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地方,把人逼的实在是魔怔了,现在看到啥东西,要是不拿镜子照一照,实在不放心。 二叔取来镜子一照,蛋和箭竟然都在。 这不是具象化出来的东西,我和大高个一脸喜色,大高个过去拔剑,并出声呼喊灵哥。 “妹子!” “我跟陈皮,我俩来找你了,快点出来。” 石林周围虽说是寸草不生,可石头实在是太多了,大的、小的、长条形、四方形状的…各式各样,加上这里石头实在是太多,视线被挡住,能见度实在是很低。 毕竟是未来的侄儿媳妇,二叔也加入进来,三人一起喊。 好几分钟过去了,不见答应,大高个喊我: “别叫了,歇歇吧,别把狼招来。” 话刚落,忽然我听到一声闷哼,声音很小,可我这耳朵还真就跟捕捉到那个声音了。 “二叔,你听到没有?” 大高个那耳朵,长着就像个摆设,我赶紧问二叔,等他确定。 因为刚才那声闷哼,真的很像灵哥的声音。 二叔竖着耳朵,我让大高个又叫了几声,立即屏气凝神继续听。 那个声音没有再出现,但很快,从石林深处嘁哩喀喳的,再度传来阵阵怪音。 这声音让我们头皮发麻,心道不好。 坏了! 这不是双翅大蜈蚣的声音吗? “快跑快跑。” 大高个也听出来了,扯着我们就跑。 那声音来自石林深处,我们就围绕着石林边缘处的地方,使着劲儿的乱跑,大概百十步远,隐藏在一堆藤蔓中间的地方,出现一个巨大黑漆漆的深洞。 “咱们先躲进去。” 二叔率先跑进去探了一下路,这周围长着几颗老树,遮天蔽日,树干粗到三个人合抱都围不住的程度。 树高,这地方气候又阴凉,藤蔓涨到数十丈高,大片藤缠绕树干,如同一个绿巨人一样。 大高个站在洞外面还没有进去,这时候猛不丁来了一句: “这种地方看起来就不对劲,可别等咱们进去,碰到啥要人命的玩意儿。” 我踹了他一脚:“你能盼着点儿好吗?” 很快二叔探察完毕,喊我们进去。 钻进洞,轻轻用藤蔓一遮,这个大洞立即闭合住,从外面看,完全不会发现这么巨大的一个洞穴。 “嘿,还别说,挺完美啊?” 大高个话音刚落,从洞的深处,又传来几道闷哼声音。 这次的闷哼声音,比刚才的声音小很多,但是更清晰。 “我去!” 大高个明显也听到这个声音了,那就是从灵的声音! 二叔在后面照着亮,我俩立即往前面摸去,根本没等我们走进去多远,就在黑洞里面一块石头背后,我们看到了被五花大绑的灵哥。 她的手脚都被绳子捆上了,嘴里被用一块白布堵住,喊不出来任何话,那点闷哼声音还是灵哥拼命想办法,才发出来的。 “别急,先照照。” 大高个用镜子把光打在灵哥身上。 几秒钟过去,灵哥身上没有任何变化,她是真的。 终于被我们给找到了! 大高个上去急忙给灵哥松绑。 同时,我们心里都多了一个疑惑,这时候二叔递了点水和吃的给灵哥,坐下来缓缓问她: “是谁把你绑住的?” 大高个骂骂咧咧的,气不打一处来:“这他妈还用问?肯定是褚老邪那帮孙子,把我妹子抓到这里来绑起来,这洞里要是出个什么怪物,熊啊野猪什么的,我妹妹不就完蛋了吗?” “哥,抓我的不是褚老邪。” 灵哥喝了口水,喘了几口气放松下来,才继续说起道: “是几个咱们从来没见过的人,他们把我抓起来,弄到这里来的。” 灵哥又缓了缓,终于把她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情,跟我们讲了一遍。 这个时间,还得回到我们刚跟褚老邪来的时候,从大佛寺那里说起。 当时天空中下血雨,我们跟假二叔跑路。 就是在那个时候,灵哥说我们突然消失不见了。 “我跟在你们后面,可后来一转眼,你们人就不见了,然后…然后,金先生和褚老邪都死了,是老邱保着我在林子里钻,我俩躲了半天,到晚上吃了点东西回来,结果……” 灵哥说,接下来发生的事叫我们都不要惊奇。 大高个叫她继续说下去,灵哥说起了后面她遇见的怪事。 “明明金先生和褚老邪都死了,可是…” 二叔立即接话问:“可是他们又活过来了,是吗?” 