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二叔,“怎么着?看房的人给你气受了?谁把你气成这样?” 二叔扫了我一眼,没理,他继续恶狠狠瞪了大高个一眼,这下搞的大高个就更加莫名其妙了。 还是灵哥好,上去拉开大高个叫他不要跟二叔置气,我也把二叔送回房间里,才把这事儿给按下来。 晚上我跟大高个睡一块儿,大高个一直反反复复的睡不着觉,总是在想我二叔的事儿,这两人不是都和解了吗?怎么又来了这么一出儿啊? 好不容易大高个快要睡着了,可这时候我二叔疯狂起夜,大半夜的来了好几次。 我现在这铺子后边儿是一个小杂院,因为面积不大,卫生间和我现在住的房间,就隔着一堵墙而已,二叔这么来来回回在卫生间开门、关门的声音,吵的我和本来快要睡着的大高个又醒过来。 大高个问我:“你二叔的前列线咋又出毛病了?这一晚上哗哗哗的净给厕所做贡献了,那咱俩受得了吗?” 我心说二叔这是老.毛病又犯了? 他是有这个老.毛病,可在这次回新官山村的时候,已经被村里的老中医给治好了啊,人家不但治好了他的病,还分文未取,只是请我给看了一块风水宝地,作为百年之后尸身的归处。 这件事我当时办的还挺漂亮,给人家也看了一块好穴,而我二叔前列线连带痔疮的病根儿,都给那位老中医除了个干干净净,连他自己都觉得奇妙,当时还送了人家一面锦旗,上面写着“医妙手仁心”四个烫金大字。 可是今天…… 我二叔并没有消停,凌晨五点多天快要亮的时候,我被一阵用力的声音再度给吵醒。 又是这老小子的声音,这老小子痔疮好像又发作了,大半夜的咿咿啊啊,拼了命的就是解不出来手。 大高个还打趣跟我说:“你二叔昨天还在吃辣椒,说痔疮好了无所畏惧,咋了今天就不行了,一下犯病犯的这么快?” 我也觉得纳闷儿啊,听他那动静,还是之前他犯病最严重时候的样子,可他的痔疮不是被村里的老中医给看好了吗? 他自己说的,疙瘩都消下去了,可现在又一下这么疼,难道一夜之间还能复发到这么严重的地步? 等到早晨,这老小子终于消停了,在屋里睡了过去,早上大高个买的煎饼果子,二叔也困得不太想吃。 这事儿就这么暂时搁置下,后面几天二叔还是一样的毛病,连续起夜。 不过又适应了几天,对我和大高个也就没那么大的影响了。 期间锻刀师傅叫我们过去一趟,把有些细节性的东西再确认了一下,我也接了一个白事,和一个给大厦办公楼摆风水的活儿,大高个就负责跟我出去见世面,灵哥和二叔守着铺子。 这天我刚接了一个给人迁坟的活儿,刚到津西一块公墓附近,准备拔墓碑的时候,接到了金凯那个朋友的消息,就是地质勘探所那个帮我检验石头的哥们儿。 这哥们儿跟我还算是本家,都姓陈,叫陈威。 “石头的情况出来了,发现一点比较有趣的事,想跟你聊聊,有时间吗?” 对方现在就有空,无奈我正在迁坟的关口上,自然就跟他约了晚上见面。 等到了晚上,我跟大高个拿迁坟挣得两千块钱,索性请陈威到一个茶馆里,要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和几样蜜饯点心,三个人坐下来,开始闲聊起来。 这个陈威看模样年纪不大,可已经有些秃顶,他也不是太在意穿着的人,着装也很随便。 这下看着倒是挺亲民,我们也不像上回对古教授那样正式,也是天南海北的聊上些话,有什么就说什么了。 这哥们儿也是个话特别多的人 ,一聊起来就收不住了,我们后来还聊到了养尸地,因为我的本职是个风水先生嘛,金凯也跟陈威提到过。 而陈威发现比较有趣的一点,就是那块黑色石头,以及养尸地有点关系。 “其实我们在研究中也发现了,我们在一个密封的环境下模拟养尸地的情况,做出一个模型来,大概在世间过去三个月左右,那块模拟养尸地里的确产生了一种奇怪的能量,一开始我们并观察不到它,但是将死去的哪怕小动物尸体放入养尸地里,明显也在里面放置了很多细菌,气温、湿度都控制的非常好,按照正常情况下,小动物的尸体都会被这些细菌分解,然后一点点腐蚀掉才对。” 大高个立即打断了陈威的话:“但是你们发现,放在养尸地里的小动物,尸体保存完好,就是没分解,对吧?” 