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哥从背包里取出一把弩来,直接挺.身而出,把我护在身后。 我一想,我一个男的让个女孩子护着,这多不要脸? 拉起灵哥,我们朝着大高个逃命的方向就跟着跑。 夜幕都快降下来了,我们一路死命狂奔,一直到月光都大亮了,还没从刚才的惊恐中回过神来。 凭借一口气吊着,这会儿跑到个开阔的林子里,都停下来了,我才上气不接下气的狂喘,感觉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大高个比我也好不到哪去,趴在一颗树旁边,脑袋上都开始冒烟了,看我累的在旁边狗喘气,他还不忘挖苦我。 “你也太没出息了,居然还要我妹妹一个女孩子保护,还能要点脸吗?” 他要是不提这个还好,大高个越提越生气,我就越想气他。 我顺势把灵哥拉过去,专门拱火: “羡慕了?嫉妒了?你想找个女人保护还找不到呢,可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了。” “你们两个别闹了,先看看咱们到哪儿了吧。” 关键时候,灵哥打断了我俩的话。 “哼,听我妹妹的,不跟你个没出息的货一般见识。” 我也回呛了一句:“那我也听我未来老婆的,不跟你个光头大猩猩一般见识。” “你说谁是光头大猩猩呢?有我这么帅的猩猩吗?” 灵哥走过来,一人给了我们一肘,开始借着月光确定我们现在的位置。 “哥,咱们是不是到死人沟来了?” 大高个在周围走动了一圈,回来确认道: “还真到死人沟了,没想到咱们一路不要命的跑出了十里地,这下倒是安全多了。” “嗯,那就扎帐.篷吧。” 这两兄妹做起事来干净利落,砍树干、割藤条,有说有笑的。 我也帮不上别的忙,取出铜算盘,算出一块极阳地来,让他们把帐.篷扎在上面。 树林里枝叶茂盛,不是所有地方都能照上阳光的,所谓极阳地,就是平时每天能被阳光照射十二小时以上的地方,夜里躺在这种地方睡觉,也会相对暖和些。 要是按照迷信的说法,睡在这种地方,一般的妖魔鬼怪夜间是不敢靠近的。 就地捡柴,煮了几张葱油饼,稍微往罐子里倒了点盐巴,结果这顿饭吃的格外的香。 劳累一天,躺在帐.篷里倒头就睡,我这还是第一次。 等到了半夜时分,我正搂着树叶子做美梦的时候,忽然感觉屁股上被人踹了一脚,耳边传来大高个急迫的声音: “陈皮,陈皮,快别他妈睡了。” 我实在是困得起不来,只是模模糊糊听到大高个骂骂咧咧的。 又闭着眼睛睡了半分来钟,感觉我整个人好像正在快速移动似的,随后被放在一块冰凉的大石头上,一下冻的我就醒了过来。 我爬起来一看,自己正躺在一块巨大的青石背后,旁边大高个跟灵哥都脸色惨白,看上去有些慌乱。 “你们这是咋了?” 我刚一出声,大高个抓了一把树叶塞到我嘴里,顺便朝着大青石对面的方向指了指,灵哥也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抬起头来悄悄往外一看,我们现在离开帐.篷已经有百十米远了。 这大半夜的,头顶上月亮跟颗小太阳似的那么亮,大片月光洒进林子里,能见度很高。 可因为树林子里起了雾,无论看什么东西,眼前都好像隔着一层毛玻璃似的那么模糊。 此时的树林里,安静到掉片树叶子都能听得见。 我竖起耳朵,就听到从刚才帐.篷那边的位置,传来一种“呼哧呼哧”的怪响声。 这声音像是老狗喘气,又像是快要憋死的人,在张着嘴大口吸气。 声音断断续续,忽快忽慢,隐约间,距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灵哥已经把弩里填上了箭,大高个也紧握住手里的降魔杵,正一脸戒备的注视着正前方。 少倾,那声音距离我们越来越近,仿佛就在我们身前二三十米的地方。 灵哥忽然一拍我肩膀,往侧前方一指。 我立即朝她指着的方向看去。 这下不看还好,可定睛一看,吓的我差点叫出声来。 那林子里出现的东西,让我们三个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片朦胧模糊地带,一双血红色的眼睛跟两只小射线灯似的,光芒喷出了半尺有余,随后有个人形的黑影,“嗖”的一声,从林子这头飞向了那头…… 尸精? 眼前这一幕,让我想起灵哥进山时跟我讲的那个传说。 这座大官山之所以叫大官山,那是因为明朝有个大官死后,把墓建在了山里。 后来墓塌了,尸体吸收日月精华,渐渐成了精,经常在子夜时分从坟墓里爬出来,四处寻找活食…… 那东西完全是用飞的,“嗖”一下,就出现在七八米外的地方。 可以肯定,这个人形生物绝不是人。 那还有什么东西双眼冒红光,似人非人,能突然飞出这么远呢? 我们三个吓的完全不敢往外看了,都蜷缩在这块大青石后面,生怕发出声响,惊扰了那个可怕的东西。 就这样一直憋了很久,林子里那种可怕的喘气声越来越远,最后逐渐安静下来,我们才敢探出头去往外看。 在确认刚才的东西真的去远了以后,全都松了口气。 我们三个从来没有这么一致过,一致的盼望着天亮。 等东方泛起了鱼肚白,随便弄了点东西吃了两口,我们也顾不上早晨的露水了,背着包就赶紧逃离了这个鬼地方。 大高个一路上还不依不饶的: “你不是看风水的吗?怎么不画符念咒,昨天晚上把那个东西给收了?看把我妹妹吓的,到现在还小脸煞白煞白的。” 这家伙就是存心挤兑我,不放过任何一个占上风的机会。 我也被他这句话弄的火冒三丈。 “我他妈学的是风水,又不是画符念咒的捉鬼老道,你还顶着个大光头长的像和尚呢,怎么不见你念个经把那玩意儿给收了?” 大高个被我挤兑的脱口就骂: “老子随师父修的是禅宗,捉妖拿怪那是净土宗才干的事儿,再说了,老子都还俗了,当你大爷我会,捉鬼老子可不会!” 我们两个眼看就要打起来,从灵这时狠狠的瞪了一眼过来,奶凶奶凶的,我跟大高个才消停了。 我悄悄的问灵哥: “他以前真的在庙里出家当和尚啊?” 连灵哥也鄙视我:“你得是有多笨啊,他脑袋上好几个戒疤你看不见啊?” 那几个戒疤我还真没注意到,可能也跟大高个一米九几的个头有关系吧,跟他比起来的话我还是太矮了。 一天半夜,四十里山路。 别看大高个从不放弃任何怼我的机会,不过他带起路来还是很靠谱的。 到傍晚天即将要黑的时候,当年诅咒的事发地,已经距离我们很近了。 大高个拿手一指前边的悬崖,对我说道: “你要找的地方就在悬崖下。” 我紧跟他手指着的地方跑去,站在悬崖边上,往下二三百米的地方,的确可见一处山谷。 在那片山谷中,隐约可见成排的古代阁楼群,这就是当年发生诅咒的地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