灵哥点点头,不可思议地看向我们,然后她用恐惧的眼神问我:“陈皮哥,你们是咋知道的?” 我们咋知道的? 因为我们也遇见这些东西了啊! 我们拉着一个假灵哥,跑了一天路,累死累活 ,结果发现假灵哥竟然是具象化出来的。 在那个过程里,也碰到死去的褚老邪和金先生又重新活过来。 甚至在到达出山口的大佛寺时,还看到了许多具象化的我,竟然也在大佛寺里当和尚,这能不奇怪吗? 说起来,要不是偶然间发现镜子可以克制这些具象化的东西,可能现在还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那时候我们可能会带着假二叔和假灵哥回去,把真正的灵哥丢在这大凉山里。 越想越是心惊肉跳,一阵后怕。 当我们把自己的遭遇也告诉给灵哥的时候,灵哥张大了嘴巴,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 大高个从背包里拿出一面镜子,叫灵哥带好,这东西关键时刻能破具象化。 大概是我们三个讲的这些事,把灵哥吓坏了,她先是用镜子照了照我们三个,看到我们仨真的没有啥事,才彻底放心下来。 大高个气的直翻白眼:“我说妹子,你都跟哥生活这么多年了,就没见过你这样儿的,还不放心?还要再查查?” 大高个埋怨说:“哥这张脸,你看了多少年了,这都认不出来,真是让我伤心了。” 我骂了大高个一句:“就你那张特大加长型马脸,谁看到不吐?幸亏从灵是你妹妹,要不然,早把你拉去整容了,连我都看不下去。” 我的话,逗的二叔和灵哥也一笑,气氛终于缓和下来。 太长时间没有休息,大高个提议,我们在这洞里歇歇,加上正好双翅大蜈蚣可能就在附近,现在就在洞里睡一觉,补充补充体力,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 二叔同意了,他是昼夜赶路,才追上我们的。 而我跟大高个,和褚老邪他们赶了那么长时间的路,这又是将近两天没睡,早就困了。 大高个很是随意的往洞里一趟,二叔他拿了睡袋。 这时灵哥略显羞涩,轻轻拉了拉我衣袖:“陈皮哥,跟我出来一下。” 我懂了,跟着灵哥往外走,这时候大高个立即过来拦我们: “你们跑啥啊?双翅大蜈蚣就在外头,这个时候出去,万一把那东西引出来?” 我说大高个不懂,大高个继续喋喋不休,灵哥这时候也说大高个不懂,他还在那里说。 直到二叔一把拉住他,把大高个给摁住。 “人家说了你不懂,你就是不懂,不懂你就安分一点,等他们回来就行了。” “可是,那只大蜈蚣……” “我大侄子又不是傻子,再说了,我看你也不聪明啊,指不定他比你还聪明呢。” 大高个一听二叔这话,不乐意了:“嗨,我说老头,有你这么护侄子贬低大舅哥的吗?我咋就不聪明了?” “你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我心里骂了句大高个这个夯货,然后带灵哥悄悄从洞里出来。 灵哥被绑在洞里这么长时间,刚才又喝了点水,自然是想方便了。 我们洞里三个大老爷们儿,我俩的关系不言而喻,这个时候自然是喊我出来帮她守着。 很快,她好了,转过脸来和我往洞里走。 我悄悄观察了一下石林的方向,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之处。 进洞把藤蔓弄好,把洞遮住,我多问了灵哥一句:“我们在石林那里,发现一颗绿色蛋上面中了一箭,明显那根箭是你的弩箭。” 灵哥想起来,立即和我说:“对了陈皮哥,这地方有不少一尺多长的大蜈蚣,太大了,被咬一口绝对会没命的,你们一定要小心。” 我这才明白,灵哥的弩箭,就是在那个时候射死大量蜈蚣时用的。 怪不得她现在身上没有背弩和箭,应该是在逃命的时候都用光了。 看着她脏兮兮的样子,我有点心疼,不过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来到洞里,我俩找来睡袋,躺进去也开始休息。 