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对方满满地恶意,我没在继续纠缠,快速离开了火化区后面的小道。 我边走边回头瞧,那几个保安一直在警惕的看着我。 直觉告诉我,这里面肯定有事! 回到火葬场门口,大眼还在和门卫秦师傅闲聊,我朝大眼使了个眼色,大眼心领神会我们便离开了火葬场。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大眼问。 我把在火化区后面看到的情况告诉大眼,大眼说:“有问题啊,把不可回收的医疗垃圾在火葬场烧掉还说的过去,火葬场会有什么东西需要往外运?” “火葬场也会产生可回收的医疗垃圾,不过,我看那些装在垃圾桶的东西不像是医疗垃圾。那些东西挺重,全用厚厚的塑料袋装着,而且还绑着口子。” 大眼说:“找辆车,等车走的时候,我们在后面跟着,看看转运车去哪里。” 火葬场位置偏,打不到出租车,我们两个就往县城方向走,走了三四里地,才在通往县城的大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 我给了出租车司机二百块钱,让司机师傅等一会。大约等了一个多小时,那辆写有“医疗废物转运车”的白色箱车,才从火葬场的方向开出来。 我们让出租车司机跟在后面,走了两个多小时,最后到了临县经济开发区的一个化工厂。 化工厂规模挺大,不时有车辆进入,我和大眼想进去,被保安给拦了下来。 于是,我和大眼便在附近找了个旅馆住下,当天后半夜我俩就翻墙进入化工厂,躲着值班的安保转了大半个工厂,最后才找到了那辆白色转运车。 白色转运车停在一个三层实验楼后面,实验楼里面亮着灯,前门关着门,后门锁着。 在实验楼侧面二楼有扇窗户开着,大眼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个绳子,我从一辆汽车地下找到了一截三十来公分长的钢筋,把钢筋插·进墙缝里掰出了三角钩。 三角钩栓在绳子上,一个攀登爪就做成了。 我把攀登爪精准的钩在了二层窗台上,大眼冲我竖起大拇指,说:“厉害!” 我观察了一下四周,说:“你在外面等,我一个人进去看看。” 大眼比了个OK的手势。 拽着绳子脚踩着墙,三两下我就爬上二楼的窗户,里面是一条狭长明亮的走廊,左右是一个一个的房间,机械的嗡嗡声不停的响,但无法确定是从哪传来的。 我蹑手蹑脚的往里走,刚走到楼梯口,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了脚步声,我赶紧打开门躲到了一间屋子。 这是一间操作室,货架上摆满了各种用来做实验的玻璃瓶子,脚步声渐渐逼近,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一会,然后又走了下去,可就在我准备出去时,脚步声又从楼下走了上来,停在门口待了一会,又下了楼。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脚步声反复从楼下走上来,在门口停留片刻,然后又走下去。 这让我不由的开始疑惑,会是什么人反反复复的从一楼走上来,然后又走下去? 这么走,明显是故意的! 既然是故意的,那是在做给谁看?或者说做给谁听? 脚步声又停在了门口,我忍不住好奇,把门打开一条缝往外瞧,结果发现外面根本没有人。 就在我诧异时,脚步声响了起来,从声音判断那人正在往楼下走。 我赶紧跟了出去,靠墙探头从楼梯往下瞧,那人已经消失在了通往二楼楼梯的拐角处,快步到了扶手梯往楼下瞧,就看到了一个穿浅蓝色上衣的中年男人背影。 那浅蓝色的上衣上面还有一个圈一个圈的图案,就像是—寿衣! 见鬼了?! 我赶紧往楼下走,到了一楼,刚才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嗡嗡”的机械声,听得更加真切了,来自右侧走廊的尽头。我警惕的往前走,一抬头发现走廊里上方安装着监控。 完了,今天晚上的行踪肯定会被暴露! 算了,不管了,事到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循着声音我快步往里走,很快来到了一扇门前,门上写着“工作重地,非请勿入。” 我把手放在门把手上,轻轻一拧门就开了。 门居然没有锁! 打开门闪进去,里面依然是长长地走廊,“踏踏”的脚步声再次响了起来,这次我听得更加真切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故意用力踏地面,想让别人听到。 那“别人”是谁? 我吗? 有人知道我潜入了进来,在故意给我带路? 带着疑问,我赶紧跟了上去,这里的走廊要比二楼复杂多了,在七拐八转之后,我再次来到了一扇门前。 门上用红字写着“非工作人员严禁入内”。 我再次把手放在门把手上,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拧动,这一次门居然又一次被打开了! 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有人在故意给我留门一样。 这次潜入太顺利了,顺利的令人难以置信! 在门开启的那一刻,一股潮气混着腥臭从门缝里扑了出来,然后我就看到了一面有好两个大水泥池子,池子里面呼啦啦直响,像是在洗什么东西。 我快速溜进门,靠在墙上寻找工作人员,可两百多平的工作间居然一个工作人员都没有。 我靠着墙往里面一点一点的挪动,很快在一个角落里看到有个穿黑色连体雨衣家伙趴在桌子上正在睡觉。在确定这里没有其它工作人人员后,我来到了水池边,往里面一看顿时愣住了。 水池里居然全是骨头,血水像在启动的洗衣机里一样在来回转动,骨头跟着水转动,撞击,发出呼啦啦的声音。 那些骨头上有的还带着血肉,搅动的血水中泛起一股股的腥臭。 忽然,我在骨头中看到了一副完整的肋骨,让我瞬间就想到了人骨! 化工厂里居然在做着清洗人骨的勾当! 这些人骨肯定是从火葬场来的,也就是说火葬场的某个地方在做着肢解人体的勾当,然后他们把肢解的人骨,又送到化工厂清洗加工。 人性之恶,居然如此的令人发指! 我五脏六腑一阵翻腾,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迅速的逃离了这里。 按照原路返回,跟大眼相见,大眼见我脸色极差,问:“怎么样?发现了什么?” “出去再说。” 我用手机又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和大眼翻墙迅速离开了化工厂。 回到了酒店,我就把自己看到了跟大眼说了一遍,大眼惊骇的无以复加,大骂这些人畜生不如。 第二天我和大眼返回到了平乐县,我给周雪峰打电话,告诉了他我们调查的情况,周雪峰也很震惊,他说还有两天就到广西,到时我们在细聊。 为了把事情调查的更详细一些,我们大眼又去了火葬场,我们混在送葬的人群里进入了火化区,火化区外面是一条很宽的走廊,一面是写着编号的火化炉,分成了八个隔间,另一面则是一排家属亲朋等待的长椅,火化一具尸体需要一个半小时。 隔间里面就是一个大火化炉,焚烧尸体的员工都穿着蓝色的工作服,带着口罩,等尸体烧好了,会把骨灰推出来,在亲人的注视下把骨灰放进骨灰盒…… 整个流程并没看出有什么不妥。 火化时间从早上九点开始,到下午四点结束。 转完了火化区,我和大眼就溜达了火化区后面,这里就是昨天转运车装卸垃圾桶的地方,大眼在外面放哨,我走进了一扇小门,里面幽深而封闭,不知道通向何处,但可以确定的是,这里并不通向火化区。 也就是说,需要焚烧的医疗垃圾,是不可能从这里卸车的。 我正要往里面走,就听到大眼在外面和人说话,于是我赶紧从小门里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