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里的知州,是从五品的官职。 工部的监官,是六品官职。 而那金银提举司同提举,是正五品的官职,暂代提举之职,有四品实权。 砚州不该开出金矿。 若是没有金矿,金银提举司便不会久驻砚州。 开掘金矿,苦了百姓,富了害虫。” 那名读书人口中恨恨说道。 与他同桌的二人,亦是义愤填膺附和。 酒馆之中的酒客们,却不时朝几人投来情绪复杂的视线。 “别人皆不敢言,为何三人敢如此直言?” 沈辰安对面前三人,心中还是有些钦佩。 大庭广众,言官之丑,说不准,便会招致祸端。 既知如此,三人依旧敢言。 便是敢为人之不敢为。 这份胆魄难得。 “我辈读书人,虽不在庙堂之上,可也当有济民之心。 未有儒道修为在身,不能力斩诸贼,本就愤郁。 若是再不能,直抒胸臆,岂不是白读圣贤之书。 又何谈仁义道德,何论文人风骨。” 那读书人义正辞严。 桌上另外两人,亦是这般态度。 “好个读书人的风骨。 不知以称论之,能值几钱。” 自酒馆门口,传来一声冷笑。 一队官差兵丁,便入了酒馆之中。 不知是何人,将酒馆之中的言论,上告给金银提举司领赏。 见此情形,酒馆之中一众酒客,噤若寒蝉,不敢有所动作。 方才慷慨陈词的读书人,和同桌另外两人,面色稍变。 而后,便是冷目相对。 “我当是谁,敢在此处胡言乱语。 原是砚州三才子。 奥,不对,称砚州三废人才是。 屡次科举不中,难免会对朝廷有怨气。 可是怨气再大,也不能诋毁朝廷命官。 因言获罪,当大刑伺候。 将这三人,与那旁边二人,一同抓进牢去。 拿下。” 进来的那队官差兵丁,为首一人,挥手下令,要将这三位读书人,连同沈辰安、楚弃疾二人一同拿去。 为首之人,鹰鼻薄唇,双目阴鸷,着一身金银提举司制式衣裳。 若言面由心生。 此人,一看便是恶人。 “皆是我一人言论,与他们无关。 要拿,便拿我孙维知一人便是。” 先前那位读书人挺身而出,并且示意另外两位好友,以及沈辰安、楚弃疾二人赶紧离去。 与之同桌的另外两人,亦站起身来,横眉冷对众官差,不肯离去。 沈辰安、楚弃疾二人,更是未有所动。 “你是金银提举司的人。 依景国律,无权差使州衙门之中的兵差。 此为越权逾矩。” 沈辰安看向那名金银提举司中人,眸光之中未有任何波澜,语气亦是稀疏平常。 听见沈辰安如此说,为首那人,竟是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在砚州,金银提举司的规矩,便是律法。” 沈辰安口中亦是轻笑。 “你方才之言,大逆不道,当杀。 不过,我晚些再杀你。 带路吧,去金银提举司。” 那金银提举司的人不傻,他看到沈辰安态度如此冷淡,一身华服,气质出尘,心中也泛起嘀咕。 站在沈辰安身旁的三位读书人,此时也不由多看沈辰安、楚弃疾二人几眼,看不出此二人来历。 仍留在酒馆之中的酒客们,连大气都不敢出,视线皆投在沈辰安身上。 他们心中震动,在砚州,还未有人敢同金银提举司的人如此说话。 这少年,可真是出生牛犊不怕虎。 得罪金银提举司的人,哪里会有善果。 “你是何人? 瞧你二人面生得紧。 是外地人吧,为何要打听高提举?” 为首那名金银提举司中人,语气稍有缓和。