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坐的时候靠近耗子的位置,看到那家伙怂在角落,还用手电晃了一下子,这一下差点没给耗子吓尿了,竟然爬在了地上去…… 我心说怪不得你特么外号叫耗子,胆儿是真小啊? “这……”老陈向我投来疑惑的目光。 “哦,一个刚来的兄弟,在里面待过,看见你们这身衣服,自然反应罢了。”我无奈一笑。 老陈哭笑不得,沉默了几秒后,才对门口的一个警官招招手,那人应该是老陈带来的助理,端着笔记本电脑就过来了。 我把我们到这边来所有的遭遇全部如实告诉老陈,其实老陈肯定是无条件相信我的,他也知道,这种案子能不能破,跟他们做笔录毫无关系,无非就是走个流程,等着瞧吧,最后这个案子一定会交给我来办。 了解了基本情况之后,老陈让人检查了一下别墅里的电路,电灯很快就重新亮了起来,之后他就带着人去楼上给老人家做尸检。 临走时他递给我一片西药,还说如果忙的话,可以先走了,但是务必要保持电话畅通。 我心说畅通个毛,等我把自己事情完成了再说吧。 不过有一说一,杀老头的应该是屠道会的人,而我这次寻找第五张鬼谷地图,自然是要跟屠道会发生直接冲突的,这个案子不用特意去破,所谓水到渠成,就看我们能不能在这地狱之渊里占得上风了。 老陈他们上去做尸检的期间,我把药喂给阴十四吃了,也是这时候我肩膀上的伤口才被凌梓和清影她们发现。 “先生,你的胳膊……”清影一脸惊讶的走了过来。 我赶紧把散开的棉绒摁住,挡住了里面绽开的皮肉:“没事儿,刚才上去被挠了一下。” “把手丢开,要命还是要面子?”凌梓可没清影那么温柔,没好气的训了我一句,然后把我手给拍开了。 我不想让她们看到伤口,也绝非是为了所谓的面子,这种伤对我来说根本没啥,从死亡谷接受了北山的训练之后,什么伤伤痛痛的,无非刚开始那几秒钟罢了,至于伤口带来的后果,也就那样吧,啥风风雨雨没见过,手指头断了那么几根,也不见得要死。 本来一开始凌梓还挺恨我的,大概还在生清影那件事的气,但是当她看见我的伤口后情况就变了。 至于变成啥样我不知道,反正接下来的时间里,就是被她凶巴巴的摁在沙发上不让我动,然后她和清影一声不吭的用剪刀剪开我肩膀上的衣服给我用酒精清洗伤口、包扎。 恍惚中感觉有啥热乎乎的液体滴落在我的伤口上,一开始我没在意,但滴的时间久了,就好奇她们在用什么给我包扎,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凌梓这丫头美目上挂着泪珠子。 汗…… 我知道这伤口可能有点夸张,凭感觉而言,估计差不了多少就能看见我的骨头了,整个袖子上全是血,但她也不至于哭吧? 难道是因为我一声不吭,还默默容忍她的怄气,给她感动了? 这种情况我当然不能跟无所谓似的跟她再开玩笑,选择装作啥也不知道。 差不多过去了半个小时,我的袖子被她俩剪掉了,伤口也包扎得很完美,唯一不好的是,光着一只胳膊好像也不是那么雅观,去了外面还有被冻傻的可能…… 但这一点凌梓也没坐视不理,之后就把人家沙发上的毛毯给裁了一部分过来,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针线开始在那儿忙活。 你别说,看到她认认真真的在那儿穿针引线的模样,心里对她的印象好像又发生了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 清影向我抛来一个羡慕的眼神,然后去照看阴十四去了。 我也正想看看这家伙情况咋样,但还没动身,就听清影说道:“嚯,你是不是早就醒了在这里装睡啊?” 我看了看阴十四的脸,不睡得跟死猪一样吗? “喂喂,别装了。”清影拍了拍阴十四的脸。 这回我看出来了,那家伙的喉结动得厉害……还用说吗,知道自己打碎泥像惹了祸,怕醒来被我找麻烦。 “我说你就别装了,谁也不会怪你。”我叹口气,心里还沉浸在凌梓刚才的眼泪中,怕是有点走不出来了。 听我这么说,阴十四那家伙才立马“活”了过来,十分愧疚的道:“不好意思啊,按理论而言,那东西本就不该是什么菩萨,看来是我才疏学浅惹的祸。” “是个毛的菩萨,有人在上面下了药而已。”