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墓穴倒不像是中原规制。 若是再往后推的话,可能性也随之加大。 四世纪初,吐谷浑人迁入甘青地区,后向青海境内发展,并建立了吐谷浑国,这个吐谷浑国可不一般。 当年其盛时,势力范围东南至四川松潘,北到青海祁连,东到甘肃洮河,西达新疆南部,东西长约1500公里,南北宽约500公里。 也算是个不小的国家了。 其后又出了松赞干布这种大家耳熟能详的吐蕃王,当时控制了青海全境,统治了200年。 我将这段历史一一细数,感觉这大墓应该就是那个时期建造的。 毕竟太靠前的时期,中原的墓葬习俗还没传入青海,也不能会建造这样的墓室。 我们就这样一边讨论着,一边朝着墓穴深处走去。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吕不同背上的墨白。 心想这要是墨白醒着,八成会嚷嚷着找点值钱宝贝带回去。 再看他现在这幅昏迷不醒的模样,说不心疼都是假的。 我们一路沿着殉葬坑一路走出殉葬室,然后便进入了正殿。 刚刚的殉葬室规模就已经不小了,我们也料到正殿的规模会更大,却不曾想正殿的规模如此之大。 具体大到什么程度呢? 我们用站在墙这边,用手电筒都照不到墙那边在哪。 在我们身侧,则是各种壁画。 壁画不像石器,即便年代久远,也不会风化的太厉害,这种墓室内的壁画,一旦接触到空气,很快便会氧化。 而这墓室早就因为山体裂隙的原因无法凝风聚气了,壁画自然也是损伤严重。 我仔细看了半晌,也看不大清楚上面究竟画了些什么。 但光凭想象力也能想的出来,当年这些壁画一定是色彩艳丽美轮美奂的。 我正准备将目光从壁画上移开,突然听到包小乙在我耳边“咦?”了一声。 我立马转头看他。 包小乙此时正盯着墙上的壁画发呆,而且是那种看完这一幅图就去看那一幅的那种。 从他的神情来看,他似乎看出了些端倪。 我也好奇的问他。 “你瞧出什么门道了?” 包小乙抿了抿嘴道:“这壁画虽然已经失色,就连轮廓也模糊了,但我还是能看出来,这是画的道家的东西啊,你看,这是仙鹤,这是祥云,这不是经典的成仙而去的壁画吗?” 包小乙说完这一幅又去指另外一副。 “还有这一幅,似乎画的是一个女子头顶光环俯视众生,下面画着的是跪着的人,应该都是她的信徒或者是子民。” 我听完也觉得有意思。 “昆仑山脉为道教发源地,以道教宗旨作为壁画倒也不稀奇。” 包小乙反问我:“不稀奇吗?当年的草原人,可不怎么信这个,他们信他们的圣泉,天神。” 这倒也是。 不过凡事也没绝对。 “或许这位匈奴王受中原影响比较大,毕竟也不是没出现过对中原文化痴迷不已的草原王。” 听到我这么说,包小乙皱了皱眉头没再说什么。 吕不同背着墨白接话道:“你们研究这些有什么用啊,咱们还是赶紧找出路比较要紧,再说了,想知道墓主是谁,找到棺椁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那怎么?打开棺椁你还能认识里面的人不成?”包小乙不客气道。 吕不同背着墨白咬了咬牙。 “那你说,怎么确认墓主的身份。” “一般确认墓主的身份都是靠陪葬品和壁画,古人喜欢将墓主的生平记载在壁画上,但如今壁画已经模糊了,殉葬物品的话,咱们又没有那个眼力,所以很难弄清楚墓主究竟是谁。” “我不是说了吗?墓主是谁都不重要,找到出路才重要!” 吕不同说完,没好气的将墨白从自己的肩膀上卸了下来。 刚一将他放到地面上便忍不住吐槽道:“这家伙怎么这么沉,平时吃的是猪饲料吗?你们要非得浪费时间在这弄明白墓主身份的话,我就先把他撂在这了,我是扛不动了。” 吕不同此时有些急躁。 我见状赶忙安抚:“行行行,那就先放下来,放下来再说。” 同时对他解释道:“我们也不是说必须弄清楚墓主的身份,只是一个每个朝代和时期的墓葬风格都不同,若是能辨认出墓主的身份,也就大约能知晓墓主所在的朝代以及墓葬风格了,这样咱们找出口也容易一些。” 吕不同听我这么说,这才稍稍压下火气。 “那你们慢慢分析,我带他在这歇一会。” 我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带着包小乙往深处走去。 再往里面走,里面满是白骨,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兽皮制品的东西,应该也是殉葬的牛羊一类的。 跨过这些东西,我们总算是见到了棺椁。 包小乙一见到棺椁就猛地发出一声惊呼。 “这是……昆仑神木!” 我听到包小乙这么喊也赶紧凑上去,想看看这传说中的昆仑神木究竟是什么样的。 传说中的昆仑山不仅盛产“仙人”,同时也有着很多可遇不可求的“宝物”,昆仑神木就是其中之一,昆仑山深处千里冻土,所有的动植物都不能在此存活,除了昆仑神木。 据传是因为昆仑神木是仙界与凡界的连接点,外形也是非常奇特,而且于普通树木的长势完全相反,普通树木是先长树根,后长树干。而昆仑神木恰恰是先长树干,后长树根。 而且由于由于昆仑神木上千年生长在极寒之地,所以通体冰凉,正是因为如此,用昆仑神木制作的棺木,可以保持逝者肉身不腐。珍贵的东西总是非常稀少的,昆仑神木也不例外,昆仑神木的生长极其缓慢,据说生长一寸就需要一百年。 传言称,秦始皇曾经大动干戈几次派人前往昆仑山脉,就是想找到这种神木的树根来为自己做入葬的棺椁。 我是没想到,小小的匈奴王,居然能用得上连秦始皇都想要的昆仑神木做棺椁。 我凑近之后,先是用手摸了摸,确实是触手冰凉,但也不知道究竟是树木本身就是冰凉的,还是因为这里位于冻土层下,本就相当于一个天然的保鲜冰箱。 再看着棺椁的成色,和普通的木质棺椁也差不多。 而且由于古时候的工艺有限,现在看起来漆面已经剥落,看起来十分平平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