女孩,我却无法解释。 我收回目光看向老太婆很礼貌的问:“老人家,你见到我们时说,你终于来了。话中的你,是在指我吗?” “对。” “你认识我?你又怎么知道我会来?” “因为……咳咳咳……”老太婆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嗽让她的身子都深深地弯了下去,也让她的身子看起来显得更的短小。她剧烈的咳嗽让我不禁担心,她会突然咳出一口老血,让后暴毙身亡。 过了很久,老太婆才停住咳嗽,她脸色苍白的说:“人老了,身子也不中用了。”喘息了片刻,她开始回答我的问题,说:“我不认识你。我只知道有人会来。” “可我们来了两个人,你为什么认为我是你要等的人?” “面相。”老太婆回答的意简言赅。 老太婆的话并没有让我感到吃惊,因为她能出现在这种地方,肯定不是常人,通过面相知道我的来历对她来说应该并非难事。 我又问:“那你也一定知道我是来做什么吧。” “知道,你是来找一个叫刘欣的女孩。她之前是个警察。” “那她在这里吗?”我忙问。 “在。” 老太婆简单的回答,终于让我确定了让我苦苦找寻的女人,就是刘警官,而不是像自己之前猜测的那样,刘警官有个同胞姐妹。 但随之我却冒出了更多的疑惑,既然她是刘警官,为什么她会有那么多不可思议的表现,比如她那无法描述的美丽,为什么要对杨百万下降头,为什么记的笔记却看不到内容,还有刘警官见到我后不仅不认识我,还表现的像个胆小柔弱女子?更重要的是,百货店的老板为什么说17年来一直在不停的见刘警官,是看着她长大的? 这些疑惑和不解统统挤在我的脑子里,我想一口气把所有疑惑都问出来,却发现自己有些无从下嘴,或者先从那个问题下手,于是只好先问:“您和刘欣是什么关系?” “我们的关系是……”老太婆陷入了沉思,给我的感觉是,她似乎很难阐述自己和刘警官之间的关系。 半晌之后,她才说:“是雇主和被雇佣者的关系。” 雇主和被雇佣者的关系?这种关系比较奇怪,刘警官会为了什么为她工作?钱?肯定不是,因为刘警官家境殷实。 “你为什么要雇她?” “因为我只有雇佣了她,你才会来这里。” “我?你雇佣她是为了我?”我吃惊的问。 “对。你和人一起经营殡仪馆,同时还会接些驱邪避祸的生意,我让刘欣去给你们的雇主下了鬼降头,为了钱你们自然会帮助他解决问题,在解决问题的同时,你会发现她是刘欣,那样你就会产生疑惑,想迫切知道为什么会是她,然后你就会一直追查,最后被线索带到这里来。” 老太婆的话让我感到震惊,她为了让我来这里可谓是煞费苦心。不过她把我拿捏的很准,如果不是发现给杨百万下降头的人神秘女孩可能是刘警官,我早就放弃了追查这件事。因为整件事实在是太过古怪,古怪到处处都透着危险,我即使在爱钱也不会干有命挣钱没命花的事,不然当初也不会从货车司机转行了。 “我和你不认识,又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煞费苦心的把我引到这里来想做什么?” “救一个人。” “谁?” 老太婆扭头看向书房角落里的棺材,说:“我的孙女。” 老太婆回答是她孙女时,看向的是房间里的棺材,无疑是在告诉我,她孙女躺在棺材里。既然是躺在棺材里,那肯定是一具尸体。 我想起了刘警官去胎儿渠和拜托百货店老板采购化学物品的事,得出了一个结论,要做尸体不腐处理的肯定是老太婆的孙女。 可老太婆的孙女已经死了,我又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让我怎么救?该不会是老太婆想用邪门的法术让我以命换命吧? 还有老太婆为什么偏偏选中我? “老人家,你想让我怎么救她?我可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老太婆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她说:“我孙女还没有死!” “没,没死?”我又看向那口棺材,心说难道里面躺着个活人?我咽了口吐沫,又说:“就是没死,可我也不是医生。” 老太婆犀利的眼神又暗淡了下去,长叹了一口气后,说:“我孙女叫苏梦,一年前得了场病,就再也醒过来。想让她重新醒过来必须要找个和她心窍匹配的人,而你正是我要找的人。” “心窍匹配是什么意思?” 老太婆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从椅子上下来,“蹭”着地面来到了我的面前,我怕她对我发难不由后退了几步,但最后还是被她抓住了手腕。 她干枯的五指手力大惊人,像铁钳子似得抓的我生疼。没等我防抗,就拉着我往石棺前走,原来她是要让我看看她的孙女。 来到石棺前,里面果然躺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白色的连衣裙和刘警官身上的一模一样,身材也相当,脸上还戴着一副白色面具,要不是老太婆说刘警官出去办事了,我还真以为躺在里面的就是刘警官。 虽然我已经猜到了女孩的身份,但我还是忍不住问:“她就是您孙女?” 老太婆点头,然后松开我的手腕去揭女孩的面具。 我不由的屏住呼吸,睁大好奇的眼睛,迫切的等待面具揭开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