我有气无力的看向天花板,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之后再说,“休息半个小时连夜进山吧,到了白天,那群村民过来会连累老陈的。” “先生,为什么啊?”清影不明所以。 “老陈可以相信我们,但那些村民不会相信我们,弄不好明天事情闹出去,就该说老陈故意纵容包庇我们了,这是个麻烦,所以我们要有自知之明,别让人家老陈赶我们走。”我说道。 “哦,那我收拾收拾。”清影点了点头。 很快又在大家的选择性沉默中度过了近四十分钟,凌梓把缝好的袖子给我接在了军大衣上,虽然做的比较认真,但却也没给我好脸色看,动不动就是狠狠白我一眼,脸垮得跟喜马拉雅山似的。 刚好我们准备就绪,就要出发的时候,老陈从楼上下来了。 看到我们要走,他面色沉重的道:“东方兄弟,你们是要出山还是进山?” “进山。”说到这我有些心累,马上转移话题问他,“情况咋样?” “被手指插死的,作案的东西手指头上应该戴了指套,没留下什么痕迹。”老陈说道。 我心说戴什么指套啊,那分明就是白骨。 想了想,有些事情既然劳烦到了人家,没必要搞得跟自己毫无关系似的,就主动说:“直接立个悬案吧,我知道凶手是什么东西,铲除凶手能搞定,但是活捉回来,有一定难度,况且也没必要活捉了。” 听我这么说,老陈的脸色才稍微好了点儿,不过沉默片刻后还是严肃的道:“能有个交代最好,尽力即可。” 我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先撤了,这边辛苦你安排一下善后。” 我知道老陈这家伙为了我,肯定是背负了不少压力,从那忧愁的脸色上能看出来,但现在咱也无以为报,等咱们功成名就了,一定好好感激一下他。 跟老陈道别之后,我们几个顶着大雪就按照原来的路线往地狱之渊的方向进发,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一回经历让我们几个行事更小心了一些,路上不敢往有人户的地方靠近,不敢在险峻的地方落脚。 这一走就不知道赶了多久的路,有时候明明说好再走五分钟休息,但越是靠近地狱之渊的地界,山势就越加险峻,谁也不敢歇脚。 一直走到了天亮,进入了一条满眼白雪的大雪谷之中,前后左右被冰天雪地覆盖,密集的森林,险峻的悬崖,一望无际的峡谷,天上还飘着茫茫小雪。 “实,实在是扛不住了,找,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再走吧。”耗子坚持不住了。 我也是又冷又困的,当然不能为了赶路把身体给搞垮了,于是我带着大家伙就近找了一颗大树,在树下休息了起来。 坐在树下能看见对面那陌生寒冷的雪谷,在这儿大部分视线都被森林给阻挡住了,却能给人一种,此地无尽头的感觉,更多的是陌生,让内心真实的感受到一种凄凉和惧意。 耗子他们被冷得不行,丢下包后立马在雪地里抛起了柴禾,不一会儿生了一堆火。 可能是真累够呛了的原因,围着火堆坐下后,不是看着雪景发呆就是闭着眼睛迷糊了起来,加上周围树林带来的凄凉感,气氛越发的死寂。 我倒是很困,却怎么也睡不着,思来愁去,最终还是拿出手机,给云溪发了一条短信。 “这段时间尽量别来找我,我已经重新走上了一条危险的路程。” 其实这句话我一直在心里反复的斟酌,反复的犹豫,深怕说得太直接伤了云溪的心,却又怕不够果断,让自己继续走错路。 原本就睡不着,这句话发过去之后,心事就更多了,一直在等着云溪的回复,顺便保证大家的安全。 大概是早上九点钟左右的样子吧,在我快熬不住的时候,云溪终于回了我一条消息。 “我刚从一个山洞边走过,刚才看见好多坏了的帐篷欸,是不是你们留下的呀?” 看到这消息,我瞬间就从地上站起来了,她显然没仔细审我发给她的内容,能出现这种情况,证明她也在赶路? “你已经来了?”我赶紧回她一条。 “对啊,我还给你带了好多好东西,可以帮到你的!” 竟然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