陈威点点头:“我们试了不同的环境,调节气温跟湿度,但无论如何,尸体都不会腐烂,我们也观测不到什么,直到去年,这个实验已经满一年时间了,我们短暂的取出小动物的尸体进行研究,发现上面覆盖了一层奇怪的能量,可以被监测到,却无法捕捉。” 大高个问陈威,这跟黑石头有什么关系? 陈威终于说出了这当中的联系。 那就是,他们无意间把黑石头的一丝粉末放在小动物的尸体上,然后那种小动物尸体上的特殊能量,竟然全都被黑石头的粉末所吸收,紧跟着,整具小动物的尸体,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腐.败,然后变得恶臭难闻…… “这个养尸地的试验进行到现在,已经有两年多了,期间小动物的尸体一直没有问题,而它身上那种可被显微镜观察到的能量也是越聚越多,然后我们只是往上面滴了为数不多的一点粉末,动物尸体上产生的那种能量,立即就被吸的一空,我现在想听听你的看法,以一个风水术士的角度回答我。” 陈威要听我的意见,那我也就只能照实直说了。 “从风水上来说,养尸地能够保持尸身不腐,然后将阴气聚集转变成尸气,当尸气聚集到一定程度,就会令尸体产生反应,这个时候如果有某种外力惊尸的话,就会产生尸变。” 陈威点点头:“也就是说,我们观测到,但却无法捕捉住的那种独特的能量,它实际上就是尸气了?” 其实我无法确定,因为我也不是科研人员,也没亲自观测见到陈威说的那种能量,也只能按照典籍里的记载来告诉他这些事。 陈威思考了一下,随即从他的公文包里,取出来两个塑料袋,这两个塑料袋里装着石头的切片,一块正是那种黑色的石头,另一块就是那种墨绿色的石头切片。 他把这两块石头切片都放在我们面前,然后逐一讲解道: “墨绿色的这种石头,本质上更像是某一种硬玉,所谓的硬玉就是质地密度十分高的玉石,而这种墨绿色的硬玉我们之前就有过发现,那可以追溯到几十年前。” “什么?” 大高个一激动,急切追问起来:“陈威小哥,你是在哪里发现这种硬玉的?” 陈威讲道:“这种硬玉不是地球上的东西,其内部的分子排列结构和我们这个世界上的玉石,有很多相似之处,但大部分都不相同,却和这种黑色石头极为接近,硬玉应该是黑色石头的伴生石。” 说到这里,他把目光聚焦在那块黑色的石头上,继续讲道:“这块石头的功效,按照你们道家的说法,也有辟邪的作用,比如小动物试验身上那种未知能量就是尸气,它能够轻易驱散那种尸气,我们化验过,发现它里面的一些成分,和桃木、朱砂矿石当中的一部分相似,中国古代还流行一种叫青耀石的东西,很多道观里的神像都用它制造,据说也有辟邪的类似功效,我们也进行了对比,结果发现青耀石里也有跟黑石相似的成分蕴含,但这一小块黑石里所蕴含的那种成分,可能比几十吨青耀石里面蕴含的成分还要多,而这种成分也是我们现在才发现的,之前一直忽略了的东西。“ 我们半个小时里,都在讨论这件事。 其实这个事简短一点说,就是陈威一开始没发觉两块石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直到这种粉末意外落在小动物尸身上,吸掉了尸气,然后他才开始往玄学这方面上走,一路研究下来,发现这东西体内的一种物质存在,而这种物质可能正是起到辟邪作用的关键能量。 陈威认为,这是从天外降下的一块陨石,黑石是最里面的陨石芯,外表的墨绿色硬玉,实际上是黑石的伴生岩石,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但这些研究对他们来说,的确很有价值,可对于我和大高个,我们更希望知道的,还是这种石头的分布地点。 因为有金凯这层关系在,我就直接问了出来。 陈威这时候调出来一张电子地图,然后指给我们看。 “经过比对,我们发现青海西部地带,出现过好几次这种岩石的采样,我们所里有五块和这种岩石类似的石块,最早的一块可以追溯到1950年,那是最早的一批地质勘探学家在青海的拉布拉多寺采集到的,后面几块石头,都出现在青海和藏区,像清溪寺、神女湖还有大天龙雪山附近都有存在,你们可以去那里寻找这种石头。” 