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支烟燃尽,金乾毫无由来的感叹道:“那女娃子不一般啊,真是不一般。” 金乾说刘警官是个奇怪的人,却不说她是妖是怪,无疑也从侧面证明在金乾眼中刘警官是个人,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那里不一般?”我问。 金乾又摸出了一支烟点上,狠吸了一口,然后透过烟雾看着我,不答反问:“小伙子,你真是她朋友吗?” “当然,她还救过我的命。” “那我问你件事。” 我立刻正襟端坐,说:“您问。” “她是不是犯了人命官司?” “这……”他的问题让我不好回答,杨百万算吗?如果不算那她的真实目的是什么?“这我不太清楚。您有话请直说。” “小伙子,虽然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又是出于什么原因来到这里。但我劝你离那个女孩子远点。” “为什么?” “因为她不仅身上带着邪气,还十分聪明。至少到目前为止,她是我遇到的最聪明的人。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更何况她还非常聪明。” 说刘警官身上有邪气我认同,说她聪明我也认可,但我知道金乾所说的聪明和一般认知的聪明肯定一样。 “金老爷子,那她会不会是被鬼附体了?或者被人用邪术控制了?” “没有被鬼附体,可要说她被邪术控制了也不像。” “您的依据是什么?” “被邪术控制的人都会精气神会削弱,气色萎靡,眼神也缺乏灵性,可她却清新脱俗的婉若天仙。我跟死人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多少懂点阴阳八卦之术。但像女孩那样的人我却从没见过,也从没有听说过。” “那你说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金乾摇头表示无法回答我的问题,说:“我只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实在是太与众不同,太奇怪了。” “你还发现她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迫不及待的问。 金乾把烟头掐灭,点了第四根烟。我心说,老头儿烟可真密,一根接一根都带停的。 “奇怪的地方很多,我就不一一讲述了,我给你说件最奇怪的事。当我把尸体保持不腐的方法讲完后,不经意的看了眼她的笔记,发现笔记本上竟然是空白的,什么都没写。” “是不是她根本没做记笔记?” 金乾立刻摆手,十分肯定的说:“绝对不会,她记笔记还是我给她提供的笔,就是这支笔。” 他拿起桌子上的一直圆珠笔,从圆珠笔上缠的胶布,可以看出圆珠笔已经很有年头了。我接过圆珠笔在自己手掌上画了一笔,笔迹十分的清晰。 金乾继续说:“我虽然岁数大了,但眼神却没问题,如果她当时没记笔记我不会在事后才发现。而且她也没有必要低着头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一坐就是半天,听我讲一些枯燥拗口的术语和化学名称。所以我肯定当时她做了笔记,但最后笔记本上却没有字。” 我不禁暗暗点头,金老爷子说的没错。可笔记本上没有字,是人的原因还是笔记本的原因? 忽然,我想起刘警官曾从邮局收了一件从湖南湘西寄过来的邮件,快递员说里面可能是本书。 “金老爷子,当时她用什么笔记本做的笔记?” “在一本小拇指厚的本子上,那本子有这么大。”他用手比划了下大小,大概是十六开的样子。“笔记本不是从文具店买的那种,而像是手工装订的,看起来年代有些远,页面有些发黄,但保存的非常完好,看不到任何破损和折角。” 我暗暗点头,从金老爷子的描述中,我基本可以断定刘警官用的笔记本就是快递员口中的“书”。 从20号开始,刘警官先到邮局收了邮件,紧接着到胎儿渠向金老爷子请教让尸体保持长久不腐的方法,然后第二天中午和杨百万见面,最后又把端玉坊切出的凤眼玉坠废石料带走,从此不知所踪。 行程安排的可谓十分紧凑,这其中是否会有特殊含义?这些事又和杨百万有什么关系?还有做这件事的为什么又偏偏是刘警官? 一切的一切,让事情变的愈发扑朔迷离,甚至我已经忘记了此行的初衷是为了救杨百万,脑子里只有一个简单的想法:我想知道真相! 金乾此时也不在说话,我想他肯定也和自己一样被诸多的问题困扰着。 就在这时,突然从门外兴冲冲的闯进一个人来,对方四十多岁的年纪,长的实在是有些不堪入目,甚至是惊悚。黝黑的脸颊就像是被履带碾轧过一般,不但坑洼不平,还带着深深地伤痕,虽然已经痊愈,但伤口愈合后一道道光滑的疤痕让人感到触目惊心。 不用说他肯定是火葬场的另一个领导副总经理。 对方见到我先是一愣,然后开口问:“老头子,他是谁?” 他声如洪钟,震的我耳膜都嗡嗡直响。 “他是来找人的。” 我忙起身,说:“你好。” 对方上下打量着我,说:“你找活人还是死人?找活人的买卖我们不接,要找死人的话先……” 金乾打断他的话,说:“他是来找前几天那个女孩的。”然后笑着对我说:“他是我们这儿的副总,叫丁秋。” “丁总你好。”我拍马屁的功夫还可以,但此时称呼一个长的像屠夫一样的家伙为“总”,还是感到有些违心。 丁秋对我的问候不予理睬,而是盯着问我:“你是神仙姐姐什么人?” 刘警官在他眼里竟然是神仙姐姐,看来这他不但面目可憎,还有些花痴,不然一个40多岁的人不会管20多岁的漂亮女孩叫神仙姐姐。 不过想想也情有可原,在这么一个荒凉的地方呆久了,又整天和死人打交道肯定会精神失常。 我陪着笑说:“我和她是朋友。” 丁秋跨步上前,一把攥住我,使劲和我握手,说:“神仙姐姐可是个大好人,你要见到她,一定要我传达感谢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