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发出“嗤”的一声。 墨白看着我一愣。 “哎呀,你醒啦。” 继而他又撇撇嘴露出一个无限惋惜的表情。 “可惜了,这几天你都昏迷不醒,也就能喝点米汤,今日我也照例只给你打了点米汤回来,红烧肉你是吃不上了,喝点米汤对付对付吧。” 墨白这么一说,我胸口更觉堵得慌。 感情一碗米汤卖了我一万块,我更觉不值。 吕不同和方子衿估计是见我脸色不好,纷纷表示可以和我换着吃。 我推辞肠胃不舒服拒绝了。 这哪里是换着吃的问题,就这个价格,即便是红烧肉我也吃不下去。 匆匆喝了点米汤,方子衿和吕不同便走了,说是下午还有课业,约了别的学员切磋,由于我们不是在编学员不能同去,便叫我和墨白在这等着,还说若是无聊,也可出去逛逛。 方子衿临走之前还递给我一张卡,说是出了这个门有用钱的地方都可以刷这张卡,当她请我们的。 墨白伸手就要接。 被我“啪!”的一下打了回来,瞪了他一眼。 墨白讪讪的收回手,委委屈屈的缩到一边。 我对方子衿笑道:“没事,我们身上有钱。” 方子衿虽不相信,但到底有几分女孩子的矜持,也没强塞给我们。 他们前脚刚出门,墨白就来劲了。 “我说你傻了是不是?这邙山分明就是个销金窟,方家家大业大,这些年黑道白道赚的钱多的都花不完,人家方子衿一番好意,你接着又能怎么着?” 墨白术法上不怎么样,理论知识这方面倒是博学广智,可以说是个行走的百科全书,天下各门各派那点事,他说来如数家珍。 “不管方家的钱是怎么来的,我不能花女人的钱就是了。” 搞得好像我是吃软饭的一样。 墨白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表情促狭。 我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 “怎么?” 墨白单手托着下巴道:“如此算来,我是投生投错了,我要是个女孩子,你是不是不能收我家的钱。” 我不禁翻了个白眼。 “不,你干脆不要投生到墨家,兴许这辈子还遇不到我。” 墨白也觉得我说的十分有理,闻言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我懒得和他插科打诨,这邙山金贵,我看还是抓紧时间把事办清楚快快抽身的好。 不过…… 这邙山像吕不同和方子衿这样的宗门子弟应该不少,八成都是些人傻钱多的,我和墨白若是想弄点什么来钱的道道应该也不难。 想着,我看着墨白的眼神也逐渐开始不怀好意起来。 墨白顿时提高警惕,看我的表情也是满脸防备。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肚子里准没憋好屁。” “我瞧你闲着也是闲着,不若做上几件墨家销器,咱们出去忽悠忽悠邙山的这些冤大头。” 墨白闻言咋舌不已。 “不是吧?你难道还嫌自己的身份在邙山不够点眼?竟还敢将主意打在邙山学子身上,你小心邙山大司马不与你干休。” 我闻言心中冷笑。 我来邙山的消息势必是瞒不住的。 如今暗中不知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我,我即便谨小慎微也是一样电眼。 与其夹起尾巴做人,我倒更愿意看邙山那帮老妖精坐不住的样子。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最怕的就是敌人在暗我在明。 既然敌人已经在暗,那不妨,就让他们跳到明路上来。 如此想着,我更是催促墨白。 “一天磨磨唧唧哪来那么多的话,你还想不想吃饭了,我可告诉你,墨家给我的那些钱,在这邙山撑不过三天。” 这都是往多了说的。 墨白闻言嘴角更是要咧到天上去。 “就是嘛,你这又是何必?!方子衿给你卡的时候你就应该接着,死要面子活受罪!” “啧!”我眼神不善。 墨白也意识到自己再多说一句保不齐要挨揍,赶忙缩起脖子。 “得得得,你说什么是什么,你准备让我做什么?侦查鸟,木马牛?千机伞?还是什么?” 木马牛就算了,那玩意又大又不好脱手。 我稍作沉吟,转而问墨白。 “有没有什么华而不实的东西。” 放眼整个邙山,除了方子衿和吕不同,我对任何一个人也无甚好感。 让他们得了实惠,没可能。 墨白好似被我难住了,坐在椅子上半晌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想来也是,墨家出品,必属精品,华而不实的东西,着实少见。 “既然没有,不妨自创。” 我又补充道。 “时间有限,也不必创造出什么好东西来,随意糊弄糊弄就行了。” 创新这玩意,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如我要求的这种,便很简单。 不过墨白神色依旧迟疑。 “创新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材料怎么办?” 这倒是个问题。 邙山是个走一步都要用钱的地方,我和墨白想弄点材料也不是容易事。若是下山,焉知还能不能回得来。 邙山可并不欢迎我们两个。 我目光扫视一圈,忽然拍了拍身旁的梨花木圆桌。 “我觉得这个就不错。” “额……”墨白眼角抽了抽。 “怎么?不行?” “啊,没问题,你抗揍就行。” 墨白说完,起身开始拆桌子。 这种笨重的木器在墨白手里简直就是玩物,看着块头大,拆解起来却如庖丁解牛一般,三两下便拆成了零部件。 桌面被他分成了三张木板,桌腿也拆成了一截截的木块。 然后墨白干脆直接往地上一坐,拿着他墨家的手工锯、木工刨、木锉刀、手工凿、木砂纸、量具等折腾起来。 至于墨白要做什么,我也不关心。 只问了他一句什么时候能出东西,能出多少。 墨白道明天早上就能出来一批,总不下于五个。 五个,那我得好好琢磨琢磨定价了。 墨白忙活墨白的,我便又拿出古书钻研起来。 等吕不同和方子衿下学归来时,一进门看到的便是满地的木屑和哼哧哼哧干活的墨白,再看原本摆放在厅中的梨木圆桌,早已化作碎片。 方子衿愣了愣。 吕不同则饶有兴味的问我们两个:“你们俩这是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