大家都太累了,刚才有那股心气,一心想要找到灵哥。 这口气吊着还不觉得困,可现在就觉得两腿像灌了铅一样,浑身哪哪儿都疼,眼皮很沉,实在是打不起一丝精神,很快我们几个就都睡着了。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还做了个噩梦。 梦到我和灵哥结婚了。 我还在一个报社找了份工作,没想到啊,报社的老板竟然还是纸扎刘。 好不容易结束一天的工作,可当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忽然发现家里出现了二三十个我,他们都在和一个灵哥坐在一张餐桌上吃饭…… 做完这个梦,我立马就冷汗淋漓,被吓醒了。 可虽然是意识已经醒来,身体却是一动不动。 是梦魇,也就是俗称的鬼压床,正在我不断挣扎,想快速掌控身体彻底醒来的时候。 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种味道说不上来,算不上臭,也算不上骚气,可味道总是十分刺鼻,让人闻了就觉得难受。 我怎么记得好像小的时候,在哪里闻过这股子味道? 仔细想了一下,恍然大悟! 小时候在院子里搬开砖头,躲在底下潮湿处的蜈蚣就会出现,金黄色的大蜈蚣,一寸多长,身上就带着一股这种气味,不过当时那种味道要比现在我鼻子里闻到的淡很多。 蜈蚣? 还真是蜈蚣! 心道不好,这一下就吓的我魂飞魄散,立即挺身直愣愣地坐起来。 大高个他们这会儿还睡着呢,我赶紧伸手把他们摇晃了几下弄醒,灵哥睡得很轻,一摇就醒。 灵哥随即醒来,她照着大高个耳朵上狠狠掐了一下,疼的大高个杀猪一声叫起来。 二叔也发现不对劲,立马把睡袋往大高个嘴里一堵。 大高个气的直跳脚,就要说话,可立即他也闻到了这股奇怪的味道,顿时脖子上一激灵,大喊了一声:“跑,快跑!” 灵哥和大高个住在山里,对这些蜈蚣的气味,可比我们熟悉多了。 他一喊跑,我们立马就跑,等到达洞口,掀开大片藤蔓的时候,外面天色都已经黑下来了,大洞里一堆绿油油的东西正在往过来爬,密密麻麻的,看起来怕是不下几百条。 “妈呀,都是大家伙!” 大高个说这些蜈蚣,最小的可能都比我胳膊长。 再一想到石林里的那些蛋,我们真是吓一跳! “咋办?” 外面有双翅大蜈蚣,里面是密密麻麻尺长的大蜈蚣。 两害权衡取其轻,那肯定是往外跑啊! 毕竟在这里,几百条尺长大蜈蚣围上来,随随便便咬我们一口 ,都活不下去。 可我们要是跑到外面去,万一碰不上那条双翅大蜈蚣呢? 再说了,就算碰上了又能咋地? 我们又不是没杀死过它们? 再说了,就算实在杀不死的话,腿长在我们自己身上,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我们就不能跑吗? 但大高个说我没弄懂他的意思。 灵哥也告诉我: “这么大的蜈蚣已经会上树了,咱们到了外面更跑不掉,等它们把咱围住,那时候往哪都逃不出去。” 原来是这个意思,我立即把褚老邪给的两颗手雷取下来。 大高个也取了一颗,大家真是相当默契。 这里不是有一个大洞吗? 我们要等那些尺长的蜈蚣靠近,然后三颗手雷一齐丢进去,炸了这帮东西。 受制于地形,这帮蜈蚣要是被我们全部炸死在洞口,后面的危机不就都解除了吗? 主意是个好主意。 不过还有缺陷。 二叔把大高个的折叠铲弄来,在洞口挖了一道壕沟,这时候洞里的尺长大蜈蚣,密密麻麻直奔我们而来,已经不足两丈远。 二叔把一瓶煤油倒进壕沟里,然后立即点火。 我和大高个立即就懂了,煤油遇火燃烧,蜈蚣们本来就怕火,可以暂时抵挡一阵。 怕火的蜈蚣们越聚越多,等它们聚集的差不多了,我们再动手,要干就一次都干掉,不留祸患,尽量杀死最多的蜈蚣。 二叔这老小子可以啊,想的可比我们俩周到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