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执意要卖了他原来的房子,他说那栋房子以前养过尸,太晦气了,就算留给我和灵哥做婚房,也显得很不吉利,他非要卖了那栋房子,然后再给我们攒个婚房出来。 我和灵哥也是劝不住这老小子,下午二叔本来是跟我们一起去找大刀王的,可他就那天回去跟小区里的人顺嘴说了一句要卖房,这会儿居然有了买主。 就说这事儿多凑巧吧? 二叔急忙去带人看房,那大刀王那儿就是我们自己去了。 提起大刀王,您可能首先想到的是大刀王五,不过这个大刀王跟王五没有任何关系。 据说大刀王祖上,尤其明清两代都是匠人,这门手艺传了得有六七百年了,前清时代还流行将犯人斩首的时候,各地衙门刽子手斩首所用的鬼头刀,就出字大刀王之手。 他们还有一绝,哪怕再小的物件儿,都能给你锻造的极其锋利。 比如说凌迟这种刑罚您都知道,给犯人身上蒙着鱼鳞网,然后用锋利的小刀一片一片将犯人身上的肉割下来。 这割肉也有讲究。 讲究下手要快,若是速度不够快,这肉切不下来,就容易划破伤口造成流血,加上犯人疼痛难当,没几下就给弄死了,这样一来,凌迟就算失败,刽子手也得被问罪。 所以必须得一刀下去肉已经割下来了,犯人还没感觉,或者只有一点轻微感觉的时候。 在这个时候,刽子手往往会在伤口附近的位置,猛拍一巴掌。 这一巴掌可有讲究,巴掌拍下去,犯人原本将要流血的伤口处,血液一滞,刽子手立即动手割第二刀、第三刀,然后依此法继续拍凡人伤口,就能在流很少血的情况下尽最大限度,完成凌迟的刑罚。 他们手里的刀必须得快,得锋利无比,凌迟最高要将犯人割三千多刀,哪怕有记载的,最少也得割上个六七百刀,若是这肉不割的十分薄的话,根本切不了那么多片。 而这些刀的生意,几乎都是大刀王揽过去了,我们找他自然错不了。 一个偏僻的巷子里,一家古色古香的店铺,与周围的高楼大厦显得十分格格不入,柜台上只有一个小丫头在用笔记录着什么,门口空荡荡的。 这里看似冷清,实则生意却好得出奇,现在第十九代大刀王的锻刀工作间,在地下二层,也没有人没事儿为了一把刀,天天跑到店里来蹲着等不是? 大高个一看到“大刀王”这块百年金字招牌,立即一脚便踏了进去。 他故意咳嗽了一声,把女孩的注意力叫了过来,不过女孩却一直在我们身后张望,目光并没有在我们身上。 大高个来到女孩面前,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有些不满地问道: “你们这百年的老字号,就是这么招呼客人了吗?客人都到了,怎么连正眼都不看我们一下?” 一看大高个要生气,这女孩急忙摇头,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然后问我们:“你们身后有人在跟踪,我看到两个鬼鬼祟祟模样的人,一直在盯着你们。” 大高个一听,立即就要回头看,被我强行扭转过来。 我身体稍微侧了一下,用眼睛余光往后瞄了眼,不过已经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姑娘,他们人呢?” 女孩再往我们身后的地方看了一眼,摇头说道:“已经走了。” 灵哥还跟女孩再度确认了一遍,女孩还清晰形容了一下那两个人身上的穿着。 这穿着打扮,绝不是我印象里任何一个人。 大高个一下拉我到旁边,悄悄问我:“陈皮,你说会不会是咱们下斗这么多回,被便衣给盯上了?” 说实话,大高个这一句话,还真把我吓个够呛。 不过我一想,就算是便衣又怎么样? 我们虽然下斗,可也是为了活下去不得已而为之,再说了,我们这可不是盗墓,不拿墓里群众的一针一线,性质完全不一样,这还能有什么问题? 倒是灵哥,她悄悄拉了一下我的衣角,问道:“陈皮哥,你说这会不会是封三爷的人?” “不对啊,封三爷那个混账东西,他难道还能活着走出大凉山吗?” 我叫大高个不要声张,还是先问问打造工具的事。 跟这姑娘说了一声,她随即打了个电话。 我们在后面休息厅里坐下来,女孩端了三杯咖啡过来,我们三个边喝这才边合计起来。 “封三爷活下来也不是不可能,还真别说,咱们的一举一动搞不好,又被封三爷给盯上了。” 灵哥有些担心二叔,说我们三个在一起,对方不好下手。 但如果是二叔一个人落单的话呢? 那二叔岂不是就危险了? 我赶紧给二叔打了个电话过去,提醒他我们被跟踪的事。 然而。 也不知道二叔到底在忙什么,电话打了两遍都没有接通。 等了大概五分钟,我又打了两遍过去,但这次二叔的手机依旧是没人接。 我立即觉得这事儿不太对劲,眼看锻刀的师父还没有出来见我们,正准备回去找二叔的时候,这老小子的电话,却给我打了过来。 “大侄子,什么事?” 听到是这老小子的声音,我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说二叔,你那里什么情况啊,咋不接我电话?” 二叔没好气的说道:“上楼梯,耳朵被,没听到,我说你小子到底急个啥,我才四十来岁,又不是老年痴呆,你们还真把我当老年人对待啊?” 听到他这句话,我算是彻底放心了。 挂了电话以后,很快女孩过来了一趟,说锻刀的师父有空了,请我们去地下室一楼见见面。 我们当即就坐电梯下一楼。 推开门进去,在一个挺大的地下包间里,沙发上坐着一个汗流浃背的人,正在擦身上的汗水。 他就是大刀王现在的传人,那个主要锻刀的师父。 坐下聊了两句,大高个把他画的图纸递了过去,问这师父能不能造出来? 然而这师父眼尖的厉害,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就一眼识破了我们的身份。 “你们要这铲子做什么?干土夫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