大高个一下激动无比的扑上去,给了陈威一个熊抱,激动拉着陈威的手说: “小哥,你可救了我们的命了,这回咱老胡要是回来,一定好好请你吃一顿饭!” 陈威大概也没想到大高个会这么热情,有些哭笑不得,又对大高个这么大的反应觉得奇怪,他又问道:“这种石头跟你们有什么大的关系吗?为什么找到它就能救你们的命?” 我冲大高个翻了个白眼,差点没一脚踹在他身上,只好找了个借口告诉陈威:“我们风水上的事儿你可能不太信,但的确我得找这种石头辟邪用,这里面的干系重大,不过因为客户隐私的事,也不太好说出来。” 陈威点点头:“科学的尽头就是神学,神学的尽头也有可能是科学的,现在我们所探究出来的秘密,还不及地球的百分之一,你们现在做的事我不会反对,因为可能它们之间还有着某种秘密,未来被我们证实以后,会形成新的科学体系。” 我点点头,不过这些科学体系的事儿就得陈威这样痴迷研究的人,去进行证实了。 我和大高个得知线索,现在只想尽快去一趟青海,拉布拉多寺、清溪寺和大天龙雪山,尤其是大天龙雪山,我觉得很有可能仙地神山就藏在这座雪山里。 送走陈威以后,我俩几乎是立马回到了铺子。 我打开地图搜寻大天龙雪山的位置,这一搜之下,还真让我找到了线索! 这大天龙雪山的位置,在昆仑山脉中段的位置,海拔六千七百米左右,这地儿还真跟我上次判断的位置差不了多少。 放大了地图,整座大天龙雪山当中六十五座山峰都能看到轮廓,我再切出来3D地形图察看,很快就发现了异常之处。 我用手指着雪山正中那片未知地带,叫大高个取出来羊皮地图,对比羊皮地图上画着的山峰。 大高个激动起来,看一眼地图看一眼地图,然后开始数:“左边三座山,正中间两座山,右边一、二、三、四、五、六…右边六座山,全都附和!” 我俩把目光一下放在了大天龙雪山最中间那片白色地带,这地儿因为常年积雪不化,白色积雪掩埋了一切建筑物,所以地图上只有一片纯白,却看不见其他。 我用手指了指这块白色的区域:“就是这里面了,百分之八十以上可能!” “那咱们出发吧!” 大高个挥舞着手臂,我盯着他的手腕子翻白眼:“大哥,你那双破手腕子至少还得修养一个月,再有一个多月也就该过年了,等这个年过了再去吧。” 要知道藏区可不是闹着玩的,昆仑山中段的位置是个什么情况? 我虽然没去过,但最基础的常识却也懂一些。 这些区域的雪山常年是不化的,夏天哪怕热的出奇,雪山里的温度也是冷的让人难以忍受,这种地方冬天只会更可怕,一旦身处雪山里,白天温度就起不来,夜晚再下降个几十度,人会马上被冻死。 大高个一下就急了,问我:“那你说咱们该啥时候去?” 我一想,只能是春暖雪化。 这时候温度有所回升,还好一点,如果再等到夏天,一来是世间太长,二来夏天雪山经过长时间日晒,极有可能发生雪崩,令雪山里出现冰裂缝,人踩踏在上面反而是最不安全的。 大致上的时间定下来了,接下来,就要开始等了。 晚上,灵哥陪二叔去了趟医院回来,大高个立即就迫不及待的告诉了她俩这个好消息,还把此行的目的地也说了出来。 二叔激动的狂笑,简直是合不拢嘴的那种。 灵哥激动的过来抱着我,追寻仙地神山的努力,在这一刻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大高个就是个吃货,听到消息后就举着手喊,要下顿馆子庆祝一下。 下馆子吃顿饭庆祝,那自然是必不可少的,然而谁也没想到,在席间的时候,二叔又反常的开始跟大高个斗嘴,然后产生矛盾,双方又开始置气,这一顿饭吃的大家再次不欢而散。 晚上,大高个郁闷极了,气的在床上翻来覆去,嘴里骂骂咧咧的,好不容易才被我给劝住。 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接到灵哥发的消息,要我过去一趟。 这大半夜的,灵哥叫我去她房里,要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